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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白浪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0

分卷閱讀80

    非常、非常重要。

他抬起手去抓毛巾,順勢蓋住了喻冬的手掌。喻冬很快抽離,轉(zhuǎn)身站起。宋豐豐把毛巾拽下來,有些茫然,又覺得心中充滿難以壓抑的喜悅。

“外婆在等我,我回去了。”喻冬背對他說。

宋豐豐看到他耳朵都泛紅了,卻不知道是不是臺燈光線昏暗而導(dǎo)致的。

“我陪你吧。”

喻冬連忙拒絕:“不用不用?!?/br>
宋豐豐知道他可能還會和喻喬山起爭執(zhí),而且不想被朋友看到。

把喻冬送到門口,宋豐豐確認(rèn)喻冬是臉紅了。雨小了很多,外頭的天色漸漸亮了,雨水從玉河橋上流淌下來,宋豐豐家里地勢較低,門前積了很深的水。

喻冬撐著傘大步跨過積水的地方,回頭沖他擺擺手。

宋豐豐目送他小步走上玉河橋,一直走到對面。

張敬給宋豐豐打了電話之后,又給周蘭打電話,告訴他喻冬已經(jīng)找到了,很快就會回家。周蘭和喻喬山正在尋找,聽到這個消息都大大松了一口氣,立刻往回趕。

跟龍哥道謝之后,眼看雨勢實在太大,張敬在龍記大排檔里歇了一會兒,吃了四只皮皮蝦和一個蟹,對大排檔的菜式充滿了驚奇。

“還真的不錯。”他舔著手上的椒鹽,“又新鮮又好吃。我以前以為龍記東西貴都是坑人的?!?/br>
馬仔們兇神惡煞地沖他舉起拳頭。

大排檔的燈箱已經(jīng)收回來了,龍哥站在燈箱邊上,瞇眼看著斜對面小賣部門口坐著的一個人。

“學(xué)生仔,那個是不是喻冬的混帳大哥?”

張敬擦擦嘴巴,舉著蟹鉗跑到龍哥身邊,很快認(rèn)出那是喻唯英。

喻唯英和他們一樣都是一身狼狽。他坐在小賣部門口的石墩上抽煙,茫茫然地盯著雨簾。一把長柄的黑傘放在腳邊,雨水一滴滴滑到地面。

“龍哥,這個人在這里坐很久了?!瘪R仔提醒。

龍哥罵了句臟話,從大排檔里走出來,大步朝著喻唯英走去。張敬連忙拿了傘,緊緊跟了上去。

喻唯英一開始沒認(rèn)出龍哥是誰,等到龍哥吼了一句“吊你老母”,他立刻就想起來了。

眉頭皺了皺,喻唯英將煙頭扔到腳底下踩滅,拿起雨傘準(zhǔn)備離開。

“你在這里做什么?”龍哥兇巴巴地問。

“喻冬不見了,我找他?!?/br>
“你就一直坐著,怎么找!”龍哥指著喻唯英,“你根本沒認(rèn)真找!”

喻唯英懶得和他溝通,扭頭就要走:“我現(xiàn)在就去認(rèn)真找。”

“喻冬已經(jīng)找到了。”張敬從龍哥身后探出頭,“大概十幾分鐘之前,我已經(jīng)通知周媽了?!?/br>
喻唯英一愣,低頭掏出手機(jī)。手機(jī)上并沒有未接來電。

“……我不知道?!彼f,“沒有人告訴我?!?/br>
他收好手機(jī),挺直了腰背,掃了一眼面前一大一小兩個人,露出倨傲的笑意,點點頭就要走。

還沒轉(zhuǎn)身,龍哥忽然沖他下巴揮出一拳。

喻唯英根本來不及躲閃,直接摔在了雨地里,連眼鏡都掉了。

他的牙齒出血了,嘴角一片紅。

“死流氓!干什么!”喻唯英大吼。

“看你不順眼?!饼埜缗ち伺な滞?,“想打就打。”

喻唯英從地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眼鏡沒了,等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被自己踩碎了半邊鏡片。

“見一次打一次,我龍哥從來不開玩笑?!饼埜缧α艘宦暎斑€不走?還想被打?”

