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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自由。這件事也是原因之一?!?/br>徐子墨呆了一下。方才夾菜的動作是徐子青常對阿墨做的。看徐子青的模樣,他也未意識到。這個動作一出,他作為阿墨時的記憶便撲面而來。一年多的朝夕相處,相依為命,其中的深情與默契,相處時猶不覺得,此刻會看,卻只覺得一腔情海深重,將人溺斃其中,掙脫不得。他與他曾經(jīng)那樣親密過。徐子墨再無話。徐子青亦再沒說什么。吃過了飯,收拾了,各自安寢。徐子青收拾了被褥,搬到了另一邊房里。徐子墨一直看著,張了張口,幾次想張口攔下來,卻又終究沒說出口。在徐子青關(guān)門,溫聲叮囑他“好好休息?!睍r,徐子墨終于鼓足勇氣,喊住了他:“大哥。”徐子青抬頭看他:“嗯?”徐子墨猶豫片刻,仍道:“那件事,我會考慮的。”他沒說是什么事。但他卻知道大哥一定明白他說的是什么。徐子青怔住。他似被砸暈了一樣,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子墨,你……”徐子墨一笑:“阿墨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只是徐子墨需要時間。”“好?!毙熳忧嚅L長吐出一口氣,平靜下來,望著徐子墨,目光溫柔,“無論你怎樣決定,子墨,你都是我的弟弟?!彼址旁陂T框上,將門拉好,最后才抬頭,靜靜望了眼徐子墨,溫聲道:“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br>徐子墨對著他目光,嗯了一聲。他睡了。徐子墨聽了徐子青的話,第二天便決意出來走走。他戴著大蓑帽,垂著黑布頭紗,面上涂抹過,改變了眉眼輪廓,又換了粗布的平民衣裳,力求打扮的不起眼,才出了門,雇了輛車,到了城中最繁華處。這里是江南一處小鎮(zhèn),與北疆相隔數(shù)萬里,在大周版圖上南北兩端,遙遙相望。他只在極小時來過一次江南。印象中這是一片和平熱鬧的土地。街上人群熙攘,六街三市,熱鬧非凡,各處都有賣藝的,街頭雜耍的,馴猴的,還有一條條賣吃食、飾品、衣料、刀劍的小攤。人群相挨,摩肩擦踵。耳邊處處皆是喧鬧沸騰的人聲。徐子墨被擠來擠去,花了一段時間才適應(yīng)這嘈雜。他聽著人聲。人群中并無多少人討論北疆、大周、圣上、突厥,有的只是“這把菜便宜一點”、“娘,我要吃面人?!?、“這猴兒真有趣?!钡氖芯≌Z,一句一字都只與人的吃喝玩樂息息相關(guān)。便是掛在城門和市場的懸賞畫也無甚人關(guān)注。徐子墨站了好一會。這些是與他相隔甚遠的陌生生活,卻是普羅大眾最真實的生活。他揀了個茶館坐下。茶館里景象又有不同。能在茶館里聽得起戲的,多半是手里有三兩積蓄,拿得出活錢的。其人群又與在外面與小販為一把菜斤斤計較的人不同。茶館里多數(shù)人都穿長袍,作讀書人打扮,連跑堂的伙計都衣著干凈。他揀了個濟楚閣坐下。臺上正在說書。說的是一段,講得是個猴子成精,大戰(zhàn)天兵天將的故事。分明是鬼神怪談,無關(guān)世情,下面的人卻聽得津津有味,不斷有人連聲叫好,還往臺上直接扔銀角子,叫道:“起勁些,更起勁些?!?/br>徐子墨聽了半晌,索然無味,只觀察著茶館里的人。第四十三章二樓是雅座,有五六個包廂。一樓是大廳,方正的框架中,頭一排設(shè)著紅木太師椅與小炕桌,坐得多半是些有錢的票友。后排便都是普通的座椅,此刻已經(jīng)坐滿了,老少皆有,衣著打扮,各不相同。人人都聽得聚精會神。一折完了,喝彩聲不絕。第一排的闊人往臺上扔了不少銀子。說書人喝了口茶,又問底下眾人:“諸位看官,這一出已完了,今日還要聽些什么。”有人起哄,來一支,話剛落地,便被眾人噓道:“國仇家恨,有甚好聽,不如來一曲”于是就定了。講的是前朝的丞相女兒,與一落魄才子,密會西廂柳樹下,被父母發(fā)覺,棒打鴛鴦。才子憤而趕考,拔得頭籌,被圣上賜婚,抱得佳人歸的故事。但凡才子佳人,無非都是這些路數(shù)。眾人依舊聽得津津有味。徐子墨詫異,前朝之事,兒女私情,為何竟沒有一支受歡迎。他不解。留下碎銀子后,他又到了一小酒館中。此處酒館靠近一書院,平日常有些讀書人來此喝酒聚會。徐子墨依舊在二樓揀了個雅座,聽著樓下的動靜。大抵是到了中午放學(xué)的時辰,酒館里人不少。一樓角落有一桌正在高談闊論。徐子墨豎起耳朵。他們談的卻是如何寫得好文章,討考官歡心。書生皆為應(yīng)試,無可厚非。那他們在寫好文章之余,是否也會談些國計民生,突厥入侵,朝廷大事呢。他聽了半晌,終于聽到一人說了一句:“如今北疆的情形愈發(fā)壞了?!迸赃呌腥司此?,“朝廷無用,實在可恨?!?/br>幾人七嘴八舌,把朝廷、北疆將士、徐家人都拎出來大加斥責(zé)。聲音極大。整個酒館人都望了過去。徐子墨平靜聽著。他們猶自未覺,大聲喧嚷著。“既然幾位對北疆極曾經(jīng)的徐家如此不滿?!比巳褐泻龆鴻M插出一聲音,壓低著腔調(diào),聽不清老幼,“正好,北疆五城皆失,突厥軍已到湖廣邊境,朝廷正在征兵。幾位可敢上戰(zhàn)場,親自去抵抗突厥軍的鐵蹄。”一人高聲道:“我等皆是讀書人,怎可做這等事?!?/br>“那閣下就是不敢咯?!?/br>酒館里一陣哄笑。那幾名書生面紅耳赤。其中一人道:“你這人好生無禮,我等是讀書人,要參與國家朝政大事的,豈可上戰(zhàn)場,與匹夫爭斗?!?/br>“那閣下認為,國家興亡并非朝政大事嗎?”幾名書生已露出退意,扯著說話那人的衣袖。那人卻仍梗著脖子說道:“國家興亡自然是朝政大事,可也非我等讀書人要做之事。待我等登科,自然要指揮武將抗突厥人,這也算朝政大事!”“呵,連戰(zhàn)場都不敢上的指揮人去上戰(zhàn)場。”酒館里頓時噓聲一片。幾名書生臉漲得青一陣紅一陣,望了望四周,拖著說話那人走了。“坐而論道,大臉不慚?!?/br>末了是一個清靈的“哼”字。徐子墨一愣。這聲音似乎有點像……阿赤。阿赤在樓下?他三兩步下樓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