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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除夕夜

    霍老爺子目光死死盯著這個孫子, 內(nèi)心不斷涌出不祥的預(yù)感。

    落在他目中的少年如玉般的側(cè)顏含了冰碴一樣的冷, 漠然道：“與您坦白吧,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履行這個婚約?！?/br>
    霍老爺子的瞳眸不斷放大, 不敢置信地看著霍饒一道：“你說什么？！”

    他沒想過他的獨(dú)孫會如此忤逆他, 不加掩飾，如此直白干脆地頂撞。

    霍行坤和鄒芷見事態(tài)不對，趕緊攔著霍老爺子, 順著他的后背：“您別氣壞了身子……”

    霍老夫人已經(jīng)去找老爺子的藥了。

    霍饒一語氣堅(jiān)定，無一絲猶豫, 并沒有因?yàn)槔蠣斪拥耐{和怒火就退縮分毫：“我說，我從來沒想過要履行和顏家的婚約。一來，我不喜歡顏思?xì)J, 二來，婚約是您定下的，與我無關(guān)，我感謝您，但您沒有權(quán)力, 也沒有資格決定我的人生?！?/br>
    霍老爺子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霍饒一卻說不出話來, 明顯是氣狠了, 鄒芷看著公公這樣，只能轉(zhuǎn)頭去勸兒子：“一一呀，你別說了——”

    霍饒一無意去氣老爺子，可是他知道, 如果再不早點(diǎn)說清楚，后患無窮。

    顏家儼然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成了霍家的親家，顏思?xì)J更是以他的未來妻子的身份在很多人面前自居。

    “爸——”霍行坤一聲驚呼，就見霍老爺子已然捂著胸口無力地躺下。

    救護(hù)車駛進(jìn)大院，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很多人都圍過來，卻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傅櫻他們在等霍饒一過來呢，卻遲遲不見人，久久等來了有人說霍家去醫(yī)院了。

    這猶如一聲驚雷，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他們不知道是誰進(jìn)了醫(yī)院，但不管是誰他們都不想看到，大人們攔著想去醫(yī)院的孩子們，“正混亂著，你們可別去添亂了?！?/br>
    傅櫻心里很不安，她問著坐身邊的葉圣陽，“圣陽哥哥，不會是饒一哥哥吧？”

    葉圣陽他們也正慌呢，但肯定不可能是霍饒一，“放心放心，誰進(jìn)醫(yī)院也不會是老大的?！?/br>
    雖然這話聽著怪怪的，但是好像。真是這個理。

    顏家也得到了消息，顏老爺子問到是霍老爺子進(jìn)了醫(yī)院，當(dāng)即就往醫(yī)院趕。他誰也沒帶，就帶著顏思?xì)J。

    他到醫(yī)院的時候，霍老爺子剛從搶救室出來前往病房，威嚴(yán)的臉上此時只剩蒼白無力，哪里還有半點(diǎn)威風(fēng)。脆弱地躺在病床上，霍老夫人抹著淚，看到顏老爺子，她嘆了口氣，“你快勸勸他吧，這個老頭子脾氣倔，跟自己的孫子過不去了?！?/br>
    這讓她怎么辦，站孫子也不對，站老爺子也不對。說是誰的錯吧，又好像都沒錯。

    老爺子固執(zhí)地守著當(dāng)年的所謂的承諾，可是孫子是新時代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了，哪里肯去履行什么婚約？

    顏老爺子幫忙把霍老爺子推到病房，坐在床沿上跟他說話。顏思?xì)J跟著爺爺，笑著跟霍老爺子問好，“霍爺爺，新年快樂?！?/br>
    霍老爺子睜著眼看過去，乖乖巧巧的一個女孩子，穿著針織裙子站那兒，溫順?gòu)轨o，長得也是俊俏，哪里不好了？那個孽障，偏偏不要！讓他如何跟顏老爺子交代？

