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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拿著瓷瓶的手,然后低下頭,就在司徒情毫無防備之時,迅速地點下了司徒情身上的幾處xue道。司徒情其實一直在靜靜聽著唐靖的動作,而在這一刻他便驀然睜開眼,接著他便看到唐靖掏出了一條雪白的手帕,俯下身,開始將他額頭上的冷汗仔仔細(xì)細(xì)地盡數(shù)擦去。司徒情平生最畏懼的便是這種繾綣到骨子里的溫柔,他嘴唇顫了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話也說不出來了,最后便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看到司徒情閉上眼時流露出的那一絲神情,唐靖目光暗了暗,但隨后便恢復(fù)了淡然的神情,他慢條斯理地把手帕疊好,然后珍而重之地放進(jìn)了懷里。然后唐靖回過眼,默默端詳了一會司徒情閉著眼睫毛微微顫動卻仍故作淡定的神情,忽然微微笑了笑。”教主。”唐靖緩緩地俯下|身,伸手有些繾綣地?fù)嵘狭怂就角榈拿佳?,呼吸間溫?zé)岬谋窍⒈M數(shù)吐在司徒情面部的肌膚上。他能夠感覺到司徒情的緊張。從身體到內(nèi)心。于是唐靖停下了手,他就這么靜靜看著眼前那近在咫尺如水墨畫一般俊美的容顏。良久,唐靖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走了,你休息吧。”說完這句話,唐靖便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起身,轉(zhuǎn)頭離開了房間。司徒情在聽到房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聲輕響時,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唐靖居然就這么放棄了。司徒情方才的內(nèi)心是一度大起大落且極盡煎熬的,他甚至在某一秒想過要不要咬舌自盡。可真正的當(dāng)唐靖那生著薄繭微微發(fā)涼的手指離開的時候,司徒情的心居然顫了一顫。還有那一句帶了七分落寞三分無奈的'我走了,你休息吧'。司徒情無法避免地發(fā)覺,唐靖沒有叫他'教主'了。對旁人而言,'教主'是個高高在上,充滿威嚴(yán)的詞,而到了唐靖這里卻沒來由的生出幾分親昵和小心機(jī)。——教主你生得可真好看。——教主別來無恙。——我很欣賞教主,想親近教主。——教主你好香……那種懶洋洋的,帶著笑意卻又十分陽光活潑的語氣,是司徒情下意識地排斥卻又向往的存在。畢竟他自己從出生以來,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人。見不得光……司徒情忽然猛的驚醒,然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對,他這一生的命運都已經(jīng)在紙上寫好了,無從更改,無論他是不是教主,有些東西都已經(jīng)注定了。前世司徒情恣意妄為,遇到喜歡的東西便巧取豪奪,就是因為他命數(shù)已定,不揮霍便是浪費。這輩子,司徒情本來想活的更放肆些,可他卻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些感情似乎并不適合用來揮霍……就像……唔。司徒情猛地咬緊了牙關(guān),散功丸的又一重藥性再次涌了上來,這一次比前幾次更為猛烈而突然,司徒情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人放在火堆上剝皮抽骨,然后又一下子浸入寒冷的冰水里。如此反復(fù)幾次,司徒情便是咬緊牙關(guān)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后他默默睜著眼,臉色蒼白如紙,額前的碎發(fā)盡數(shù)被冷汗打濕,整個人毫無生氣。司徒情就這么瞳光渙散地看著頭頂搖搖欲墜地的天花板,在最后一秒失去意識之前,他腦中冒出了一個念頭。如果那個人在就好了……·唐靖在離開臥室關(guān)上門的那一秒便后悔了,但他害怕,自己如果繼續(xù)下去,恐怕某些東西就真的會失去控制了。低下頭,唐靖默默從懷里掏出了那瓶散功丸的解藥,他晃了晃瓷瓶,聽到里面發(fā)出叮叮咚咚的聲響,不由得心中一動,然后便輕輕拔掉那個白瓷瓶上朱紅色的瓶塞。透著光,唐靖能看到,里面有十幾顆藥丸。一粒解藥對一粒散功丸,楚懷景給了他這么多解藥究竟是太過信任他還是……握著瓷瓶默默思索了片刻,唐靖做了一件事。他從束袖中掏出了炭筆和布條,寫上了幾個字,然后喚來唐門專門用來傳遞密信的鴿子,將信送了出去。做完這件事以后,唐靖默默笑了笑,在原地站了一會,轉(zhuǎn)身離去了。·天牢里雖然是夏季,但關(guān)押著重犯的牢房里卻生起了幾個極旺的火盆,幾個看守牢房的獄卒都熱得袒胸露腹,一邊大口喝水打扇子,一邊抱怨這個苦差事。牢房正中,卓云被粗長的鐵鏈?zhǔn)滞蟮趿似饋恚_尖略略點地卻又不能完全踏上,這樣他整個人便處于不上不下,極其難受的狀態(tài)。而且卓云,已經(jīng)整整五個時辰?jīng)]有沾一滴水了。此刻他嘴唇干裂無比,臉色紙白,身上的衣裳汗?jié)窳擞直豢靖桑滞笊显缇捅昏F鏈勒出幾道深紫色的淤痕,隨時處在即將虛脫的邊緣。從頭到尾白易水都并沒有對卓云動什么大刑,他只是命人將卓云吊在這,然后生起火盆不給卓云水喝。一開始那些獄卒還有些不以為然,只覺得白易水是看著卓云年紀(jì)小發(fā)了慈悲。可當(dāng)獄卒們真的在這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卓云,陪卓云一起烤了這么久的火盆,他們才真正意識到白易水的心狠手辣之處。脫水的痛苦,還有那種令人窒息的熱度,都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的,尤其是,卓云還被那樣吊了起來。不過更令他們驚奇的是,卓云即便是把嘴唇咬到出血,也沒有向他們求過饒,而卓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分明就是快要暈過去了。這就很讓獄卒們頭痛,畢竟白易水要的是卓云身上的消息,而又不許他們擅自動用私刑……”老大……”終于有個獄卒忍不住開口道:”我們是不是該通知白大人一聲,這小子看起來像是要不行了?!?/br>其中那個看起來像是獄卒頭頭的胖壯男子聽到這話,皺眉思索了一下,點點頭,正準(zhǔn)備起身。而就在這時,門外好巧不巧傳來一聲守門人高亢的通傳。”白侍衛(wèi)長到——”這幾個獄卒聞言皆是精神一振,起身便急急忙忙地應(yīng)了上去。與此同時,牢中原本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卓云在聽到這一聲通傳時,忽然驚醒過來,然后他猛的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咬得鮮血淋漓,這便終于清醒了一點。他絕不會在那個衣冠禽獸面前示弱!白易水似乎是去什么地方辦了公務(wù),除去那身朱紅色的官服,他還披了一身黑色的披風(fēng),戴了高冠,看起來愈發(fā)冷峻威嚴(yán)。而從白易水走進(jìn)牢房的那一刻起,卓云便一直用自己狠毒怨恨地目光死死盯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那白易水早就已經(jīng)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