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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頓時拉長了,無奈道:“行行行,跟我來,去我家對付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就立刻坐車離開!” …… 村長家在村子的最盡頭,他們中途得穿過一條細(xì)細(xì)長長的鄉(xiāng)間小道,那出了問題的學(xué)校建在村子中心,村長還特意饒了路,刻意避開學(xué)校的正門。 當(dāng)他們從學(xué)校附近經(jīng)過的時候,很明顯就能感覺到周圍有不正常的靈氣波動——山神之說就是無稽之談,說到底,還是謝沉淵干的好事。 甄佳然輕聲對聶棠說:“那幢樓看上去就像學(xué)校了吧?這個村子里怎么可能會沒有學(xué)齡兒童了?他為什么要騙我們?” 聶棠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那幢教學(xué)樓的方向,從她的眼睛里看去,這一片都被濃重的深灰色霧氣所籠罩。 她不由自主地?fù)Q位思考,如果她是謝沉淵,選了這么一個地方,到底想干些什么呢? 從她之前聽到的謝沉淵和葉漸離的對話,他是想要把學(xué)校里的孩子都變成傀儡,可是,這種弱小的傀儡又有什么用處? 正因為她注視著籠罩學(xué)校上空的黑霧,黑色的眼瞳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淺琥珀色,甄佳然突然湊近到她眼前,好奇地問:“你的眼睛,顏色好特別……” 聶棠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微笑道:“是嗎?哪里特別?” 甄佳然再次仔細(xì)地看了看她的雙眼,迷惘道:“嗯……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我家到了,”村長抽著旱煙,一指前方的一幢磚瓦房,“地方有點簡陋,你們就……隨便對付對付?!?/br> 村長所說的“簡陋”也真不是客套話,而是大實話。 他把他們?nèi)藥タ头?,只見那間客房里面就只有兩張木板床,一口老舊的衣柜,別的家具就沒有了。 村長家的婆娘見來了客人,尤其知道其中一位還是前來支教的年輕老師,那表情又是憂愁又是歡喜,拉著甄佳然到一邊說小話去了。 沈陵宜看了看屋子里的兩張木板床,那兩張床都是狹窄的單人床,上面只有兩張臟兮兮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被子,要讓他晚上睡這,他寧可睜著眼睛坐到天亮。 只是…… 他突然想到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我們?nèi)齻€人,就只有一個房間兩張床?” 這種安排也實在太有毒了,他好歹也是個男人吧,跟兩個女孩子一個房間,房間還只有兩張床! 沈陵宜賭氣道:“算了,我不睡了,你們晚上休息,我到附近去轉(zhuǎn)轉(zhuǎn),說不定還能查到點什么線索?!?/br> 現(xiàn)在周曼芳沒有按照約定去車站接他們,村長也不肯說她到底怎么了,可見她恐怕也出事了。 他們是外來的生面孔,想要打聽村子里發(fā)生的事情,村民跟村長肯定是站在同樣的立場上,絕對不可能會告訴他們。 如果問得多了,說不定還會引起對方的反彈。 這倒不如等到晚上,村長一家都睡了,他再跑去學(xué)??纯辞闆r。 聶棠湊過他的耳邊,低聲說:“我也跟你一起去。那個學(xué)校的情況很奇特,我懷疑在這附近有什么陣法?!?/br> 要破解陣法,尤其還是謝沉淵親手布局的陣法,肯定不可能隨隨便便強拆就能破解。一個晚上絕對不夠用。 再加上事態(tài)緊急,他們的確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磨蹭下去。 沈陵宜取出手機:“我把徐臨川他們叫過來吧,沒道理他都坑我這么多次,我一次都不坑回來?!?/br> 聶棠一聽到徐臨川這三個字,頓時笑了:“好啊,我倒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徐哥了,真想念他帶給我的快樂啊?!?/br> 她不提這一茬也算了,現(xiàn)在這么一提,沈陵宜正在發(fā)微信的手指一頓,頓時露出無語的表情:“那你這次能不在他身上尋找快樂了嗎?” 設(shè)身處地一想,徐臨川的遭遇,也真是驚天地動鬼神,聞?wù)邆囊娬邷I流。見過人連續(xù)被同一個騙局欺騙的,但是真沒見過每一次都被同一個人整得這么慘的。 那頭,徐臨川很干脆地秒回:“沒問題,反正寒假沒事干,我全身上下都要閑得長毛了。我現(xiàn)在就去看機票?!?/br> 隔了十幾秒,徐臨川再次發(fā)來一條:“臥槽,你剛才忘記說一件事了,聶棠是不是也在?我就問你,你選我還是選她?你選她的話,我們就沒有以后了!” 沈陵宜:“少來惡心我,趕緊去買機票,我現(xiàn)在去通知姚姐,還有把你的東西都帶齊了,這里的事情會很棘手。” 他從前對女生的一部分印象,都來自于網(wǎng)絡(luò)上那些靈魂拷問,什么“我媽和我,你選誰”,“兄弟和我,你選誰”……他真心覺得,這都是什么神邏輯! 結(jié)果,現(xiàn)在徐臨川卻對他發(fā)出了同樣的靈魂拷問,他都要汗毛直立了。 姚晴比徐臨川要干脆得多,只回復(fù)了一個“好”字,隔了一會就發(fā)來了航班行程:“我明天就能趕到你說的那個地方。” 而徐臨川磨嘰了一會兒,表示:“算了,徐哥才懶得跟聶棠小兒一般計較。你讓聶棠洗干凈脖子等著我,這回她是絕對不可能坑到我了!” 聶棠原本一直都埋頭在翻自己的背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湊到他身邊,評論道:“你看,徐哥真小氣,竟然還讓你在我跟他之間選一個?!?/br> 沈陵宜側(cè)過頭,沒掌握好距離,砰地一下,直接跟她的鼻尖撞在一起。 聶棠捂住鼻梁,說話都帶鼻音了,還不忘告狀:“成年人才不做選擇,只有小孩子才想著二選一?!?/br> 沈陵宜都被她給逗笑了,伸出手揉了兩下她的臉頰:“你沒事吧?疼嗎?” “鼻梁沒斷。所以……還行?” “你說還行就還行。”沈陵宜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一偏頭,在她的鼻尖上碰了一下,“晚上帶上你出門,我估計你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還睡得著。” …… 事實證明,村長家的老婆不光打理家事不在行,就是做飯都走的黑暗料理路線。 那一鍋子燉菜端出來,顏色都是黑黝黝的一團,根本分不清這都是什么東西。 沈陵宜早就被聶棠養(yǎng)刁了胃口,這種食物一看就很暗黑的食物,是怎么都不愿意去嘗試的,就只悶頭吃白飯。 反而是甄佳然非常勇敢地舉起了筷子,夾了一塊菜葉放進嘴里,然后臉色突然劇變扭曲,堅強地沒有當(dāng)場吐出來:“我可能……真的不習(xí)慣這邊的口味啊?!?/br> 村長一直側(cè)坐在桌子邊上,一手提著一桿煙槍,一手拿著一只小酒盅,在那里淺酌慢飲:“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們?nèi)ボ囌镜溶?,這里不好玩,還是早點回去,?。俊?/br> 甄佳然道:“村長,您總得給我個準(zhǔn)話吧,我來都來了,千里迢迢趕來的,介紹信也開了,但是您現(xiàn)在不讓我留下支教,我……這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