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步就走到她們身旁：“嗯，有事耽擱了下?！?/br>
    虞聽拍拍商流沙的肩：“我先走了，不順路，不用送我，送喬師兄??！”

    虞聽消失的像兔子一樣快。

    商流沙繼續(xù)推車，推不動。

    她往后看了一眼，喬樾的手就扣在車后座上。

    她看他，喬樾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輕，我載你。”

    敢情剛才損他又被抓現(xiàn)形？

    等她跳上車，喬樾又問：“是我想多了還是我想錯了，人多的時候，你是不是特別想不認(rèn)識我？”

    商流沙回：“自保，規(guī)避風(fēng)險是人的天性。我不想成為師姐們的公敵，你明白？”

    喬樾不信：“你和滿月背著書包安安靜靜站在我的教室外等我的時候，是我做夢？”

    商流沙：“那會兒我和滿月年少無知，我兩是外校人。現(xiàn)在不一樣，我們是校友。一雙雙眼跟高射燈似的打在我身上，燙死我或者在我身體上戳很多窟窿出來你覺得特別高興、特別開心？”

    喬樾被她逗笑。

    他一笑，商流沙就掐他腰。

    喬樾還是笑，商流沙沒辦法，只好出手戳喬樾胳肢窩下。

    那是他的死xue，他怕癢。

    喬樾果然這下老實了：“你小心我一激動騎到河里去。”

    商流沙不以為意：“我會游泳，還能抓個青蛙出來給你玩。”

    她想提醒喬樾，他不會。

    又覺得還是善良點兒，別說了。

    教室里是成堆壓在眼前的課本，住所內(nèi)是孤單的單人床。

    每天到學(xué)校來回學(xué)校去的這段路，是喬樾一天之內(nèi)最為放松的時候。他告訴商流沙：“剛剛我老板躥回教室問我怎么還不走，我差點兒順口告訴他，怕見人，人少才敢走。”

    他的班主任姓高，商流沙認(rèn)識。

    高老師臉上常年頂著一副黑框眼鏡，無論四季時常馬甲在身，隨時隨地手里端著個跑滿厚重茶葉的水杯。姓高，身高卻很矮。

    人送外號“高老漢”，還有另一個版本“高老汗”。

    “又不是口誤說成天黑方便偷雞摸狗，怕什么？”商流沙覺得無畏，“高老師喜歡你，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放心。要不是最近新聞里老報道流竄的強/jian/犯在城內(nèi)出沒，我擔(dān)心你的人身安全，其實你可以早點兒自己先回去?！?/br>
    他們出來的晚，除了寄宿生，走讀的同學(xué)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

    夜里夏風(fēng)清爽。

    商流沙的馬尾被風(fēng)吹得開始輕搖。

    回去的路上上坡路段很多，喬樾踩得并不吃力，但商流沙還是在上坡時自動跳下來，先一步跑到坡頂去等喬樾。

    馬尾蕩在她腦后，在喬樾的視線之內(nèi)就像是一個跳躍旋轉(zhuǎn)的球。

    等他騎到坡頂，商流沙又重新跳回去坐好。

    因為年少時遭遇的那次綁架案，有幾年時間，爸媽對她上學(xué)放學(xué)路上的安全格外留心，不許她單獨行動。

    她提過幾次，喬樾附和她幾回，才有了現(xiàn)在這樣的自由。

    她家在城內(nèi)一片中式院落間，喬樾則新近搬到她家所在的古色長街的盡頭。

    那里有幾棟老居民樓，他租了一個單間，獨居，每天去學(xué)校時，路過她家門前，回家時也路過她家門前。比起他過去借住舅舅霍靈均那里得時候，兩人碰面的機會多了太多。

    ****

    課業(yè)在學(xué)校已經(jīng)搞定。

    回家之后，商流沙就窩在房間內(nèi)掏出速寫本畫畫。

    飛揚的校服衣角，騎單車疾馳的少年背影，還有未露臉只有手出境的少女。

    那雙攥在少年校服上的手。

    每月一幅。

    她畫的很快，將速寫本上的畫裁下來。

    掏出跟隨父親席宴清去西北采風(fēng)時撿到的一本民生手冊。

    手冊最后幾頁，是那個西北邊陲小城的所有居民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和姓名。

    其中有一個人，和喬樾同名同姓。

    不是她認(rèn)識的這個喬樾，但好歹也叫喬樾。

    她把那個地址抄了一遍，抄在大牛皮信封的地址欄上。

    然后把畫裝進(jìn)去，貼上郵票封好信封口。

    這樣的畫，自從她發(fā)現(xiàn)那個“喬樾”，她便每月寄出一封，不需要知道對方是否收到。

    也還從未收到過回信。

    她更不需要知道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只是有些心事，她想說給“喬樾”聽。

    ☆、第16章 時間海（二）

    第十六章：時間海（二）

    （繼續(xù)n年前）

    每年父母霍之汶和席宴清會有一段時間不在本地，游歷他們閉眼隨意從地圖上圈到的地方。

    少時商流沙和弟弟朝戈經(jīng)常黏在舅舅霍靈均那里和霍行止等幾個兄弟姐妹湊在一起玩。年紀(jì)稍長，她更喜歡帶朝戈窩在家里。

    朝戈沒有霍行止那般好動，但是殺傷力比霍行止要強。

    經(jīng)常一字便能見血。

    為了避免被朝戈的“暗箭”所傷，喬樾搬來附近之后，商流沙就帶著朝戈去叨擾喬樾。

    違反同性相斥的原理，朝戈見到喬樾之后就化身喬樾的小尾巴，喬樾往東，他便往東。

    商流沙窩在喬樾住地的兩人位沙發(fā)上，攤開化學(xué)課本，視線卻沒往那些化學(xué)方程式上瞄，而是盯著喬樾的腿，以及雙手眼看就要摸上喬樾的腿，緊跟在他身后的個頭兒還不高的還在小學(xué)混得朝戈。

    嘖嘖……

    她弟這粘人的本事絕對沒有她家的基因。

    商流沙看得正起勁，突然見側(cè)前方正在清洗水杯的喬樾，被突然斷掉的水管噴了滿身水。

    碎掉的那段管線在盥洗池下，他的藍(lán)色長褲，很快濕透貼在了他筆直的雙腿上。

    修長流暢的線條，愈加明顯。

    商流沙沒做聲，輕呼輕吸。

    他已經(jīng)十九歲，這個她這么多年死活叫不出一聲哥的“小哥哥”，已經(jīng)先她成為女人之前，長成了男人。

    某些性征，還挺明顯。

    而她的弟弟朝戈……商流沙看了朝戈一眼。朝戈臉上只剩一雙大眼睛眨啊眨，修理的淺短的額發(fā)正往下滴水。

    她走過去將朝戈提起來，抱住他的上身抱起來。

    小男孩rourou的身體上手，很舒服。

    喬樾卷起白襯衫的袖子往旁邊一指：“帶著朝戈去臥室，我來清理這里，離我遠(yuǎn)點兒，免得你也跟著遭殃?！?/br>
    商流沙剛想轉(zhuǎn)身，又站在原地極其平靜地問：“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