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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的低階嬪妃? 他探出頭,好奇問道:“你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 寧莞晃著折下來的梨花枝正在默書加深記憶,聞聲抬頭,看向廊邊的小孩兒。 錦衣華袍,腰佩碧玉,應(yīng)該是位小皇子。 “我在問你話呢?!?/br> 寧莞撣去衣上的落花,起身回道:“民女是師大夫的徒弟,奉命來照看貴妃娘娘的。” 師大夫? 小太子恍然哦了一聲,腳尖抵著石階從欄桿上翻下來,不曾想眼角余光瞥見了一條拇指粗的大青蟲。 金尊玉貴的太子爺哪里見過這玩意兒,登時被嚇得瞪大了眼,兩條短腿兒一軟撲栽到地上。 咚的一聲。 寧莞:“……??” 寧莞嘴角微抽,快步過去,低聲問道:“殿下,你沒事兒吧?” 小太子咬著嘴,抬起頭嗚嗚了兩聲,兩眼紅紅憋著淚“有、有事兒?!?/br> “……” 這模樣看起來實(shí)在是慘兮兮,寧莞默然片刻,伸手將小家伙抱起來放在樹下的小凳子上,發(fā)現(xiàn)手腕處擦破了一塊皮。 寧莞往屋里取了藥箱出來,撩開袖子,捏著他手清洗傷口。 小太子卻是猛地把手收回來,圓溜溜的眼睛里還有眼淚在打轉(zhuǎn)兒,“太傅說了,男女授受不親?!?/br> 寧莞:“殿下,你五歲就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啦?” 小太子瞪著她,又別過頭去不說話。 寧莞笑出聲,不禁摸了摸他的腦袋,將他的手拉回來,溫聲說道:“沒關(guān)系,民女是大夫,在大夫面前是不分男女的?!?/br> 一點(diǎn)兒小傷口,處理起來很快,甚至不用包扎。 寧莞動作輕緩地上完藥,笑道:“這就好了?!?/br> 約莫是藥抹在傷口上有些疼,小太子吸了吸鼻子,緊皺著眉頭。 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宮人們看見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小太子長舒一口氣,吊在嗓門口的心也重新落回肚子里。 小太子跟著宮人離開,走至長廊,突然又停住不走了,轉(zhuǎn)身回過頭去,便見樹下的人眉眼含笑,沖他微微頷首。 說不出來什么感覺,總歸看起來比他父皇的那些妃子好看得多就是了。 他倏忽又想起什么,扯下腰間掛著的碧玉佩,走過去塞給寧莞,小聲道:“太傅說了要賞罰分明,這是孤賞你的,你做得很好,孤一定會記得你的。” 寧莞一愣,笑道:“那就多謝殿下了?!?/br> 小太子很滿意,昂首挺胸,自覺做得不錯,太傅若是知道肯定會夸贊他的。 寧莞啞然失笑,目送著一行人離開。 沒多久皇后順利生產(chǎn),母女俱安,后續(xù)有其他太醫(yī)照看,忙活了一天一夜都沒合眼的師翡翡領(lǐng)完賞就到了翠微宮和寧莞會和,一道出宮回家。 一路車聲轔轔,到了醫(yī)館,師翡翡拎著藥箱往樓上去歇息,滿面俱是疲憊之色。 寧莞叫住她,“師父?!?/br> 師翡翡回頭,“嗯?” 寧莞彎眉,“謝謝您?!?/br> 她該走了。 ==== 寧莞回到舊宅子西廂房時還心神恍惚,原地靜立半晌,在黑暗中長長吁出一口氣,摸索著點(diǎn)燃蠟燭。 案上香爐,畫像碗碟,就連落在面兒的灰塵似乎都和她離開時沒什么不同。 她身上是原本的那身青白色長裙,長發(fā)亦是無拘無束地散在肩頭。 