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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多東西,其中之一就是讓他明白自己沒有辦法像個正常人那樣早九晚五按步就班的生活,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擔負起一大家子的生計和未來(換言之,他覺得自己不太正常了),所以,在過去的七年當中他就像當年的外公一樣,拎著一個空空的行禮箱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地方,見識過大海的波瀾壯闊驚濤駭浪,也曾在枯燥的駝鈐聲中穿行過茫茫戈壁,當然更多的,還是隱于鬧市,就像現(xiàn)在這樣。至于生計?哈哈,一個符門傳人需要為生計發(fā)愁嗎?宋隱是四個月前來到這個小鎮(zhèn)的,那個時候他剛剛經(jīng)歷完一次極為艱苦的藏區(qū)行游,亟待修整。按照他最初的計劃,是到幾十公里外的C城住上一陣子,車到小鎮(zhèn)的時候碰巧天黑了,想著住一個晚上第二天上路,沒想到這一住,就住了整整四個月。小鎮(zhèn)取名閑陽,住于高山與平原的過度地帶,有幾條大街十數(shù)條小巷住著五六萬人口,更有一條落陽河穿鎮(zhèn)而過,彎彎繞繞起起落落,給小鎮(zhèn)平添了幾多風(fēng)情。原住民大都臨水而居,民居歷經(jīng)千年仍然保持著黑瓦白墻的原滋原味,質(zhì)樸且獨特,加之交通便利,幾十公里外就有一座千萬人口的大都市,這些年閑陽鎮(zhèn)不只旅游業(yè)發(fā)展迅速,城市化也是來勢兇猛,小鎮(zhèn)外圍高速路口出現(xiàn)了一個非常高端的別墅群,走的是仿古亭園路線,別墅后面是若干棟多層住宅樓,宋隱的暫居地就在這些新建樓盤當中,90平的兩室兩廳,很大套,還帶一個屋頂花園,住他一個人,足夠了。從出租屋到鎮(zhèn)中心走路需要十多分鐘,正是十一月秋高氣爽的日子,宋隱專門挑了僻靜的小巷子,一路悠然地步入小鎮(zhèn),直奔桐花巷而去。閑陽鎮(zhèn)獨具一格,桐花巷更是一朵奇葩,這要從閑陽鎮(zhèn)的名聲說起。閑陽鎮(zhèn)在方圓百里頗為有名,它的名還頗有些與眾不同,不是風(fēng)光獨好或者民風(fēng)奇特,而是來自于傳說中的好風(fēng)水──據(jù)說,閑陽這里的風(fēng)水很養(yǎng)人,鎮(zhèn)上長壽者比比皆是,而且這里還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歷史上好幾位大名鼎鼎的名人就是生于斯長于斯,現(xiàn)今更有某某命學(xué)大師就住在鎮(zhèn)子中心的某個深宅大院中,這位大師甚至帶動了整個閑陽的神秘產(chǎn)業(yè),證據(jù)就是大師宅子外面的那條桐花巷。桐花巷被本地人戲稱為“古文化交流展示一條街”,街道窄窄,巷子深深,只能夠通過一輛越野車。而這條普普通通的小巷子在命學(xué)大師岷起之后,徹底變樣了,街的一側(cè)是那座令人敬畏的深宅大院,粉白色的院墻占了大半條街,院墻下面總是停滿了汽車,十有八九都很大牌。街的另外一邊,則是一家緊挨著一家的店鋪,門前掛著各式各樣的幡簾,最常見的是“周易傳人”“文王門生”“推衍天命”等等,除開這類耍嘴皮子的,還有十多家出售實體貨物的商家,貨物自然也是非常之有閑陽特色:真假古懂,真假字畫,真假工藝品(嗯,這個應(yīng)該都是真的),還有真假刀劍以及各色古服古飾等等……僅僅這些還算不得奇葩,很多城市都有類似的古玩交易場所,桐花巷的奇葩之處在于:巷子這么窄還讓汽車占掉一大半,留給行人的寬度不足一米五,街面上的擁擠程度可想而知,偏偏這些店子的生意相當不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貌似很多游客都喜歡到這條小巷子里擠上一擠。宋隱來了四個月,至今不能適應(yīng)桐花巷的嘈雜紛亂,今天不是周末還以為人會少一點,沒想到游人不減反增,整條巷子都是人擠人的場面,看得他頭皮一陣陣發(fā)麻,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多人都喜歡湊熱鬧。剛巧旁邊有兩個店主坐在街上聊天,店主甲面有憂色:“這兩天找齊大師算命的人好多,有點不正常?!?/br>店主乙樂呵呵回答:“我巴不得天天都這么不正常才好,齊大師吃rou,我們也好喝點湯嘛……”宋隱面色愈發(fā)的不豫:姓齊的都算大師的話,他算什么?仙師么?!第3章賣符桐花巷的小店都差不多,門面極窄,店堂卻很深,宋仙師進去的那家“閑陽香燭”也是如此,兩米寬的店面堪堪容下一扇雙扇門,走進去卻足足有十米之深,檐下掛著燈籠,堂前燃著香爐,壁上一排大紅結(jié)子,都是不太精致的大路貨,中規(guī)中矩的鄉(xiāng)土路線,主打產(chǎn)品更是本土名產(chǎn):香蠟錢紙,附帶各種封建迷信專用道具……這么一家小店擠在一眾另類的商鋪當中,非常的不起眼。這會兒店里沒有客人,看店的鄉(xiāng)土帥哥正趴在柜上玩手機,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清楚來人后忙不迭地站起身。“宋哥今天有空啊,您來巧了,我們老板剛到?!?/br>“我買點朱砂,不用麻煩你家老板?!彼坞[心說我哪天來得不巧,你們老板次次都在店子里面。雖然他們這一行的門坎很高,但終歸還是有那么幾個符師的,彼此間聯(lián)系不多,卻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大家通過某些渠道形成了一個松松散散的小圈子,這家店的林老板,正好就是圈中人,以前宋隱在其它城市跟這人打過交道,這次落腳小鎮(zhèn)才知道他也是閑陽人。林老板耳朵好得很,聽見說話聲興沖沖從后堂出來,滿臉堆著笑:“小宋你不麻煩我我卻是有事情要麻煩到你啊,你不來找我我肯定也是要去找你的,來,來,來,我們后面說話后面說話……”宋隱被半拽半請帶入后堂,不用想都知道,會麻煩到他的事情,只有一個東西:符篆。符這個東西注定是賣方市場,因為這東西壓根沒可能批量生產(chǎn),真正的符師就那么幾個,能力再強也不可能變身成為兵工廠,何況剛?cè)腴T的初階符師,半年都不一定畫得出一張好符,就算宋隱到了三階中期,今天不也連一張初階平安符都畫不出來。所以,被林老板拉到后堂的他也只有一攤手:“我這陣子狀態(tài)不好,沒貨?!?/br>林老板挺著啤酒肚笑咪咪地看他:“三十萬一張辟邪符,賣不賣?”“這么高?”宋隱有點動心了。林老板點頭:“三十萬一張,有多少收多少。”哼哼,符師手上沒符?……才怪!這陣子狀態(tài)不好,不等于先前的狀態(tài)也不好嘛!聽他這么一說,宋隱反倒猶豫起來。符篆就像極品補藥,消費對象主要是有錢人,還是有點門道的有錢人,不過鑒于它的隱秘性,雖說這些年有錢人越來越多,符篆的價格卻沒能像古懂一樣被人炒到天價,所以辟邪符的價格一直保持在二十萬左右,三十萬可說是高到離譜,整整漲了50%。什么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