他話音剛落,喻唯英忽然把手里的雨傘扔了過來。

“神經(jīng)病!”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堆神經(jīng)??!臭魚爛蝦!”

他罵得太文縐縐了,不符合龍哥的風(fēng)格,龍哥毫無反應(yīng)。

“死在外面算了啊,還找什么?不是嫌棄我嗎?不是嫌棄他嗎?那就大膽一點啊,去死,去跳海??!”喻唯英的聲音都岔了,“他討厭我,難道我就不討厭他?”

張敬忍不住了:“要不是因為你和你mama,喻冬也不會……”

“你搞錯了吧?”喻唯英嘶啞地笑了,“我?我mama?”

張敬被嚇得不輕,又縮回了龍哥身后。

“他委屈,那我呢!”喻唯英太激動,雙手瘋狂地舞動,“那我呢?我也被人罵了十幾年‘野種’!”

遠(yuǎn)方響起了巨大的雷聲。

雨卻漸漸小了。

西裝革履的青年渾身濕透,打理整齊的頭發(fā)一縷縷粘在額頭上。他像是失去了力氣,緊緊握著破碎的眼鏡轉(zhuǎn)身離開。走了幾步后又慢慢挺直腰身,一步步穩(wěn)穩(wěn)地往前去了。

喻唯英回到周蘭家里,喻喬山和喻冬都在。

看到他的樣子,喻喬山不由得皺眉:“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喻唯英扯了一堆紙巾開始擦臉擦頭發(fā)。他不僅牙齦出血,連嘴巴里也破了,一邊暗暗痛罵龍哥,一邊忍著疼,盡力維持著平靜。

喻喬山說他做事情總是粗心大意,喻唯英一臉平靜,忽然發(fā)現(xiàn)喻冬正盯著自己。

他第一次從這個小自己很多的男孩臉上看到同情和憐憫。

但這也立刻刺傷了喻唯英。

他離開周蘭家,站在屋檐底下。鞋底被積水浸沒,在口腔內(nèi)部的疼痛里,喻唯英忍耐著,保持長久的沉默。

室內(nèi)的爭執(zhí)又開始了。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選文科,你是打算連考大學(xué)都不參考我的意見?”喻喬山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我是你爸爸!”

這逼仄的空間令他非常不適應(yīng)。走到飯桌邊上,他忽然看到了墻上掛著的相框。

那里面有喻冬母親的照片。他的妻子,他年輕的,或者年幼的妻子,帶著稚氣的笑意正隔著一面薄薄玻璃注視他。

喻喬山站定了,片刻后才轉(zhuǎn)過身,用盡量溫柔的口吻又問了喻冬一次:“選文科,可以,我滿足你的要求,我不阻攔。但我有三個條件,一是你不能再這樣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自己跑出去,二是,你下半年至少要回一趟家,還有,等到高考的時候填報志愿,不能任性,我會為你參考?!?/br>
“你會為我參考,我必須聽嗎?”

喻喬山忍耐著怒氣:“是的?!?/br>
喻冬面無表情地瞪著他。

“我不會害你,我爭取,盡量地,尊重你的意見,可以吧?”喻喬山又看了一眼相框。

他在懇求自己的兒子,世界上沒有比這更離譜的事情了。

在喻冬面前,他徹底失去了父親的權(quán)威。

喻冬沒有再堅持拒絕。喻喬山總覺得他淋了一場雨之后似乎冷靜了很多,或者說成熟了一點,但也更難以琢磨了。

眼見事情解決,他在新的空白選科表上簽字,不管喻冬選文選理都不干涉。喻冬和周蘭顯然都不愿意留他,喻喬山在他們的冷漠表情里跨出門口。

他開始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