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預(yù)謀不軌，你們最終商量的結(jié)果是——要處置顧凜？”

    “不不不——”顧瑤臉色蒼白搖搖欲墜，“老爺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杜剴是要表白什么的。”

    她又害怕又心酸，這么多年了，她和顧霄都只能稱呼“老爺子”，而顏念念才來了燕城一個月，就開始喊“外公”了。

    眼下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祈求地看了看顏念念，“念念，你、你知道的，我沒有惡意?！?/br>
    顏念念笑瞇瞇地點(diǎn)點(diǎn)頭，“哦，我都不知道，表白要在女廁所，還是埋伏起來，等人一進(jìn)來就捂著人家的嘴制住她?！?/br>
    “我——”顧瑤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了。

    顧平川連忙說道：“老爺子，沒人要處置顧凜，我們說的是，如果這件事查清楚了，顧凜確實(shí)有責(zé)任的話，他畢竟傷了杜剴，我給杜家一筆賠償。”

    “我的耳朵還沒聾?！崩蠣斪記鲲`颼地瞅了他一眼，早知道顧平川對外孫沒有對霄瑤姐弟好，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在外人面前毫不遮掩的地步。

    難怪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的外孫這次會破天荒給他打電話，小丫頭被人欺負(fù)，連個能撐腰的人都沒有。

    “你呢?！崩蠣斪涌粗虐职郑澳阆胍嗌儋r償？”

    杜爸爸的腿一軟，“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不不不，我不要賠償，犬子犯了錯，我剛才一來的時候就說了，過錯方要道歉賠償，所以，我和杜剴會給顏小姐和顧少道歉賠償?！?/br>
    “顏小姐，我知道錢財不足以彌補(bǔ)你受到的驚嚇和傷害，但這是我們的誠意，你想要多少，請盡管開口?！彼嬲\地看著顏念念，無比熱切地希望她真的能開口報個數(shù)，不管多少，總比讓老爺子來懲罰的好。

    顏念念想了想，“我記得你當(dāng)初說的是‘過錯方要道歉賠償退學(xué)’來著?！?/br>
    杜爸爸臉色一僵，一咬牙，退學(xué)就退學(xué)吧，“對對對，顏小姐年輕記性就是好，哈哈哈?！?/br>
    老爺子的手指在茶幾上輕輕點(diǎn)了兩下，“賠償不需要，道歉也不必，至于退學(xué)……校長，你看呢？”

    校長連忙點(diǎn)點(diǎn)頭，“杜剴這樣的學(xué)生，確實(shí)不適合留在學(xué)校，退學(xué)是應(yīng)該的?！?/br>
    老爺子頷首，“那就這樣?！?/br>
    顧凜輕輕捏了捏顏念念的手腕，顏念念仰起臉，抿著唇一笑。

    她明白老爺子為什么不要賠償和道歉，要說賠償，杜剴傷得比她重得多，她這賠償拿得不能理直氣壯，而且她也就是后腦勺磕了一下，也沒打算獅子大開口，給人留下話柄。

    至于道歉，就更沒必要。不管杜家采用什么方式來道歉，這件事傳開，她就會成為流言蜚語的中心。這種和黃色擦著邊的事情，很容易在人們茶余飯后津津樂道中越傳越歪。

    杜爸爸一顆懸著的心終于又落回了胸膛，他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地：“多謝老爺子。”

    老爺子這算是開恩了，兒子退學(xué)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退憷蠣斪硬粊?，按照公正的處置方法，也?yīng)該是這個結(jié)果，老爺子并沒有額外懲罰。

    “至于顧瑤……”校長遲疑著，顧瑤是和杜剴合謀，但她非要宣稱自己是出于幫助同學(xué)的好心，這倒是有點(diǎn)棘手。

    “顧瑤就不用麻煩校長了。”老爺子笑瞇瞇地瞅了一眼顧瑤，嚇得她差點(diǎn)想要掉頭就跑，“顧瑤也算是我們家的，我自己處置她就行了?！?/br>
    校長：“……”所以，原來這件事中除了杜剴，其他三個全是您家里的？

