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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立刻有人響應(yīng)。三春真人看向大殿一角的太白弟子道:“派個人去將方淮叫來?!?/br>弟子躬身道:“是?!睂ι磉厧熜值艿溃骸叭ポ托惴褰蟹綆熜?,把殿里的情形都告訴他?!?/br>方淮匆匆趕到雁姑的小院,推開院門,院中是擺好的陣法,雁姑站在一旁,朝他搖了搖頭。方淮走到陣法旁,看著當(dāng)中擺著的那具身體,道:“是我太小瞧尹家了?!?/br>雁姑卻看向他身后,院門外站著的黑袍男子。兩人對視一眼,雁姑一怔,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雁姑?!狈交纯聪蛩?,抬起手,手上的龍鱗放出熠熠光彩道:“能告訴我,龍君留下這龍血,究竟是為了什么?”第90章賀新郎(四)“為了真龍一族?!毖愎玫馈?/br>方淮道:“什么意思?”雁姑想了想道:“這要從千年前的仙魔大戰(zhàn)說起了。其實那場戰(zhàn)役到最后,是魔道更有勝算。”方淮道:“但最后還是正道贏了。”雁姑頷首道:“因為龍君。”她緩緩地繞過結(jié)界走過來幾步,“魔界的月教,也是龍族的一支?!?/br>方淮道:“這我知道?!?/br>“你知道?誰告訴你的?”方淮看了門外的余瀟一眼,雁姑也看過去,隨即兩人收回視線,心思各異。“千年前,月教的先祖在大戰(zhàn)中找到復(fù)生真龍之法?!毖愎每粗交茨樕下冻鲇牣惖纳袂?,又道:“雖然辦法可能極端了一些,但的確,喚醒了一位死去的真龍?!?/br>方淮道:“魔修用的法子,只怕不為人所喜吧?”“不錯,那位醒過來的真龍,叫它魔龍要更適合一些。它是在死魂陣中蘇醒的?!毖愎脤Ψ交葱α诵Γ八阑觋?,聽這個名字就知道,起碼是用了不少人血做代價。而魔龍要活下去,就需要更多人的精血和神魂。在人看來,這的確十惡不赦??墒窃邶堊蹇磥?,或者說在龍君眼里,死多少人又與他何干呢?數(shù)萬年前,龍鳳兩族占據(jù)天地時,人還只是匍匐在地上的螻蟻。”“在龍君眼里,人命一文不值?!狈交袋c了點頭,不予置評,“那么他選擇了幫助魔修?”“沒有?!毖愎脫u了搖頭,追憶往事,她眼帶笑意,又有一種別樣的憧憬,“如果世上留下來的是除龍君外任何一個龍族,可能都會選擇這么做吧?但偏偏留下來的是龍君,龍君是很涼薄的一個人——一條龍。”“所以,他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可以這么說吧?!毖愎悯獠阶哌^方淮身邊,“但魔道能將真龍喚醒,已經(jīng)代表他們在仙魔之戰(zhàn)中穩(wěn)cao勝券,那些戰(zhàn)場上的正道修士,正好給魔龍?zhí)峁┭猺ou和神魂?!?/br>“所以龍君還是出手了,不僅沒有幫助他的同族,還幫正道殺了它?”方淮偏過頭問道。“你猜得差不多。”雁姑道,“一場大戰(zhàn)在即,有人來求龍君,請他出手壓制魔龍。龍君答應(yīng)了,代價是那人要永遠(yuǎn)做他的奴仆?!?/br>“那人是誰?”雁姑搖搖頭道:“不值一提。況且那人后來也沒有遵守約定,他走后,龍君把我?guī)У綎|南傾島上,也離開了。”她說到這里,方淮感覺自己好像隱約觸碰到了真相:“龍君只是‘壓制’魔龍,并沒有殺死它?”“對?!毖愎玫?,“龍君對同族再淡薄,也不可能真的殺了它,所以龍君取三滴心頭血,以三處龍脈之地為陣,將魔龍鎮(zhèn)壓在地下。”她指了指方淮道:“這就是你體內(nèi)龍血的由來?!?/br>方淮忙問道:“那三處龍脈之地是在哪里?”雁姑道:“一處在昆侖的雪冢,一處在你太白的三疊峰下。還有一處……我也不知道?!?/br>微風(fēng)拂過,搖動樹枝,院子里一時寂靜了,直到有弟子來到道:“方師兄,掌門真人傳召。”方淮和雁姑對看一眼,走了出去道:“真人們討論得怎么樣了?”弟子一邊在他耳邊稟報,一邊兩人捻決駕鶴而去。雁姑眼看著方淮的身影消失了,才向院外道:“你一直跟著他?”樹下出現(xiàn)余瀟的身影,看著這個方淮頗為尊敬的女人:“嗯?!?/br>“早在你那時突破靈寂期我就該想到?!毖愎么蛄恐?,“怎么會有人類在不到百年時間內(nèi)突破靈寂期?除非,你是龍裔?!彼玫目隙ǖ恼Z氣。“是?!庇酁t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你的血脈已經(jīng)覺醒了。”雁姑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看著他,面上浮現(xiàn)一絲欣慰的微笑,“當(dāng)初龍君囑咐我的事,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發(fā)生了……”方淮來到大殿上,向眾人行禮道:“晚輩方淮,見過諸位真人。見過掌門?!?/br>三春真人道:“淮兒,你且將你今日查知的一切,再和諸位真人說一遍?!?/br>“是?!狈交磻?yīng)道,隨即將查出傀種的過程、以及懷疑傀種是針對太白昆侖弟子,因此給昆侖太白兩家都喝下解藥的事都說了。其實他說的這些,之前三春真人就已經(jīng)陳述過一遍了。但他話音剛落,立刻有人問道:“既然查出有傀種,為何不將解藥送到各家各派去,也不通知我們一聲?”方淮道:“解藥有限。況且我一直是懷疑傀種被下在昆侖太白兩家弟子身上,我們兩家在珞珈山中都曾和尹氏弟子同行。不通知是因為擔(dān)心兇手藏在賓客中,不能打草驚蛇。”鐘離氏的人站出來道:“當(dāng)時我家也和你們還有尹氏同行,為何不考慮到我家?”方淮道:“被下傀種的弟子中,有部分人出現(xiàn)精神不濟、手腕到肘部出現(xiàn)紅斑的癥狀,當(dāng)時生病的有我太白弟子。我也看到有不少昆侖弟子出現(xiàn)這些癥狀,所以出了事,就先緊著昆侖太白兩家了。至于鐘離氏,當(dāng)時因為一事,鐘離家的道友與我們漸行漸遠(yuǎn),所以我不確定鐘離家的人是不是也被種下了傀種,畢竟我說了,解藥有限?!?/br>他說話慢條斯理的,還沒說完,又有人問道:“你的解藥是從何處得來的?”方淮知道會有這個問題,因此不假思索道:“是從我一位精通丹藥的朋友那兒來的?!?/br>“他不能再多給些解藥?”方淮道:“解藥若這么容易煉制出來,我何必在此叫各位為難呢?況且此時傀種已經(jīng)發(fā)作,再給解藥也沒有意義了。”“你那位制解藥的朋友,可否請他到堂上一見?”“他生性不喜到人多的地方。”方淮道,“況且他知道的也不比我多?!?/br>“你不請他來,我們問一問,怎知道他知道得不比你多呢?”方淮聞言眉毛一擰,冷冷看向那發(fā)問之人:“我這位朋友是一片好心,我可不希望他站在這里像囚犯一樣給人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