，但還是坐下了。

“這地兒不好，不是你該來的?！甭櫾χf。

他這話烏天聽著別扭：“沒什么，上大學(xué)的時候也經(jīng)常在這些小攤上吃飯。”

“主要是我一會兒吃完飯還得上夜班，所以今天得讓你將就一下了?！?/br>
“上夜班？”

“嗯，就在旁邊的工地?！?/br>
“……哦，你在工地上干什么？”

“綁鋼筋，你知道嗎？算了，你怎么會知道——腌臜活。”

烏天還真不知道，只好干巴巴地“哦”了一聲。

“來，你點菜吧。”聶原把菜單遞給烏天。

上面都是家常菜，沒什么烏天想吃的，這地方又臟得讓人胃口全無，烏天便把菜單遞回去：“我沒來過，你點你想吃的吧，不是一會兒還要上夜班嗎?！?/br>
聶原卻硬是把菜單推回去，高聲說：“我請客當(dāng)然該你點，跟我還客氣什么??！看不起這地方么？”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攤兒上的人都打著赤膊，只有烏天一個穿得板正——跟他們一比簡直算得上光鮮了，這讓烏天有點尷尬，聶原這一喊，更讓烏天感覺芒刺在背。

烏天只好迅速點了幾個菜。服務(wù)員剛要走，聶原喊住她：“再來六瓶青島?！?/br>
“六瓶青島，好。”

“等等，”烏天問聶原：“你不是一會兒要上晚班？”

聶原把煙叼在嘴里，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點兒醉不了?！?/br>
“還是別喝了，”烏天扭頭對服務(wù)員說：“酒不——”

“哪有請吃飯還不喝酒的！”聶原截住烏天的話：“酒都不和我喝，太不給面子了吧？”

烏天還沒張嘴辯解，聶原就已經(jīng)沖服務(wù)員揮揮手，示意點完菜了。

“這才多點兒啊，醉不了?！甭櫾π?。

“……”

等上菜的間隙，烏天想和聶原聊聊天，又不知該說什么——好像夠明顯了，他的職業(yè)，他這幾年的情況。

烏天對著比高中時高了瘦了的聶原，有點兒恍惚：怎么變化這么大，大得讓他陌生。

他想起高一的時候，聶原第一次和烏天一起吃飯，當(dāng)時周賀也在，還有幾個哥們。聶原喝了一瓶啤酒就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清炒土豆絲，西紅柿雞蛋，小炒rou，涼拌牛rou，酒馬上拿來?！狈?wù)員來上菜了。

“來來來，嘗嘗，我覺得這家的菜最好吃?！甭櫾f著，掰開雙一次性筷子。

“啊，好。”烏天也掰開一雙，夾了塊兒牛rou。

沒一會兒酒也上來了，聶原直接開了兩瓶，遞給烏天一瓶。

“真是好幾年沒見了?！比缓舐櫾苯影炎约旱木破孔采狭藶跆斓?。

清脆的一聲“嘭”過后，烏天見聶原仰頭咕嘟咕嘟地把酒往嘴里灌。

他這一口就下去了半瓶。

“你——稍慢點，我跟不上你這速度?！睘跆毂M力把持著微笑說。

“噢，你們文雅人肯定不像我們這樣，”聶原放下酒瓶：“讓你看笑話了啊。”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烏天更覺尷尬。

“嗨，混了這么久，我其實早明白了，”聶原吸了口煙，“說了你別生氣——我覺得大家都是掙錢嘛，就是你們掙得體面點兒，哦，面兒上體面，你們當(dāng)老師的背地里外快可多了去了，是吧?！?/br>
“呃，這……”

“你別裝啊，”聶原露出一副曖昧的表情：“我聽工友說過，現(xiàn)在的老師，隨隨便便給學(xué)生補一個小時個課，都頂上我們一天的工錢了?！?/br>
“……”烏天不知該說什么。

“來，我把這瓶干了，你自己看著辦?！甭櫾e起酒瓶在烏天面前頓了一下，然后仰頭將剩下半瓶一飲而盡。

烏天到家的時候，剛剛九點。

老媽給他開門：“這么快就吃完了——哎！怎么這么大酒味兒？”

烏天忍著惡心，搖搖頭，直接走進了廁所。

然后他“哇”地一聲，對著馬桶吐了。

聶原喝酒太猛了，他們飯沒吃幾口，聶原就開始灌他的酒。

烏天不好拒絕，只能由著他灌，冰涼的啤酒刺激著空蕩蕩的胃，讓他一陣陣泛惡心。

最后就是酒喝了一肚子，再吃菜的時候，菜已經(jīng)涼透了。

烏天上一次喝這么多酒，還是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班級聚餐——即便那會兒也沒吐。

倒不是醉了，就是惡心，胃里翻江倒海。

“烏天！你怎么喝這么多？！”老媽站在廁所門口吼道。

“……我沒事兒?！睘跆鞂χ堫^漱了漱口：“媽，我洗個澡，您幫我關(guān)上門?！?/br>
溫水從頭頂落下，溫柔地淌過皮膚，洗去了身上的粘膩和酒臭。

烏天站在花灑下，長長嘆了口氣。

換上干凈的睡衣睡褲，身上都是薄荷的清香，躺在涼爽的空調(diào)房里，烏天總算舒服了點。雖然胃還是疼。

爸媽在客廳看電視，烏天知道這會兒出去肯定要挨罵，只好做賊似的在自己臥室躺著。

“學(xué)長，我更新啦?。?！”微信上收到一條消息，是鄭嫣。

她是烏天的學(xué)妹，比烏天小一級，也是中文系的。兩人大學(xué)時都在學(xué)生會，一來二去就認識了，有一次烏天無意看見鄭嫣在刷微博，便問她微博名是什么，去關(guān)注一下。

鄭嫣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表情大變，一臉凝重：“學(xué)長，要不是因為你帥，我肯定不告訴你這個秘密！這是個關(guān)乎我名譽的秘密！”

“啊？”一個微博名怎么還關(guān)乎名譽了。

關(guān)注她微博“嫣嫣然”之后才知道，她在滄江文學(xué)城寫，言情，內(nèi)容之狗血黃.暴完全與她溫婉的外表不符。

“好，我去看看。”烏天回鄭嫣。

鄭嫣現(xiàn)在在寫的是一部武俠，烏天覺得這題材挺對自己胃口，就一直追著看了。

她行文流暢，再加上是武俠題材，快意江湖，烏天看完今天的更新，有點意猶未盡。

但再往后翻，就只有“作者的話”了。

“啊啊啊啊啊啊?。?！同志們?。。〗裉鞗]有二更了別等了?。。∫驗槲乙タ磸U物大大的文?。。∥叶紨€了一個禮拜了?。。√麐尯每戳耍。?！拜拜各位我去抱大腿了?。?！”

烏天笑笑，鄭嫣現(xiàn)在也在武漢一所初中當(dāng)老師了，不知她的學(xué)生要是看到她這樣一面，得是什么反應(yīng)。

烏天打算退出APP，手一滑，又點開了評論。

“我去大大你竟然也追?。?！”

“和大大一起抱緊廢物男神?。◤U物男神--好奇怪~）”

“哈哈哈哈哈我耽美區(qū)馬上就要一統(tǒng)滄江了?。?！”

“為了看廢物大大的文偷懶，好吧，原諒你了→_→”

“耽美區(qū)到此打卡，慶祝我廢物大大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