    “老、老爺子，我錯了?！鳖櫖幙蓱z兮兮地看了看顧平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杜剴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br>
    顧平川也連忙幫腔，“老爺子，顧瑤還小，難免又思慮不周的時候，她也是被杜剴騙了?！?/br>
    顏念念纖長的睫毛眨巴了兩下，圓溜溜的小鹿眼看著顧瑤，“對，顧瑤也才十八歲零九個月，我比顧瑤小十二個月，顧凜比顧瑤小十個月?！?/br>
    顧瑤恨恨地瞪了顏念念一眼，她分明是說自己年齡最大，而且已經(jīng)滿了十八歲，完全可以負(fù)起責(zé)任來。

    顧凜黑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對了，他先前知道小丫頭是過完元旦的生日，而顧瑤也是一月份生日，但他從來沒有意識到，小丫頭只比顧瑤小了整整十二個月，那豈不是說，柳如真在生下顧瑤才剛剛?cè)齻€月的時候，就懷上了小丫頭？

    “嘁——”顧凜心中鄙夷地嗤笑一聲，顏清林可真不是東西。

    雖然他不喜歡柳如真，但現(xiàn)在看來柳如真在剛剛生下小丫頭之后就和顏清林離婚，也許是情有可原。

    “顧瑤……”老爺子沉吟片刻。

    顧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爺子終于開口：“顧瑤確實(shí)還小，她生活的環(huán)境單純，不識人間疾苦，所以才會被人蒙騙?！?/br>
    顧瑤心中一喜，老爺子話鋒一轉(zhuǎn)，“這樣下去可不行，把她送到鄉(xiāng)下去吧，鍛煉一段時間。”

    鄉(xiāng)下？顧瑤驚慌地看向顧平川。

    顧平川：“老爺子，這、這合適嗎？咱們也沒有鄉(xiāng)下的親戚，把顧瑤往哪兒送?。俊?/br>
    老爺子笑了笑，“誰家沒有七拐八拐的親戚，總能找出幾個在鄉(xiāng)下的，你要是沒有，我?guī)湍阏??！?/br>
    “哪兒能勞煩您啊?！鳖櫰酱銖?qiáng)擠了個笑容。

    鄉(xiāng)下也有富裕的有貧困的，他給顧瑤找還能挑條件好的，要是讓老爺子來安排，那可就說不準(zhǔn)了。

    “老爺子，”顧瑤期期艾艾地問道：“我要在鄉(xiāng)下住幾天啊？”

    老爺子：“看你表現(xiàn)。”

    顧瑤：“？”是要表現(xiàn)得勤勞勇敢嗎？難道要做農(nóng)活？

    老爺子：“如果你高考成績不錯，那你上大學(xué)去了，不就自然離開鄉(xiāng)下了嗎？”

    顧瑤：“……！”老爺子這是要讓她在鄉(xiāng)下待一年！一直到她考上大學(xué)！

    顧平川臉色也有點(diǎn)難看，“老爺子，顧瑤現(xiàn)在讀高三，正是最要緊的時候，鄉(xiāng)下高中的師資力量恐怕不太好，耽誤一年……時間太久了吧？”

    “不要對鄉(xiāng)下有什么誤解，鄉(xiāng)下的孩子就不考大學(xué)了嗎？”老爺子笑瞇瞇的，“你要是不放心，我來給顧瑤安排，保證給她挑一個升學(xué)率高的地方?！?/br>
    “不、不用了?！鳖櫰酱ㄐ闹锌酀?。

    顧瑤還不甘心地想要說什么，老爺子站了起來，“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解決了?！?/br>
    顧平川也跟著起身，“老爺子，您還沒吃午飯吧？要不去家里吃飯？”

    “不用，”老爺子擺擺手，“我跟念念一起吃，念念，歡不歡迎外公啊？”

    顏念念點(diǎn)點(diǎn)頭，眼睛笑得彎了起來，“當(dāng)然歡迎啦?！?/br>
    老爺子瞇起眼睛，小丫頭雖然在笑，可那笑容卻十分勉強(qiáng)，而且，她的臉色有點(diǎn)兒白的不正常，腦門也起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