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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雖沒了說出“薄如紙、明如鏡、聲如磬,雨過天青云破處”之語的周世宗,但是技術(shù)卻沒有因此而停步,連精美輕薄的炕屏都不算太稀罕的玩意兒,若要燒出不計薄厚,只求一面平整的瓷板乃是輕而易舉的事。若弄的好,這東西比漢白玉還要美觀大方,但是造價卻……當(dāng)真是好大一條財路!李旭思忖許久,才嘆道:“怪道你說銀子這東西俯仰皆是,難為你是怎么想出來的?!?/br>林楠笑笑,道:“這里面利潤雖大,但是旁人仿造起來卻容易的很……”一盆冷水潑下去,見李旭臉色微變,又繼續(xù)道:“不過兩位殿下既是出了銀子的,自不能只吃一道頭湯就算,好歹也得讓兩位殿下先將里面大塊的rou撈完了,再給人喝口殘湯不是?否則怎對的起那十萬兩銀子?”將后世一些簡單的營銷理念,如占領(lǐng)市場、一條龍服務(wù)、廣告效應(yīng)、品牌效應(yīng)等等換了這個時代的詞兒大略的說了說,聽到后面,李旭看著林楠的眼神已然變了,再不是之前對詩書雙絕的美貌少年的欣賞動容,而是帶上了幾分嘆服。不由暗自后悔,早知這少年有這等商才,當(dāng)初就算惹得父皇猜疑,也要不遺余力的拉攏才是,這就是一棵搖錢樹啊!繼而又自嘲一笑,這少年詩書雙絕,乃是狀元之才,且深受李熙賞識,會跑來幫他經(jīng)商掙銀子?口中道:“既有這樣的好點(diǎn)子,怎的不自己用了,倒是便宜我們?”林楠聳肩道:“我不是掙了二十萬嗎?幾句話的工夫,建半個園子的錢都回來了,我又何苦去做那些買賣?”其實(shí)他自己不過是嘴上功夫,這些東西,換了隨便一個現(xiàn)代人也是耳熟能詳,他也只是會說,若真做起來,未必比古人強(qiáng)到那里去,何況他的原意也不是為了換銀子。銀子這東西,夠花就好,多了扎手。第84章蔡航來了揚(yáng)州,李旭不便在林家的莊子再待下去,不管他和蔡航之間暗地里如何不對付,名義上還是二人在協(xié)同查案。他這次上山只帶了兩個從人,其余的人馬安置在驛館做掩護(hù),卻也不能拖的太久,是以蔡府派來的人離開不久,李旭便提出告辭。雖林楠曾對他說起要去替父分辯此事,但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起一同下山之事。但出乎李旭甚至李資的意料之外,林楠第二日依舊沒有下山,而是在莊子悠閑度日。陪林如海下幾盤圍棋,同李資殺幾把象棋,或去陪黛玉說說話,間或練幾個字,畫一幅畫,寫幾篇釋義,似乎將日前同李資說的,要在鄉(xiāng)試之前將這一切了結(jié)的話只當(dāng)做了玩笑。到了第三日,有人悄然上山,除了帶來了十萬兩銀票,還有李旭的一封書信。李資看完書信,明白林楠等的是什么,搖頭道:“這位總督大人,性子也未免太急了些?!?/br>林楠笑道:“聽聞自從蔡家兄弟被抓回去之后,一個月之內(nèi),蔡大人納了一房良妾,母親過了一次小生,蔡文淵定了一次親……當(dāng)真是喜事連連,哈!也不知收了多少禮錢?”李資搖頭失笑。林楠在他面前越來越不掩飾自己,不過,他喜歡他這付牙尖嘴利的刻薄樣子。蔡航一月之間辦三次喜事,不一定就說他現(xiàn)在有多缺錢,但是卻能看出蔡航對蔡家兄弟敗光了家當(dāng)?shù)氖率呛蔚仍谝狻?