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她啥都不舍得叫二哥干。”

柳海說：“我現(xiàn)在有時候還會想起二嫂咧，長哩恁漂亮，人又恁好，就這樣就沒了；

五哥，幺兒，我擱法國，想您哩時候，真哩是覺得心就跟叫挖了，叫掏成了個大洞一樣，難受哩沒法形容，這還是我知道您都擱家好好哩，只要我攢夠了錢或畢業(yè)了，總是能看見您、難受只是暫時哩。

您想想咱二哥，他是永遠(yuǎn)都見不著咱二嫂了，永遠(yuǎn)啊，你再想都沒用，沒一點(diǎn)盼頭，永遠(yuǎn)看不見，那肯定是比死了還難受?！?/br>
柳俠覺得貓兒放在自己左手里的小手緊了緊：“那，那，要是他去跟菩薩說說，下輩子還能娶、娶俺媽，中不中？”

柳海說：“就是菩薩真哩有靈，答應(yīng)了，這輩子咧？就是下輩子再好，這輩子二嫂不是也沒了嗎？二哥不還是看不見二嫂了嗎？何況，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下輩子?！?/br>
柳俠配合著貓兒的小手，和他十指相扣：“不知道人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有靈魂，要是有就好了，二嫂應(yīng)該也會去求菩薩，保佑下輩子能還嫁給二哥?！?/br>
柳海翻個身趴著，手墊在下巴底下：“那有啥用？下輩子不管啥樣，這輩子不都可難受？我還是想叫二嫂活著，跟二哥高高興興過一輩子，看他們恁好，沒準(zhǔn)兒不用他們?nèi)デ螅兴_下輩子就還叫他們做夫妻了?！?/br>
柳俠說：“我就是老可憐二哥，二嫂再也不可能回來了，還有恁長哩一輩子咧，他咋熬過去?。　?/br>
……

新年在黑暗中悄然而至，柳俠翻個身，睡夢中把被子往上拉了兩下，把貓兒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一個人影慢慢坐起來，披上棉襖，靠在窗臺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無邊的黑夜。

作者有話要說：　　柳海關(guān)于‘楊曉東’的那段故事，是電影里的一個情節(jié)。

第158章再至京都

從過了春節(jié)第二天開始，一直到初六和貓兒、柳川、曉慧、柳凌、柳海、柳葳七個人一起回榮澤，柳俠每天都要百爪撓心地哼哼唧唧幾陣子，他不想讓柳凌和柳海走，他們是親兄弟啊，一年連一個月的團(tuán)聚時間都沒有，六哥在國外，那是真沒辦法了，他現(xiàn)在連和五哥見個面親熱幾天都這么難，這怎么能讓他不難受？

家里人都舍不得柳海和柳凌走，柳凌本來是可以再在家待一星期的，可柳海那么大老遠(yuǎn)的回來，能讓他孤零零地一個人走嗎？那情景連想都不能想，所以家里人最后決定，讓柳凌陪著柳?；鼐┒?，只是可惜了柳凌的假期。

回到水文隊冷得跟冰窖一樣的屋子里，哆哆嗦嗦?lián)Q下在望寧大街被黑泥湯給濺得不成樣子的臟鞋子和褲子，柳川和柳葳去生火，貓兒已經(jīng)插上了電爐在燒水，柳俠和柳凌陪著柳海又出來到傳達(dá)室打電話。

陳震北委托替柳海買票的人姓程，陳震北讓柳海稱呼他程處長，具體是什么單位，管什么的處長，陳震北沒說。

電話經(jīng)人轉(zhuǎn)了一下，很快就通了，柳海只報了自己的姓名，對方馬上說：“車票已經(jīng)買好了，小柳你們幾個人？”

柳海楞了一下，他回來時太匆忙，根本沒想過是不是有人會去送自己，聽陳震北話里的意思也是就給他買一張票，這個程處長怎么會這么問？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柳凌會和他一起回去似的。