    “好孩子。”他扯著笑夸她。

    霍饒一冷眼看著，他倒是要看看老爺子準(zhǔn)備犟到什么時候。這分明就是還沒死心。

    霍老爺子沖他說：“過來，跟思?xì)J說說話，你們年輕人比較有話題。”

    顏思?xì)J咬著唇看他，略有些羞澀。

    可霍饒一沒動。

    霍老夫人都要急哭了，生怕霍老爺子又給氣出個什么好歹來，她推了推霍饒一，“一一，給奶奶個面子好不好？你就聽一回你爺爺?shù)?，他病著呢，不能生氣了?！?/br>
    霍饒一被她推著上前?；衾戏蛉说脑捲以诹怂目怖铮舱娴臎]辦法就這樣看著爺爺繼續(xù)被他氣倒。

    顏思?xì)J的手攥著裙子，在爺爺?shù)墓膭钕轮鲃尤ズ突麴堃徽f話，“饒一，你們春節(jié)有安排什么活動嗎？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呀？”

    顏老爺子很滿意地看著自家孫女，儀態(tài)大方，比那個傅家剛回來的鄉(xiāng)下的孩子可好了不止一丁半點(diǎn)。也不知道霍饒一這孩子是腦子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跟傅家的走得那么近，跟他家的思?xì)J卻不親近。

    到底是個幼稚的孩子，拎不清楚。

    霍饒一發(fā)現(xiàn)，和顏思?xì)J離得越近，他越是排斥和厭惡，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甚至都做不到基本的禮貌和應(yīng)付。

    他言簡至極，“我這個春節(jié)應(yīng)該就在醫(yī)院。”

    他在婉言拒絕。

    霍老爺子像是聽不出他的意思似的，“我哪里用得著你，你們年輕人盡管去玩?！?/br>
    他對顏思?xì)J的支持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霍饒一嘴角扯動了下，鄒芷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伸手去握兒子的手，老爺子真的不能再生氣了，剛剛醫(yī)生已經(jīng)下了死令了。

    老爺子年紀(jì)大了，身體本來就不好，哪里經(jīng)得住一次又一次的生氣。

    感覺到母親的哀求，霍饒一心里第一次涌出這樣的無力感。

    他閉了閉眼，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

    霍老爺子從鼻孔里哼了一聲，勉強(qiáng)算是滿意。

    霍老爺子穩(wěn)定下來，霍饒一才有心思拿出手機(jī)，他想起來剛剛還跟傅櫻他們約，可是剛才事態(tài)緊急，完全來不及跟他們說一聲。

    正好這個時候傅櫻電話打進(jìn)來，霍饒一一邊接起一邊往外走，“喂——”

    “櫻寶，我……”

    后面他說的話被門給隔絕。

    顏思?xì)J聽到是傅櫻，攥著裙子的手剛松開就又攥上了。怎么又是她？

    霍老爺子看著霍饒一離開，眼中一片漆黑，各種情緒濃在其中，化都化不開。

    霍饒一對傅櫻未免太過溫柔，那樣溫和的語氣是連他都不曾聽過的，和對顏思?xì)J的態(tài)度比起來，像是兩個極端。老爺子心里起了警惕。

    想起霍饒一對和顏思?xì)J婚約的抗拒，老爺子眸中閃過厲色。

    他看著顏老爺子，跟他敘著舊，越發(fā)堅(jiān)定自己的想法。這是他相識了那么多年的老友，怎么可能因?yàn)閷O子的任性而讓兩人多年的友誼毀于一旦。

    再者，一諾之約，重于泰山。更別提是這樣重大的諾言，價值重如千斤。

    顏老爺子說著說著，又說起霍饒一來，有意無意地似乎在試探什么，“饒一學(xué)習(xí)還好吧？聽說一直是年段第一？”

    雖說霍饒一常惹他生氣，可他的優(yōu)秀亦讓霍老爺子驕傲，“可不是，就沒從第一掉下來過，他成績是還可以?！?/br>
    顏老爺子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說：“成績好，長得也高大帥氣，這樣的孩子可不常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