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誤會？”

        “陛下，福王怕是以為陛下出了什么事，所以，擔(dān)心陛下，也是為人子的孝心?！?/br>
        “朕倒是不知，楊大人你，居然是福王一黨。”永和帝截?cái)嗄侨说脑?，慢吞吞地勾起唇角，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冷冽的味道。

        先前說話的那人驀地打了一個哆嗦，抬起頭來，便是撞上了永和帝毫無溫度的眼，登時(shí)一個激靈，連忙伏跪在地道，“陛下，臣不是那個意思。臣只是……”只是不出來，卻已是一頭的冷汗。

        “福王是個什么心思，朕比你們清楚。照你們所說，這個所謂的誤會要怎樣才能解開？福王他若要東宮之位，朕是不是便要廢了太子，允他上位？或者，他若想要直接當(dāng)皇帝，朕是不是也要退位讓賢？”

        永和帝這番話甚至沒有提高音量，但卻帶著莫名的威勢，登時(shí)讓整個殿內(nèi)為之一寂，緊接著，幾聲“噗通”聲相繼響起，人便已是瑟瑟伏跪了一殿。有幾個還高聲喊起了“陛下饒命！”

        唯獨(dú)上座幾人，好似不受影響一般。永和帝半闔著雙目，擱在椅扶上的手指沒有規(guī)律地輕輕敲打著，拇指上所戴的白玉扳指與紫檀木的臺面輕輕磕碰，發(fā)出輕微且清脆的聲響。那聲響，雖是輕微，落在有些人耳中，卻是聲聲驚顫。

        且不說，這承明殿外已是兵戈之聲漸起，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會如何。至少，如今高坐于殿上龍椅之上的那人，卻是握著足夠大的權(quán)力，頃刻間，便可對他們生殺予奪。

        魏儼自回了話之后，便是袖著手，與太子蕭允一左一右立在永和帝身旁。魏儼就罷了，蕭允更是自一開始，便如同一道影子一般，靜默地佇立著，恍若沒有聽見他們所說的任何一句話般。

        此時(shí)，殿外的兵戈之聲越發(fā)明晰起來。

        殿內(nèi)的人，再不說話。

        彼此都沉默下來，好似連呼吸都屏住了，都在等待著什么。

        今夜，有些事情，終將塵埃落定。

        兵戈之聲漸漸回落，沉寂下來。

        殿內(nèi)，落針可聞。

        俄頃間，殿外隱約傳來腳步聲，一聲聲，沉悶地，像是敲在人的心坎兒上，卻是穿過了承明殿外寬敞的空地，上了臺階，直往殿門處而來。

        殿內(nèi)的人，紛紛轉(zhuǎn)頭望向緊闔的殿門，就連蕭允也不例外。

        窗外的天色已漸漸轉(zhuǎn)暗，下了許久的雪，天陰沉得厲害，還不到酉時(shí)，卻已好似快入夜了一般。

        承明殿外，已是燃起了火把，忽明忽暗的火光將人影映襯在門扉之上，讓人心頭驚跳，心臟好似都要從喉嚨口躍出來一般。

        終于，沉重的殿門“吱呀”一聲輕啟。

        兩道身穿甲胄的身影逆光走了進(jìn)來，當(dāng)先一道，步履帶著些急迫，雖然極力克制，臉上隱隱的興奮，卻也壓制不住。哪怕是卷著風(fēng)雪而來，臉上卻是春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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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7章  忠心

        福王，居然是福王？

        福王，果真是福王！

        殿內(nèi)眾人心中各異，望著大步走進(jìn)，春風(fēng)得意的蕭奕，卻是都不由自主變了神色。

        至于蕭奕身后跟著那人，也是一身甲胄，微微有些發(fā)福，也不若靖安侯那般渾身鐵血?dú)⒎ブ畾?，不過，卻也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倨傲與威嚴(yán)，雖然沒怎么見過，卻也不難猜出身份，想必正是那位遼東總兵董大榮。

        那兩人一路從殿門走到了殿中，蕭奕忽覺芒刺在背一般，抬眼間，便見得殿上永和帝一雙眼微微瞇著往他看來，他腳步微微一頓，趕步上前，卻是驀地一個伏跪，便是哭道，“父皇！父皇！兒臣可算是見到您了。聽說父皇為人所害，兒臣錐心刺骨，只恨不得以身相替。兒臣當(dāng)時(shí)便想著，哪怕是刀山火海相阻，兒臣也定要趕回父皇身邊，以盡孝道，如今，還能再見父皇，兒臣真是……死而無憾?！闭f著，便已是抱拳，一個重重的響頭便是磕了下去，倒是不曾含糊。

        他身后，董大榮亦是緊跟著跪下。

        一番話說得極是真誠，可惜，永和帝卻沒有半分動容。

        “這么說，你倒是孝心一片了？朕倒是不知，朕不過病了一回，如何便能讓你大動干戈，居然伙同遼東總兵董大榮兵圍鳳京城，還與朕的守軍，甚至是親衛(wèi)動了手，直闖禁宮。蕭奕，你身在皇家，難道不知無詔領(lǐng)兵進(jìn)京，乃是視同謀逆嗎？還有你，董大榮！你有幾顆腦袋，夠朕砍的？”

        果真是董大榮，只是永和帝提氣怒罵，卻眨眼之間便是岔了氣，竟是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便止不住一般。

        邊上魏儼連忙將準(zhǔn)備好的藥茶奉上，服侍著永和帝略用了兩口，過了片刻，好歹是將咳聲和緩了些。

        董大榮卻早在永和帝那一通斥罵后，便已是以額抵地，伏跪下來。

        此時(shí)才拱手道，“陛下息怒。若是因臣讓陛下大動肝火，傷了龍?bào)w，臣就是萬死也難辭其罪。”

        “你若還記得你是臣子，便不會行如此悖逆之舉，伙同福王起兵謀反了。”永和帝顫巍巍伸手直指他道。

        “陛下，這樣的罪名，臣實(shí)不敢當(dāng)。”董大榮面色不變，猶自沉穩(wěn)道，“福王殿下一片孝心，臣也是考慮再三，卻知道情勢危急，哪怕是為著陛下一直以來的看重，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陛下出事。進(jìn)京勤王，臣自認(rèn)是一片忠心，還請陛下明鑒?！闭f著，便已是抱拳深深拜下。

        好一個剛正不阿，忠心不二的臣子。

        永和帝冷冷勾起唇角，“福王與董大人一再說起進(jìn)京勤王，朕卻是不知自己是何時(shí)發(fā)了詔令，或是你們又是從何得知朕身陷險(xiǎn)境了？何況，就算有誤會，朕在你們兵圍鳳京時(shí)，也送了圣旨去陳曉利害，可你們，卻還是一意孤行，又該如何算？”

        “回稟陛下，那個時(shí)候，臣與福王殿下已是不敢信任任何的消息，就怕一個不慎，反倒害了陛下。只得冒天下之大不韙，先行見到陛下才是正理。”

        “如今你們已是見到了朕，那還不速速認(rèn)罪？”永和帝猛地一拍椅扶的臺面。

        “臣愚昧，不知何罪之有？陛下，您本來身子康健，如今，雖然不如傳聞中那般昏迷不醒，但也是龍?bào)w受損，因何受損，難道陛下不該仔細(xì)查查？陛下不要因著一時(shí)心軟，蒙蔽試聽，于己不利，于國，更是大大的有害??！陛下！我大梁開國以來，先祖皇帝便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