寧莞想起不久前剛買的一支紅玉簪,扒了扒亂糟糟的頭發(fā),略帶可惜地唉了一聲。 除非她吃到肚子里,否則那邊時空的東西是帶不走的。 外面風(fēng)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留下幽幽的涼意。 寧莞對著師翡翡的畫像鄭重三拜,這才有些悵惘地提起燈籠回后房去。 路寧莞是認(rèn)得的,她天生記憶力超乎常人,又特別訓(xùn)練過,特意記下的東西,想忘都忘不掉。 后房還是安靜的,沒人起身,縮在被子里的寧暖還睡得香甜,寧莞也懶得脫衣裳,和衣側(cè)躺以待天亮。 …… 安和十二年春,三月二十。 小太子寫完最后一篇大字,和小一歲的皇弟飛快跑回椒房殿,照例去看自己丑兮兮的小meimei。 宮人打起金紗紅綃簾,一眼就看見擋風(fēng)屏邊整理藥箱的師翡翡。 小太子左右張望,問道:“師大夫,今天只你個一人?你徒弟沒來么?” 師翡翡似乎不大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愣了愣神,欠身笑說道:“向來只有微臣一人,殿下如何問起這話來?徒弟?微臣家中那幾個都是潑皮性子,沒定下性,針術(shù)將將學(xué)了個皮毛,哪里敢?guī)нM(jìn)宮來做事?!?/br> 小太子趴在床邊戳了戳meimei的小臉,在皇后嗔怪的視線下訕訕收回手,與師翡翡又道:“就是你前些天帶進(jìn)宮來給貴母妃看診的那個,你大徒弟,孤問過宮人,姓寧?!?/br> “這么高,頭發(fā)長長的?!毙√颖攘吮仁帧?/br> 師翡翡笑道:“殿下記錯了吧,微臣家中長徒姓師名正,另幾個小的也沒有寧姓,都還是小孩子,沒那么高?!?/br> 景安皇后笑吟吟地輕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額頭,“我兒,你這是在哪兒做的糊涂夢呢?!?/br> 小太子倏忽睜大了眼,“騙人!我明明記得……” 第4章 “殿下!殿下!” 宮人緊追在身后,聲聲急喚,小太子飛快跑出椒房,在翠微宮內(nèi)侍疑惑的目光下穿過長廊。 他站在梨花樹下,茫然不解。 王內(nèi)侍氣喘吁吁,“殿下,您這是怎么了?” 小太子撩開袖子,看著手腕兒上淡淡的印痕,擰緊了眉頭,搖頭不語。 “哎,這不是殿下的碧玉佩嗎?怎么會在這兒?” 歇過片刻的王內(nèi)侍眼尖地指著放在樹杈間的玉佩,驚呼一聲。 玉佩上墜下的月白穗子掩映在花葉間,小太子踮起腳,鼓著腮幫子瞪了王內(nèi)侍一眼,“笨蛋!” 明明那天親眼看到他把碧玉佩送人的,才幾天就忘了! 王內(nèi)侍不敢吱聲兒,把碧玉佩取下來,雙手呈上。 小太子勾著那截細(xì)繩,離開翠微宮跑回皇后跟前,又說起師翡翡的大徒弟。 景安皇后以為自己兒子撞了邪,斥了一頓伺候的宮人不說,更連著幾天念佛抄經(jīng),又特意叫人去相國寺求了幾道平安符,要他日日隨身。 這般大的陣仗,小太子再不敢多言,萎靡頹敗了好幾日,終是徹底地將那說起來古里古怪的事情掩藏不語。 只是光陰流轉(zhuǎn),年歲漸長,有時想起這一樁奇事卻還是不免晃神。 殿前燭火明亮,暈了一室的暖光。 王內(nèi)侍躬身奉茶,淑妃側(cè)立在旁與愣神的年輕帝王輕搖絹扇,眼覷著桌上已經(jīng)泛黃的畫像,抿嘴含酸,“這是哪家姑娘,叫陛下如此心心念念的,不若明兒個請進(jìn)宮來?”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