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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學會冷酷的帝王還去逼著自己生生忍耐?一路走來,獄帝過的太苦,回首望去,他艱辛跋涉至此,一步步走向帝王寶座,卻是失去了能擁有的一切。酆都大帝嘆了口氣,望著獄界一片百廢待興之景,無奈的搖了搖頭。也罷,雖說這夢總有清醒的一天,但在此之前,還是讓他來為這個孩子鋪好前路吧。誰叫他應了那句干爹呢?酆都大帝輕輕一笑,揮手吩咐陰差傳令,便一展風袖,施施然離去。陰風拂裳花滿容,數(shù)不清離愁,聊不盡東風。三十三天外,九十九重天。獄帝自我折騰了一把,覺得也發(fā)泄夠了,冷靜下來的他格外不想在哥哥面前丟了份子。于是傲然的獄帝學著天帝以往的態(tài)度擺弄了會自己,他不經(jīng)意間悄悄抹去眼淚,轉身拍了拍臉,僵硬著一張臉努力想讓自個兒看起來有個帝王的樣子。天帝看著他一個人在自己面前這樣笨拙,眼里閃過笑意,面上倒是不動聲色。他想如何便如何罷,這弟弟要強的緊,還是莫拆穿了為妙。“哥哥?!豹z帝一雙紅眸里閃動著萬千光芒,他喚了一聲天帝,聲音里帶著點點不可察覺的瑟縮與恐懼。天帝未像曾經(jīng)一般在轉頭的瞬間帶上疏離,如今這雙金眸里雖平靜無波,卻是實實在在倒映著自己的模樣。獄帝望著那雙眼,忽然覺得喉頭一緊,原本準備好的話盡數(shù)忘了去,滿心滿眼里余下的,便只有眼前這個人。原來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一個人,也是一件如此讓心臟為之溫暖的事情。天帝看到獄帝這番神情,也知這弟弟是怕了他往常模樣。他神色閃爍了一下,便施施然坐上十二品蓮花臺,與泡在化練池水中的獄帝平視。獄帝身子忍不住下意識往后一縮,他咬牙忍了忍,反復提示自己眼前的這人是從小護著他的哥哥,這才沒狼狽的退到池邊去。兩人相望,一室靜謐,風吹云霧散真顏,朦朧中彼此相望,竟是沉醉于此,忘了時間。忽然,一人開口輕言,低沉的嗓音回響于結界上空,回蕩的音波又被折返回來,空間傳響,極為動聽,引得人不自覺沉迷。“那鬼子身中含有我的精魄,他于天下雖是孽,但于我卻是緣。我自為天帝,元氣里含著的純陽正氣與魔氣相對,因而他自散死氣時,倒是也沒全能魂飛魄散?!碧斓酆龆约赫伊藗€話題開頭,他看著獄帝瞳孔慢慢放大的模樣,忽然很想抬手摸摸他的頭,“我救下你時用精氣煉化,保了他一魂一魄,但也僅此而已。后托北帝將它散落于黃泉路上,殘魂一縷,若是有幸能與其他殘魄融合,便也是他自己的命數(shù)?!?/br>“哥哥……你是說……安兒,安兒他……”獄帝渾身猛的一震,接著便有些手忙腳亂的撲騰到天帝跟前,他結結巴巴,手足失措,雙手頗為狼狽的比劃著什么,開口卻只能艱難的蹦出幾個單調的詞語。安兒…他的安兒還存于三界。獄帝忍不住眼眶泛紅,他哆嗦著嘴,再不復當初的冷靜。獄帝眸中含蘊的是一種極為復雜的感情,他一直以為自己舍棄所有也留不住一切,原本因為這個都快入執(zhí)成魔,可便在今天,這個他期盼了千萬年的人,親手將所有的東西都還給了他。這就是他的哥哥,就是那個他甘愿等上千年萬年,也依舊甘之如飴的人。他值得他如此。“他不會再是當初那個鬼子,一魂一魄搶不到靈識,但若成活,便也是存在的一種意義?!碧斓郯聪陋z帝不斷比劃的手,一雙金眸無甚波動,蘊含磁性的嗓音里卻悄然帶上了幾縷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安慰,“這是他的命數(shù),是成是敗,都要看他自己?!?/br>“哥,謝謝你。”獄帝反手握緊天帝的手,臉上神情變換,似是再不顧什么帝王臉面。他胸口燙的厲害,似是有什么東西要噴涌而出,獄帝顫抖著嘴唇,輕聲道:“哥,我……”我離不開你。然而這句話,他哽咽許久,卻最終還是選擇將它吞入喉中。那是一種極為禁忌的情感,他自己還未察覺,心中卻隱隱有種不祥在預告他說出的后果。說不出,不能說。天帝看到獄帝幾近扭曲的臉龐,難得猶豫了下,最后還是在自己心愿所導下從獄帝手中抽出了手。獄帝愣了片刻,剎那被察覺的恐慌讓他渾身顫抖不已,然而下一刻,在他還沒來得及逃開之時,頭頂一片溫暖的力道便帶的他心都忍不住要化開。獄帝猛然睜大了眼睛,微低的頭顱上附加上一個新的重量。哥哥…在摸他的頭?天帝咳嗽了一聲,收回摸著獄帝發(fā)絲的手,他看著獄帝怔愣的模樣,一時也不清楚這個許久未見的弟弟今昔到底如何。畢竟這是他千萬年來第一次在自我意識清醒時重歸情/欲,那些久遠的記憶還停留在這個男人未登帝位之時,當初獄帝還是少年模樣,一雙紅眸亮得幾乎要燃盡獄界的沙華,嘴角往上一挑,便是亂了三界的妍麗。他雖每日政務繁忙,但總歸會抽出時間來督促自家弟弟學習,即便嚴厲,但也沒曾真正打罰過他。那時的獄帝最喜歡跟在他后頭哥哥哥哥的叫,雖是頭腦聰慧,但性子卻頑劣得緊,獄界除了北帝與他,便是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不知現(xiàn)在,這孩子是如何變成了這副模樣;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栽了多少跟斗。天帝惘然,情之所至,一貫淡然冷漠的帝王,忽然心臟微的一揪,竟是生生帶上了一絲疼痛。“這些年來,你過的還好嗎?”天帝盤坐于十二品蓮花臺上,仙風道骨自成一派,讓人見了禁不住想頂禮膜拜。而這些在獄帝眼里,卻是換上了另一番模樣。“我過得很好?!豹z帝嘴邊帶笑,眼角稍彎,那副乖順的模樣襯得他整個人顯得分外安靜。他淌著化練池水緩步向天帝走近,想不著痕跡的坐到哥哥身旁,然而腳腕處的力道一收,冥天索魔鏈倒拽的力道提醒他自己如今的處境。獄帝抬頭望著近在咫尺,卻依舊無法觸及的哥哥,臉上神色微的一僵,眼里惶恐一閃而過,但心臟深處卻開始泛起難以言喻的疼痛。他怎么忘了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這個不分的樣子,又怎能與哥哥并肩而坐。獄帝在化練池里往后退了些許,唇邊弧角依舊,看不出有任何難堪與尷尬。“你在撒謊?!?/br>天帝清冷的聲音回旋于結界上空,逼得獄帝渾身一怔。“哥哥你又在打趣我?!豹z帝笑嘻嘻的玩著水,似是在化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