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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了一遍。 老爺子前后喝了一節(jié)百花釀,一節(jié)百果釀,本已回房睡了,迷迷糊糊聽到院里有人再說福寶什么,撐著身子拄了拐杖又走了出來。 “鐵樹,”老爺子沖了他招了招,“來扶我一把?!卑俟労髣攀?,他走路腳下有些飄。 “哎,九爺?!彼舞F樹把綁好的雞鴨隨手丟在地上,忙跑了過去將人扶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 “爹,你怎么起來了?”蔣蘭說著,扶了宋士兵在老爺子對面坐了下來。 “我聽到你們說福寶,”老爺子指指宋士兵,“他怎么了?” “讓鐵樹給你說,我去拿藥箱?!笔Y蘭不是不生氣,宋士兵在農(nóng)家來說年齡不小了,說話卻是這么口無遮攔,匆忙地飄了一眼,哪能就嚷著說福寶是妖怪呢。 聽了宋鐵樹的話,老爺子盯著宋士兵看了半晌,直看得他坐立難安,冷汗直冒方道,“把你上山一路所看的、經(jīng)歷的,再給我講一遍?!?/br> 與之同時,蔣蘭也拿了藥箱出來,讓宋鐵樹幫著尋了塊木板,用刀裁出大小,給宋士兵固定在胳膊上,末了又拿酒精將他身上的擦傷、磕傷清洗了一遍給涂上了紫藥水。 “也就是說,你恍惚地只看到一閃而過的一只手臂,就武斷地叫嚷說福寶是妖怪?!?/br> 宋士兵在老爺子深邃而又凌利的目光下,瑟縮的抖了抖,哭道:“我……我錯了?!?/br> “嗯,”老爺子點點頭,聲音緩和了些:“士兵,你不小了,叔爺爺不是要跟你講什么大道理,只是要你明白,你的不小心、你的口誤,極可能造成村人恐慌,更可能給福寶帶來災(zāi)難?!?/br> 摸了摸腰下,半天沒有摸出煙斗,老爺子將手復(fù)又放在了石桌上,“縣里離咱有點遠(yuǎn),可十里外的鎮(zhèn)上你應(yīng)該去過吧?” “去,去過?!?/br> “那街上巡視的紅衛(wèi)bing,你應(yīng)該是見過的?!?/br> “見過,他們抓人,還打人,我跟我娘去供銷社賣雞蛋,看到他們將一個老爺爺?shù)念^打破了。”那滿地的刺紅,回想起來好像還在昨天,張士兵機靈靈打了個寒噤。 “是啊,現(xiàn)在的紅衛(wèi)bing可厲害了,說錯話了,做錯事了,不但要挨打,還要被拉出去游街,讓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壞份子。知道你嚷出福寶是妖怪會造成的后果嗎?你這句話喊出,代表了你有極濃的封建思想,由頭尋源,你家里的爹娘兄弟……都會被牽連在內(nèi),成為紅衛(wèi)bing打擊的典型。”見宋衛(wèi)兵的臉色越發(fā)地白了,老爺子輕嘆了一聲,繼續(xù)下猛藥道,“到時候,不但你們?nèi)乙づ?,你爹還會丟官,你和你哥長大后,連推薦去鎮(zhèn)上、縣里上初中、高中的資格都沒有……在城里不好找工作,也不能當(dāng)兵……” “哇……我不敢,我錯了嗚……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亂說了……” 見他確實知道怕了,老爺子沖宋鐵樹點點頭,“把他送回家,跟宋南升好好的說一聲。然后,你去敲打敲打村后地里的人,晚上再跟宋南升、宋長明一起給大家上上課?!?/br> “是,九爺?!?/br> 送了兩人出門,蔣蘭回身把酒精、紫藥水、繃帶、棉簽給收進(jìn)藥箱,放回屋。 “爹,我扶你回去睡吧?” 老爺子擺擺手,憂心忡忡道:“我不放心福寶?!?/br> “那,要不我上山看看?” “不用?!崩蠣斪拥溃骸笆勘チ?,她連庵門都沒開,想必是不想見人。小蘭,你說福寶的性子會不會有些孤僻?” 蔣蘭回想了下上午短暫的接觸,沉吟道:“她……話很少,也不怎么笑,小小的人兒坐在蒲團上,很是沉靜……”越說,蔣蘭心下越是沒底,“可能,跟師太在山上待久了……下山,也許就好了。” 老爺子細(xì)數(shù)了下陳微以往下山的次數(shù),心突然就抽抽地痛了起來,為那孤零零被留在山上的小人兒。 一瓶茅臺半斤的量,老爺子攔著攔著,也全進(jìn)了宋南升肚。宋鐵樹將宋士兵送回家時,他人倒在床上正睡得人事不知呢。 轉(zhuǎn)了一圈,宋鐵樹不見家里其他人,猜測應(yīng)該都去上工了,遂跟張士兵交待了一聲,就往村后的地頭趕。 剛穿過村中的主街,就被尋他的小侄子叫住了,“小叔,你快回家吧,小嬸摔倒了?!?/br> 宋鐵樹腦袋“嗡”的一聲,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小叔!” “你……你說啥,你小嬸摔倒了?”妻子可懷著八個多月的身孕呢。 “對!”狗娃點點頭,“奶奶說見紅了,讓你趕緊去請接生婆?!?/br> 宋鐵樹一掉頭,撒腿就往村外跑。 宋士兵懷里的三只雞鴨,引得村后田里的人們內(nèi)心sao動不已,有的在想等下了工就到山上看看,有的則是趁著隊長不在已付諸了行動。 宋苗就是其中一個,她鉆出玉米地一溜小跑上了山,將蹲守的一只野雞嚇得身子一縮鉆進(jìn)了薔薇叢里,反應(yīng)過來待要出來讓她捉時,卻見她折了根樹枝戳了過來。 樹枝一頭尖尖,戳在身上立即有血浸了出來,疼得野雞“咯咯”地尖叫著往里面鉆。 rou啊!宋苗哪舍得放過,眼見野雞跑得快看不到身影了,忙往地上一趴,扒著薔薇枝爬了過去。 枝蔓葉茂的薔薇叢那是好鉆的?野雞身形小,貼著手臂粗的根部倒是無所謂,宋苗就倒霉了,衣服頭發(fā)、臉蛋胳膊被劃得一道一道的,狼狽至極。 抱著野雞爬出來,宋苗輕觸了下臉,疼得她呲了一聲,心中惱怒又怕懷里的野雞叫喚,引了人過來,當(dāng)下握著野雞的脖子一使勁,“咔吧”一聲結(jié)果了它。 那扭曲的臉部表情,眼神里隱含的毒辣,嚇得幾步遠(yuǎn)的一只鴨子,一聲“嗝”哽在喉里,瑟縮著隱在了樹后。投胎成人前景固然美好,可是死的這么凄慘悲壯,那得多疼啊。 與它有同樣想法的不在少數(shù),經(jīng)過宋苗這么一來,周圍的十幾只雞鴨立即打了退堂鼓,“還是多活幾日,給自己尋一個溫柔的儈子手吧?!?/br> 宋鐵樹一氣跑到隔壁的小王莊,從李婆子家里一路尋到地里,找到人幾句話說過,背起人就走。 到家將人推進(jìn)產(chǎn)房,腿一軟他癱在地上,不等喘口氣,就聽屋里傳來了李婆子的驚呼:“啊!流了這么多血,不行,不行,我接生不了,你們趕緊將人送醫(yī)院吧?!闭f罷,人已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李大娘!”宋鐵樹強撐著朝前一撲,抱住了對方的腿,“我這就去套牛車,煩請你跟著搭把手?!?/br> “呸!去什么醫(yī)院,我看你有錢燒的慌。”黃大丫掀簾子出來懟完兒子,扭頭又噴起了李婆子,“前頭村長家的李芳,懷著雙胎你都給接生下來了。草芽肚子里就懷了一個,不就出點血嗎,有啥危險的,你這婆子嘰嘰歪歪的不就想多要點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