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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保得一條生路。鬼子聽得不遠(yuǎn)處獄帝喊著自己的名字,心臟禁不住糾成一團(tuán)。那樣竭盡最后氣力的呼喊,急切而又凄厲的聲音穿破耳膜,讓他聽了只想仰天大吼才可泄出心中絕望。爹那樣慌亂,絲毫不見當(dāng)初安撫他時(shí)的云淡風(fēng)輕。鬼子跪在地上,聽著獄帝聲聲悲鳴,腦中禁不住回憶起在黃泉谷底的往事。那樣的美好太過短暫,但對(duì)于他來說,已經(jīng)足夠。他咬著牙,將頭死死抵在緊握成拳的雙手上,鼻子酸澀得厲害,渾身也因?yàn)閺?qiáng)忍情感而輕顫著。血淚終于從他的眼角蜿蜒而下,淌過魔紋,帶起一陣能穿透人心的灼傷感。千年了,他作為魔物,活得夠久了。“罪子擾亂三界綱常,迷惑獄帝攜我出逃,后擊退前來捉拿的鬼帝閻羅,其罪難恕。罪子愿自裁于此,受盡魂飛魄散之苦,散盡魔氣以保三界太平。只求在場諸位帝王能公正處理罪子犯下的罪孽,秉公處置,善待獄帝。”鬼子含著淚,彎著眼,笑著說完了這番決絕的話。血淚淌過的地面泛起腐蝕之氣,他分明答應(yīng)過爹不再讓自身魔氣侵蝕三界,然而此刻卻再也顧不了那么多。他答應(yīng)爹會(huì)好好活著。“安兒——!不要——!”獄帝凄厲的叫喊著,滿目惶恐,內(nèi)縮的紅眸帶起的懼怕讓一旁的轉(zhuǎn)輪王都感到心痛。他一聲又一聲的呼喚著鬼子的名字,那樣痛徹心底的悲鳴,逼得鬼子最終還是沒忍住。他緊攢著手,努力按壓住渾身禁不住的輕顫,盡力掛起一抹笑,終還是抬起了頭。他就知道他不該再看爹的。鬼子滿目痛楚的望著獄帝,帶著淚痕挑起嘴角,他指尖用力,暴漲的指甲刺穿他的血rou,魔血流過傷處,灼傷的痛感提醒著他眼前的事實(shí)。他看不得這人為他如此失態(tài),更看不得這人為他流一滴淚。他還有好多好多話沒和爹說,他不怕死亡,卻怕再也看不見這人;他想告訴爹他是世上最好最棒的爹爹,如果還有來生,他寧愿受盡千年凌虐也要來見他一面;如果可以,他一定會(huì)好好做他的兒子,再不入魔,再不違抗他的教訓(xùn);他好想再撲在爹懷里撒嬌,聽爹講三界好玩的奇事,聽爹為他許下最美好的未來……怎么辦,他真的不想死。鬼子緩慢的用已魔化的右手探上自己的左胸,獄帝瘋狂的嘶吼,絲毫不顧忌自己該有的模樣。鬼子看到此景心下又是一痛,他不想他如此,這個(gè)本是該坐擁天下笑傲獄界的男人,不值得為他瘋狂至此。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留給他的了,如果時(shí)光可以重來,他再不希望這個(gè)男人遇到自己,因?yàn)樽詮牡瘸鲎约?,他似乎就一直在遭遇著這世上最大的不幸。爹,對(duì)不起。鬼子忽的斂了神色,眉梢揚(yáng)起,金眸彎成一道月牙,嘴角挑起的弧度煞為好看,那模樣,似是又回到了黃泉谷底往生路處,他隨著妖獸一同奔向爹的時(shí)候。獄帝瞬間瞪大了眸子,嘶啞的嗓子在那一刻忽然再也喊不出其他的話。“爹……”猛然,紫血琉璃元珠現(xiàn),金色混著赤紅沉于珠底,七彩斑駁透過光影,美得不可方物。便就在剎那,紫光暴漲,炸開的亮度逼得人不得不閉眸回身,肆意的魔氣在片刻化為嘶吼的魔龍向天地怒吼,似在宣泄心中最后的不甘。充盈的死氣穿透獄界,化為一道沖天的光柱,三界動(dòng)蕩,一時(shí)風(fēng)云變幻,天地為之共驚。元珠碎,魂魄散,從此不入輪回,三界除名。“安兒————?。。 ?/br>一聲悲鳴穿透獄界,其中的悲戚和絕望濃厚得讓人不忍再聽,聲聲泣血,竟是在那一刻,描述得再貼切不過。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yù)告】:入魔?何不能成魔?【作者有話說】:謝謝阿舒的理解,我已經(jīng)冷靜下來,我朋友沒受傷,但一個(gè)人在天津那邊看著生離死別精神沖擊頗大(似乎她朋友里有消防員還是什么我不大清楚)。她現(xiàn)在很需要我,而我也急著趕過去將她接過來,已經(jīng)在路上,要幾天時(shí)間,如果可以我817會(huì)發(fā)文,在此對(duì)大家感到非常抱歉,對(duì)不起,執(zhí)禮在此致歉。望天津安好,消防官兵安好,一切安好。跪地祈求,衷心祈福。第19章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下)“不要丟下我…求求你…別再丟下我…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爹…我好想你……”“爹,你真好看。”“爹,你給我起個(gè)名字吧?!?/br>“爹,安素,張安素…是我的名字嗎?”“爹…這里好美……要是能永遠(yuǎn)留在這,何嘗不是一種極樂?!?/br>“爹爹是三界最好看最好看的人!”“爹,你是世上最好最棒的爹爹,若是有來生,我甘愿受著千年苦難也要遇到你?!?/br>“爹,把我交給他們吧?!?/br>“陰兵所向,沙華引路,黃泉流處弱水覆,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獄界之帝張琰,千古明君,天地為驚,三界動(dòng)容。”“爹——不可——!停下——你停下——!天罰不能開——!?。∥腋麄冏摺?!你不要再如此——!”“爹……剛剛那個(gè)人是在幫我們嗎?”“你若動(dòng)他,我便覆了三界?!?/br>“我張安素此生之幸,得為爹親認(rèn)之子,承蒙不棄,此恩此德,即使來生做牛做馬,銜草結(jié)環(huán),也不足清償?!?/br>“爹……”陰風(fēng)起,黃泉落,彼岸沙華曳滿地。鋪天蓋地的艷麗花瓣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覆了弱水,葬了殘魂。呼嘯而過的殘余魔氣依舊在天地悲鳴,獄界回響,仔細(xì)聽去,竟是染上了幾分不舍的悲戚。一滴,兩滴,千萬年不曾下雨的獄界忽的飄起了點(diǎn)點(diǎn)雨絲。眾人不禁抬頭望天,墨蘭的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沉靜,有人忍不住伸手掬起一捧雨水,細(xì)細(xì)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透出的斑斕色彩,竟是一片如血之赤。南方鬼帝愣了會(huì),終還是松開了禁錮獄帝的手。獄帝在原地坐了半響,似是察覺不到周身的變化,過了許久,他才踉蹌的爬起。身上附著的傷口因?yàn)轸斆У膭?dòng)作而再次震裂開,受損的仙體傷及肺腑,逼得他嘴角止不住的溢出血絲。人人皆可看到獄帝的痛苦,卻唯有獄帝,感受不到自身的殘破。一步,兩步,不過短短百米,獄帝卻仿佛走了千年。一步一年華,一步一蒼老,等到看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