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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呼吸急促,汗水濕透了衣背。她緊緊握住拳頭,尖利的指甲深深扎入手心,手心頓時傳來鉆心的疼痛。她提前將指甲修剪的又尖又長,必要時,疼痛會使自己鎮(zhèn)定一些。落葉無聲,踏步無痕,這正是他的風(fēng)格。一切都如往常般平靜,萬物生靈仿佛都噤了聲,葉婉珍的心和大地在一起咚咚震顫。在這個沒有濃霧侵襲的夜晚,她已經(jīng)跪在這條必經(jīng)的小路盡頭等待了很久,這次,她終于沒有錯過。“小……小女子愿……愿誓死效忠!”在任何時候都沒有膽怯過的葉婉珍,面對巨大的威壓第一次有些口語失常。“你的忠心對我沒有絲毫用處?!?/br>一個暗啞而陰沉的聲音傳來,如同鷹頭山上刮過帶雪的寒風(fēng),讓人冰冷徹骨。葉婉珍卻激動萬分。他和她說話了,他的腳接觸到她了!“小女子愿赴湯蹈火,為您做任何事!任何事!”黑衣人靜靜的盯著鞋尖挑起如同老鼠般哆嗦的女子,她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仍在苦苦強撐。若是將她脖子飛刀斬斷,鮮血會從橫切處噴濺三尺多高。終于,那只黑色的靴子放了下來。“你自盡吧?!?/br>葉婉珍一愣。但是這男子越是冷酷絕決,葉婉珍越是興奮!人是貪心的,開始只是希望這輩子能再見一次,可是見到后又希望能有交集,可是交集后就結(jié)束一切歸零,這是葉婉珍萬萬不想要的,她還想要更多。手指再一次刺破手心,粘乎乎的鮮血涌了出來。冷靜下來的葉婉珍道:“死是小事,可是小女子一件事都沒有替您做太過浪費。若您讓我去殺曹達或是司徒瑾,小女子也立刻去做?!?/br>雖然不自量力,但是黑衣人仍是來了興趣。“為何要殺他們二人?”抬出青陽鎮(zhèn)最有份量的兩個人,肯定比她自己要有用。葉婉珍咬牙,一口氣道。“曹達一介酸儒,狂妄自大想異地稱王,只不過依附其母才壯大,蜉蝣撼樹死不足惜。而司徒瑾,手下均呼其大哥,其作風(fēng)尤如悍匪,堂堂男兒,妄稱青陽三杰之一,連手下的兄弟溫飽都發(fā)愁,留之何用?若是我是曹達,定會劍走偏鋒和螭國私下聯(lián)手,一起開辟新的疆土!若我是司徒瑾,定會綁殺青陽富戶鄉(xiāng)紳,何愁財源滾滾!”倒是有點意思了。說的一套一套的,可見是提前精心準備的。而且知道的還不少,平時不少費心偷聽。只可惜,是個傻大膽兒。和螭國合作,沒有強大的能力駕馭,不亞于引狼入室,引火燒身。而綁架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嘛,那司徒瑾寧肯餓死也不屑為之,也就剩這點氣節(jié)活著了。“曹達是巨富,司徒瑾有領(lǐng)軍之能,無論別人對其如何垢病,也比你——有用?!?/br>一個芥豆大小的人物忠心算得了什么,這兩個人比她有價值多了。黑衣人沒有心思停留,一撩身后黑色披風(fēng),轉(zhuǎn)身想走。葉婉珍重重趴在地上磕頭。“小女子還有一位哥哥異與常人。自從大病一場醒來之后,不僅言行舉止與以往頗為不同,而且有一手驚人的園藝,凡是他撫觸的花木不僅能起死回生,而且生長極快,猶如花精!若您需要,小女子定會將大哥一起請來,為您效勞!”為了能留住對方,她有些口不擇言,將早就心存疑點的東西加大夸張,就連她自己越說越心驚,越說越覺得真實,反而無意中真相了……見黑衣人停了腳步,葉婉珍大力磕頭:“今上!請您吩咐!”黑衣人不禁冷笑了兩聲,這個丫頭真是斗膽包天,這句話喊出來,只怕這水云裳的人要死個差不多了!只不過,馬屁拍的正好,倒挺受用!“你先殺了溫奕吧!”“是!”看著黑衣人翩翩離去,葉婉珍按捺住內(nèi)心的興奮,趴在地上磕頭恭送。葉婉珍的腿麻木的不聽使喚,她勉強撐著自己站起身,飛快地揉揉疼的厲害的雙腿,抑制不住一臉的開心,笑容滿面的跌跌撞撞往外跑去。殺溫奕用什么好?繩子的話她力氣太小,根本勒不死!那用刀,去廚房!菜刀好像太大,不好藏匿,剪刀似乎更合適!月亮吐露著銀光,天上綴滿了閃閃發(fā)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星河斜躺在青色的天空,淡淡清涼的光輝,猶如一塊透明的面紗,輕輕地張在大地上。庭院靜靜,花香更濃,月色中,樹木如猙獰的巨人站著,錯疊成一堆堆密集的黑影,樹葉的隙好像千百雙的小眼睛,神秘地窺視著周圍。“溫奕,你可都看到了?”樹蔭下最暗的黑影處,有兩個人靜站在那里很久了,和葉婉珍跪候的時間一樣長。溫奕心如死灰,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良久,才緩緩點了頭。“不要帶任何行李,你走吧!”溫奕向貞娘子鄭重的行了拜別大禮,默默的離開了,孤單的身影如同寒風(fēng)中的落葉。貞娘子搖了搖頭。這個女子根本不適合他。只不過,得讓他親眼看到才會死心。溫奕低著頭慢慢走在路上,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擠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本打算為她撐起一片天,為她遮風(fēng)擋雨,無論如何也要將她護下,哪怕最后共生死。真是滑稽而諷刺,一切的風(fēng)花雪月,其實只是它人的逢場作戲罷了!他就像一個小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溫奕仰天悶笑,原以為那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沒想到那解語花卻想伴君側(cè)做帝王蓮……一顆璀璨的流星劃破天空,如同一根斷了的琴弦。葉婉珍氣喘吁吁的跑到溫奕門前,輕輕敲門。她已經(jīng)用最短的時間準備好了說辭。半夜做了惡夢,想父母,想家,孤單無依,突然不受控制的跑到師哥這里,然后趁機……葉婉珍將自己凌亂的頭發(fā)往下?lián)芾藥紫?,新?lián)Q的貼身小衣大開的領(lǐng)口又往外撥了撥,眼睛瞬間流出清淚,用手一揉,紅紅的眼圈立現(xiàn),好一幅可憐慌張而又誘人的模樣。可是她敲了半天門,里面卻毫無聲息。葉婉珍感到奇怪,緊緊握住袖子里藏的剪刀,推門進屋。無論如何,首次的任務(wù)必須完成!一室月光,臥榻清冷,床上的寢具仍保持完好。葉婉珍上前摸了摸,人早已不在了……一燈如豆。黑衣人仍在低頭撫琴,曲聲輕緩動聽,如同小溪流過山澗,聽者心情安然平靜,仿佛身臥青石,伴著一股清清潺潺的山泉林中小憩。案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瓜果糕點,鮮花清茶,只是兩人隔著桌案,一人低頭撫琴,一人托腮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