柳凌已經(jīng)和柳海說了，跟人家要票的時候不要提他的事，他到了火車站憑軍人證應(yīng)該可以買到票，有沒有座位都無所謂，如果運(yùn)氣好，和列車員說一下，加點(diǎn)錢，沒準(zhǔn)可以到柳海的臥鋪車廂去，他前兩年春節(jié)來回坐車都有這樣的情況，好像是加十塊錢就可以，真去不了，也就是站幾個小時罷了。

電話里的聲音柳俠和柳凌都聽得到，他們也都楞了一下，柳凌示意柳海問問對方什么意思，柳海照做了：“您，什么意思？您買了不止一張票嗎？”

程處長說：“鎮(zhèn)北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可能會有人送你到京都，讓我多拿幾張票，我沒辦法和你聯(lián)系，不知道你們到底有幾個人，就拿了四張……”

這真算得一個驚喜，柳海忍不住地笑：“太好了，謝謝您！我哥哥跟我一起走，他跟震北哥是戰(zhàn)友，他怕給您添麻煩，不讓我說，他打算明天憑軍人證買張站票，再不行就想辦法先上車，然后再補(bǔ)票呢！”

放下電話，柳海攬著柳凌的肩膀說：“我早就知道，就是我不說，震北哥也會想到你得跟我一起回去，震北哥比你肚子里的蛔蟲還貼心呢！嘿嘿，沒錯吧？”

柳凌無奈的說：“那是正常的判斷好不好？換在誰家都不可能讓你自己走的，如果我不在京都，大哥或三哥肯定要去送你。”

柳海不以為然：“根本不是，震北哥就是考慮事特別周到，他不可能讓你擠一路回去的?！?/br>
柳俠知道柳凌不用擠火車了，心里輕松了一大截，可一想到明天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見不到五哥和六哥了，他就又糾結(jié)難受起來：“啊——，六哥你們的假期怎么就只有半個月呢？假期不好好地一口氣放，今天來這么兩天明天來這么兩天這是干嘛呢？五哥，我也想跟你們?nèi)?，我不想讓你們走啊——啊——啊——?/br>
柳凌揉著柳俠在他肩上又拱又撞的腦袋微微笑：“孩兒，您六哥俺倆也不想走啊，五哥也可舍不得你，唉，要不你跟俺倆一起去吧，反正還有兩張票呢，貓兒不是十二才報到十三才上課嗎？你還能再多陪您六哥兩三天，他走了我還能再陪你兩天?！?/br>
柳俠“嚯”地一下坐直了：“哎，就是啊，我將咋沒想起來咧？三哥，三哥，反正人家正好多買了兩張票，叫孩兒俺倆跟著俺五哥、六哥一起去唄，我可想他倆呀！”柳俠跟個小孩子一樣可憐巴巴地看著柳川。

貓兒只楞了半秒鐘就明白過來了，特別興奮特別期待地看著柳川：“三叔，反正是有票，你叫俺小叔去唄，你也知道，他成天都可想俺五叔跟六叔。”

家里其他大人都不在，柳川就算是老大了，去京都也算是一件大事，肯定得他答應(yīng)才行。

柳川十分理解柳俠的想法，可是，柳川說：“孩兒，那是去京都啊，你就這么心血來潮就去了？貓兒是十二才開學(xué)，可你應(yīng)該是初九開始上班吧？萬一您單位不準(zhǔn)你假咋弄？最主要哩是，去哩票是有了，可您倆還得回來呀，現(xiàn)在車票這么難買，咱不能再讓震北找人吧？”

“不用震北叔叔找人，小叔俺倆自己排隊買，人家那么多人都是自己買哩票，我跟小叔俺倆大男人還買不到一張票？”貓兒說得信心滿滿，好像他真的是個孔武有力的大老爺們似的。

看柳俠那么想去，他也心里特別癢，和小叔一起去京都，一直都是他最期待的事情之一，雖然現(xiàn)在這種情況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