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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他注意我,想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很優(yōu)秀,可是他告訴我,我從一開始就是多余的……他跟我道歉了,道歉有用嗎,他人都要死了……”付止陵的喉嚨里仿佛塞了一團棉花,讓他再說不出一個字,忍耐良久的眼淚痛痛快快地流了出來,天臺外的風景徹底看不清了。“居然這么愛撒嬌?!庇頄|抱住他,在他背上輕拍,“沒關系,沒關系,你還有我,我來寵你愛你,絕不先離開,我發(fā)誓!”“好,你陪我,不要討厭我,也不要離開我……”付止陵把臉埋在禹東肩上,兩人身高沒相差太多,禹東清晰地感覺到頸間的濕意,把付止陵抱得更緊。等付止陵情緒穩(wěn)定,禹東又陪著他去見了付遠航的主治醫(yī)師,商討著怎樣讓付遠航接受手術。和醫(yī)生談完后,付止陵沒有再去見付遠航,直接回了家。那天晚上,付止陵一直心神不寧,好不容易睡著又在夜半驚醒,他覺得自己呼吸困難,想咳嗽都提不上勁,他知道這是PTSD誘發(fā)的輕微心率失衡,他mama去世后他接受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治療才治愈的應激障礙,它又來了,那些殘酷冰冷的東西又回來了。付止陵渾身發(fā)冷,在被子里蜷成一個蝦米,用手掌壓迫自己的眼球來緩解癥狀,他用力地呼吸,嘴里無聲地喊著禹東的名字,終于熬到了天亮。第二天早上,禹東做好早餐等了好一會還不見付止陵出來,他覺得奇怪,付止陵從來不賴床,便走到付止陵門外輕輕敲了敲門,“止陵,起了嗎?”聽見禹東的聲音,付止陵慢吞吞地打開門,他糟糕的狀態(tài)讓禹東一下變色。禹東趕緊扶住付止陵的肩膀,讓他在床沿坐下,自己蹲在他面前緊張地確認著:“是不是胃疼了,還是其他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去醫(yī)院?”禹東說著,伸手摸上付止陵的額頭,摸到一頭細汗心里更加緊張。“我沒事。”付止陵居高俯視著禹東,眼里全是依賴,“你抱我一下就好了。”禹東聞言,起身坐在付止陵身邊抱住他,“好點了嗎?”“再抱緊點?!?/br>“好?!庇頄|收緊手臂,力度大到要把懷中人揉進身體。在禹東懷里感受著他的溫度,付止陵真真切切有了活著的感覺,不僅活著,他還被這個人在意著珍視著,他說他不會離開,他沒有離開,這個認知讓付止陵有了溫度,他說:“我想吃蝦餃?!?/br>禹東輕笑一聲,“我剛好做了蝦餃?!?/br>“我很累?!蓖耆侨鰦傻恼Z氣。“我抱你過去?!?/br>“背?!?/br>“好好好?!庇頄|再次在付止陵面前蹲下,把人穩(wěn)穩(wěn)背在背上再開口問道:“真的沒事?不需要吃藥或者去醫(yī)院?”“嗯,我有數(shù),吃點東西就好了。”付止陵吃了禹東煮的暖洋洋的蝦餃,感覺心律已經恢復正常,唯有些隱隱的心慌。好在今天是周末,他和禹東都不用上班,禹東在客廳打游戲,付止陵就待在他旁邊看他和方林慕組隊,偶爾給方林慕發(fā)個消息嘲諷他在游戲里也是白癡表現(xiàn),方林慕不服氣,付止陵便讓禹東停止掩護,方林慕立撲。重復幾次后,方林慕覺出不對勁,發(fā)了視頻邀請過來抗議,付止陵倚在禹東身上特意氣他,方林慕敢怒不敢言,繼續(xù)裝兒子。臨近付止陵平時去醫(yī)院看付遠航的時間,正在想要不要給付遠航帶些湯過去,李秘書的電話又打過來了。掛掉電話,付止陵和禹東心急火燎地趕到醫(yī)院,付遠航剛從手術室出來。“李叔,怎么回事?”“小付來了,你昨天回去后付導情況就不太好,今天上午又昏迷了,他的手術拖不得了,你還沒勸好他嗎?”付止陵心煩意亂,“我給他簽字,直接把他押進手術室不就行了?!?/br>“這可不行,醫(yī)生說病人心情很重要,他不肯誰也沒辦法?!?/br>“我會跟他好好談談,會讓他答應的……”付止陵看著仍在昏迷的付遠航喃喃自語。禹東知道這時候說什么都很蒼白,他能做的就是陪著付止陵,不讓他一個人。付止陵一直等到付遠航醒來后才匆匆吃了幾口東西,再回到病房付遠航正和劉叔有說有笑,哪像剛被搶救下來的人。劉叔見付止陵回來了,把房間留給他們父子。“聽醫(yī)生說,你不肯做手術?!?/br>“沒錯?!?/br>“為什么?”“不做手術不需要理由,做手術才要理由。年輕時想要的東西我都得到過了,除了你mama走得早這個遺憾外,我別無他求,看到你如今也不錯,這世上我沒什么好留戀的。”“你……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綁上手術臺嗎?!?/br>“怕呀,所以你可千萬別。”付遠航還有心和他開玩笑。“小陵?!备哆h航叫出兒子的小名,如果他沒記錯,上一次當面這樣叫他時孟倩還在世,“你知道的,我這個病,確診就是判了死刑,手術可能管用,那也只是拖日子,我的身體我清楚,就算熬過手術,我不認為我有那么強的求生意志再熬個幾年,不如讓我少點痛苦,你說是不是?!?/br>“可是我不想讓你少點痛苦,我要你活著,越久越好……”付止陵的聲音里難掩脆弱,付遠航非常不習慣這樣的他,他看著低著腦袋頹然坐在椅子上的付止陵,想伸手摸摸他的頭發(fā),卻始終夠不到,在付止陵抬頭前趕緊把手收了回來,依舊是不為所動的模樣。“再說吧,我這還沒死呢,不急?!?/br>“手術時間已經定下了,下周二,醫(yī)院最好的專家。”“你這孩子,怎么不好好聽人說話呢?!?/br>“跟你學的。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我給你帶湯。”付止陵說完就匆匆走出房間,好像身后有什么東西追著他一樣。一出病房,付止陵直奔樓頂,再次站在上鎖的天臺門口。等禹東找見他時,付止陵的眼角已經風干,他看見禹東來尋他,對他笑了笑,“回家吧,給你做好吃的,你一直跟著我跑來跑去,很累吧?!?/br>禹東搖搖頭,他不累,累的明明是眼前這個人。夜里,禹東非要和付止陵一起睡,這幾天付止陵的狀態(tài)他都看在眼里,他懷疑付止陵晚上根本沒睡覺,禹東理解他的焦慮,可他的某些反應實在太不對勁了,再這么下去,禹東擔心付止陵會先撐不住。“天氣這么冷,你忍心一直讓我睡氣墊床啊?!庇頄|發(fā)起可憐攻勢。“那氣墊床的抗寒標準戶外用都足夠,暖氣也是整夜開著的。”“我不管,我就是不舒服,睡氣墊渾身難受,我要睡床,不然我周一不上班了?!?/br>“你拿不上班來威脅我?”付止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