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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室友人格分裂怎么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9

分卷閱讀119

    中心的師生會為他舉辦一個歡送儀式,讓他在鮮花和掌聲中笑著離開這耕耘了幾十年的地方。絕不是這樣,絕不該這樣,由他背負著對田瑾的愧疚,一個人灰溜溜地離開。

李冬行望著范明帆黯淡的神態(tài),在一旁出聲說:“范老師,田老太太去世不是您的錯?!?/br>
范明帆在自責,他一眼就瞧得出來。

老教授惆悵地輕笑了下,喃喃地說:“怎么就不是呢?她自從生病以后,這個把月狀態(tài)一直不好。我早該瞧出來的。她最近老愛提竹君,說自己對不起他,為了照顧她,竹君都沒法好好上課。我犯了個老大的錯誤,被過去的經(jīng)驗誤導了,還以為她跟以前一樣,怎么都走不到這一步。人是會變的,冬行,人是會變的。田瑾以前沒想過死,是因為她心里念著孫子,不想丟下孫子孤苦伶仃一個人。現(xiàn)在呢?她好幾次同我說,要是她不在了,竹君會過得更好。我也變了,變得遲鈍,變得自大。我以為我開解過她,她已經(jīng)想通了??墒聦嵞??事實是我輸了,輸給了較量了這么多年的抑郁癥,吃了人生最大的敗仗,晚節(jié)不保,不僅沒能救回老朋友的命,還給中心丟了人?!?/br>
自己手上的病人自殺,對任何一位醫(yī)生來說,都是失??;而對精神科醫(yī)生來說,更是失誤。無論范明帆辭不辭職,他的職業(yè)生涯都算是毀了。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偏偏是范明帆,偏偏要在他決定要退休的時候?

田瑾死后,這幾日學校里充滿了風言風語。就連精神健康中心,都能聽到一些年輕老師和學生竊竊私語,說是范教授老糊涂了,或者抨擊老一套的精神分析方法不管用,并借此提出應該推動教職工年輕化,強制一批老教授提前退休。程言向來對傳統(tǒng)的精神分析不以為意,但就算是他,都不免感到幾分心冷。范明帆勤勤懇懇一輩子,治好了多少病人?到頭來卻因為一次都說不上是不是他的責任的失誤,落了這么一個人走茶涼的結(jié)果。

那些人為了田瑾的死義憤填膺,仿佛只因為這一件事,范明帆往日的努力和成就,都一筆勾銷了。墻倒眾人推,哪怕往日里和范明帆走得很近的師生,都沒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句話。他們都恨不得把自己和范明帆撇得干干凈凈,好像只要這么做了,類似的事情就永遠不會發(fā)生在他們自己身上。

比起心痛,程言此刻更感到憤怒。他握住范明帆的肩膀,說:“范老師,您沒什么丟人的。哪個醫(yī)生不是和死神搶人?這一次您只是暫時輸了罷了。您還可以有下一次,下下次。”

范明帆拍拍他的手背,說:“程言吶,你還年輕,你不明白。對年輕人來說,跌倒了就只是跌倒了,隨時都能站起來??蓪υS多上了年紀的人來說,一跌跟頭,可能全身就散架了,這輩子就這樣了。我沒力氣……我沒力氣再站起來了?!彼月缘拖骂^,干瘦的喉嚨起伏了幾次,像是不大口呼吸就沒法吸到足夠氧氣,“我心里啊,真的難受。田瑾說她老了沒用了,我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我只要想想,她就這么死了,孤單地冰冷地躺在地上,我就好疼啊。我沒法再干下去了。他們說得對,我不行了?!?/br>
他的手指抓著程言的小臂,抓得那么用力,但全身上下每一處,卻又寫滿了無力。程言明白過來,范明帆的勁是真的xiele。他沒法再戰(zhàn)斗下去。真正打敗他的不是旁人的流言蜚語,而是他自己。田瑾不僅是他的病人,更是他的一位朋友,他在她身上看見了自己,她的死亡本身就仿佛給他奏響了挽歌,這種不可避免地走向衰頹的無望感與失職的罪惡感一起折磨著他,把他徹底打倒了。

程言頭一回清醒地認識到,原來范明帆是真的老了。原本他看著范明帆,只把老范當成徐墨文的同輩,忘了對方已年過花甲。他沒法再要求這樣一位老人堅強,這太殘忍。他只能松開范明帆,讓人自己離開。

范明帆略微吃力地捧著那堆家當,慢慢走到門口。短短五六米的距離,他走了好幾分鐘。他的目光在每一扇窗戶和每一塊地磚上流連著。到了門口,李冬行幫忙托了把那紙盒,幫范明帆打開門。

“謝謝啊冬行,你真是個好孩子。你和程言,你們都很好。老徐算是有福氣?!狈睹鞣冻隽撕屯R粯拥拇葠畚⑿?,用一邊胳膊夾著箱子的側(cè)面,抬起另一只手,抱了下李冬行。

李冬行眼眶紅了。

在精神健康中心,除了徐墨文、穆木和程言,還有作為他主治醫(yī)師的韓征,平時最關(guān)照他的就是范明帆。他也不是擅長表達情緒的人,到了臨別時候都說不出什么,只能再回握了下范明帆冰冰涼涼的手,目送他離開。

范明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低低說了句:“可惜成成不來了。”

成成是他孫子的小名。范明范同程言提過幾次去,等他退休那天,他想讓寶貝孫子過來接他回家,算是有個承前啟后,從此享天倫之樂的意味。

但如此光景,成成就算想來,范明帆也不會讓的。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丟人了,最好能安安靜靜地走,犯不著讓孫子跟著來丟人。

程言知道這事將會成為老范心里永遠的遺憾。盼了那么久的平靜退休生活,恐怕也很難真的平靜了。

“范老師?!弊呃缺M頭還有一個人在等范明帆。

出乎程言的預料,那人是韓征。

韓征穿著藍襯衫白西褲,兩邊袖子挽得一邊高一邊低,難得顯得有幾分邋遢,腦后的頭發(fā)還一反常態(tài)地有點翹,不像平時用定型水處理過。仔細看的話,他臉色還很有些憔悴,不知在這里等了范明帆多久,一見人出門就迎上前來。

范明帆也頗感意外,叫了聲:“喲,韓老師,怎么有空來送我這老頭子?”

韓征雙手握住范明帆的右手,啞聲說:“范老師這陣子真的辛苦了。幾年前我也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有個病人在中斷治療后病情發(fā)作,砍傷人被捕……我理解這對醫(yī)生來說打擊有多大。我人微言輕,沒法站出來替范老師說話,更沒法勸范老師留下,我就是……就是想代表我自己,告訴范老師,像您這么優(yōu)秀的醫(yī)生,過去是、以后也是我努力的方向。”

范明帆愣了愣。半晌,他拍了拍韓征的肩,眼里隱隱有淚光翻涌,嘴上說:“好,好。你好好干。你們都好好干。”

他稍微挺直了脊背,拒絕了程言和李冬行接著送,一步未頓地離開了小紅樓。

韓征和程言他們一塊目送著范明帆走遠,程言看了他一眼,不帶太多感□□彩地說:“多謝韓老師撥冗來送老范?!?/br>
韓征笑了笑說:“還要謝謝冬行肯告訴我范老什么時候走。我挺后悔以前沒多跟他聊幾句,希望他不嫌我這幾句真心話冒昧吧?!?/br>
程言沒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