/br>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當(dāng)他知道,他多年的積蓄付之東流是被林如海算計,最大的進(jìn)項(xiàng)漕運(yùn)又是被林如??ㄋ?,只怕對林如海的恨意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正和他打官司的于長箋——而此刻,正巧他手里又有林如海的把柄在,他能忍得?。?/br>原本只準(zhǔn)備弄成懸案,嫌疑隱隱指向林如海便夠的,現(xiàn)在卻連劫匪、口供都有了。李資看著李旭在書信中用憂心忡忡的語氣說起此事,心想若是他這個二哥知道這一切正是林楠的設(shè)計,卻不知會如何著想?他這個二哥,向來自付聰明,但是這份聰明,在林家人面前顯然不夠看。李旭的書信是晚上送來的,第二天上午,正式的公文便來了,“請”林如海前去問話。來送公文外加“帶人”的是知府衙門的衙役,知道林家是什么所在,是以半點(diǎn)也不敢造次,只管把公文送到,態(tài)度恭敬的仿佛他不是來押人的,而來是送禮的,至于林如海去與不去,更是不敢表達(dá)半點(diǎn)意見。林楠自不會為難他,并不耽擱,當(dāng)即便下山,還趕上在揚(yáng)州城里用了午飯,這才去了揚(yáng)州府衙——蔡航便是借了此處來審案。下了馬車,林楠也不需衙役帶路,輕車熟路的領(lǐng)著李資進(jìn)門。進(jìn)了大門,從東側(cè)便門入內(nèi),林楠邊走邊道:“殿下來此,原該開儀門相迎才是,今兒受了我的牽累,只能從這里進(jìn)了?!?/br>殿下!跟在后面的衙役腿一軟,差點(diǎn)沒一頭栽在地上,這位爺居然是位殿下,幸好他沒多事攔著不許進(jìn)門……頓時腰又彎下去了幾分。早有人去了通報,但已到了大堂,里面卻還不見動靜,那衙役怎敢?guī)Я珠ピ矸亢驅(qū)?,賠了幾句不是,小跑著再去通報。大堂前四十米有戒石坊,林楠便帶了李資去那里避蔭,戒石坊正對著大堂的方向,寫著“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十六個大字,讓官員升堂時便能看見,以隨時警醒自身。林楠負(fù)著手讀了一遍,搖頭嗤笑一聲。李資會錯了意,道:“天下貪官污吏何其之多,自不是這一塊石碑能阻,不過是聊勝于無罷了。”林楠搖頭道:“我倒不是笑這個,而是……殿下不覺得這幾句話無力的很嗎?”“嗯?”林楠嘆道:“前三句倒是極好的,最后一句卻全然是敗筆。我們家鄉(xiāng)有一句話,雖直白卻頗有幾分道理,說‘道歉有用的話,要捕快干嗎?’,我現(xiàn)在倒想說一句,如果上天有眼的話,要刑部干嘛?”又搖頭道:“百姓對惡人無力反抗時,才會寄望于蒼天懲戒,不想連朝廷也只能用‘上天難欺’四個字來威懾百官,當(dāng)真是……”搖頭嗤笑一聲。李資默然,沉吟不語。二人說話間,大堂里已經(jīng)出來了人,李旭和揚(yáng)州知府賀明德林楠是認(rèn)得,還有一個相貌堂堂,穿二品官服的中年人,應(yīng)該就是漕運(yùn)總督蔡航了。李資的到來,讓蔡航為林楠準(zhǔn)備的名為下馬威的東西泡湯,心中帶了不悅,各自見禮之后,道:“原來三殿下竟在揚(yáng)州?老朽到了這里也有三四天了,竟還不知道此事,失禮失禮?!?/br>語氣親熱有余,恭敬不足,林楠甚至還在其中聽出少許輕蔑的意味。林楠倒是能理解,若換了普通人家,作為正房夫人的娘家哥哥,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