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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必須出國的理由一個都站不住腳了。他喜歡小叔,他想讓小叔過上好日子,他不想再看到小叔為了攬到一個項目到處求爺爺告奶奶,他希望他和小叔之間能像其他正常的人家那樣,每天守在一起過日子而不是一年里有大半的時間都不得不因為小叔的工作而天各一方。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他的離開不會解決上面任何一個問題。小叔不會因為他離開日子過得更好,相反,雖然小叔對他的喜歡和他對小叔的喜歡可能不一樣,但他知道,小叔對即將到來的分離的難過不會比他少一點點,而他現(xiàn)在難受的快要死了;小叔依然要求爺爺告奶奶地找項目,另外還得加上管理工資、獎金、伙食等雜事。他想和小叔每天守在一起,現(xiàn)在,他卻選擇了讓兩個人更遠地分開。貓兒還想到,他希望到美國后能更深入地對自己的血液做一番檢查,以確定自己的血色素遲遲不能達到正常值不屬于病態(tài),而是他天生如此,就好像一些人因為遺傳長不高吃不胖一樣,可能不是最好,但也不是病,那樣,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陪著小叔活到很老很老了。可如果檢查的結果不是這樣呢?那樣的話,不要說在美國讀書拿文憑,只是來回花費在路上的時間就能讓貓兒后悔到死。可是……,貓兒低頭想看看自己那里……“貓兒,還沒打完孩兒?雞翅都中啦,小葳哥也給你哩飯端出來了?!毙∞ㄅ闹筮叺拇皯艉霸?,打斷了貓兒的思路。“正好打完,哥,給我留個烤哩最透哩?!必垉捍饝玖似饋?,又對著電話看了一會兒,才抬腳跑了出去。雞翅真的烤好了,個個油亮金黃,一看就讓人食欲大開,柳葳已經(jīng)替貓兒占了兩個,放在他的紅豆米飯里,還有一碗燉得透爛的西紅柿牛腩。貓兒先挑出一塊筋比較多的牛腩喂給小萱,小家伙特別喜歡吃牛蹄筋,然后自己唏哩呼嚕就把一大碗飯給吃完了。毛建勇在一邊啃著雞翅評論:“柳黑貓,你不應該屬猴,豬才更符合你的形象。”貓兒還沒反擊,那喆先說話了:“你也一樣,按形象你應該屬鼠?!?/br>“那喆!”正在給祁含嫣擦手的那輝突然扭過頭,看著那喆的眼神十分嚴肅。那喆訕訕地吐了下舌頭,小聲對毛建勇說,“那個,我是開玩笑的哦,建勇哥你別生氣。”毛建勇笑笑:“沒關系,我們那邊人普遍個子矮一些,我覺得自己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爸將將一米六五。”毛建勇二十三的時候稍微竄了那么一點點,身高接近一米七,如果不和柳家叔侄幾個站在一起,他對自己的身高是沒什么抱怨的。那喆剛才那么擠兌毛建勇,是因為那輝身高實打實的一米六九,毛建勇和她走在一起,感覺那輝要比他高出很多,再加上最近平時特愛臭美的那輝突然不穿高跟鞋了,那喆就對毛建勇有了點小意見。那喆喜歡jiejie踩著高跟鞋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表情風風火火走向他的樣子。“北方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人也一抓一大把,小毛不算矮了?!绷栉⑿χf。柳葳攬著毛建勇的肩膀:“男人吧,除非是學識、事業(yè)、地位、經(jīng)歷啥的實在是沒有一樣拿得出手,否則是不會拿臉和身高說事的,毛伯伯這樣的,國家籃球隊的見了他也矮三分。”那輝指指那喆:“還有你,除了吃飯和身高這兩樣,你還有什么能和我們老板比?”那喆一點都不生氣,嘻嘻笑著說:“算我是大個兒的飯桶好了,姐只要你不生氣,怎么說我都行?!?/br>小萱和胖蟲兒蹦著高兒的圍著那喆喊“大飯桶”,那喆一疊連聲地答應著,祁含嫣也跑過來湊熱鬧,院子里充滿了孩子們的笑聲。大家都知道,周末是店鋪最忙的時候,毛建勇是為了制造和那輝呆在一起的機會才忙里偷閑跑過來的,所以看著那輝吃的差不多了,就紛紛張嘴趕人。那輝覺得不好意思,硬是幫忙收拾干凈了攤子才離開,那喆也被她給拽走了。小蕤牽著祁含嫣的手送她回家。看著毛建勇和那輝姐弟倆的身影出了月亮門,柳凌拍拍貓兒的肩:“五叔有點事想跟你說,走,去你屋里?!?/br>小萱也想跟著,程新庭把他抱起來,又拉過胖蟲兒:“你們倆不是說要給伯伯當小模特嘛,現(xiàn)在咱們就開始好不好?”小萱一下捂住了小雞:“我哄你咧,我不赤麻肚兒,老丑?!?/br>胖蟲兒說:“那叫裸、體?!?/br>小萱不松手:“反正,反正我就是不脫衣裳,要是俺大爺爺看見我赤麻肚兒叫畫畫兒上,肯定會給我哩屁股打成八瓣兒?!?/br>程新庭、柳凌、柳葳、貓兒都大笑了起來。程新庭說:“我怎么聽說你在柳家?guī)X成天都是赤麻肚兒?”他后半截用了中原話,聽起來居然不別扭。小萱看柳凌:“那,那,那不一樣,那都是俺家哩人。”程新庭對柳凌點了點他,抱著小萱往他住的屋子里走:“好了,別捂了,捂壞了伯伯可賠不起,伯伯就畫你現(xiàn)在穿著衣服的樣子?!?/br>小萱低頭看看自己戴著的花兜兜和新球鞋,表示滿意。貓兒有點疑惑地跟著柳凌進了房間,柳葳也跟著一起進來了。“貓兒,是不是出啥事了?”貓兒一在沙發(fā)上坐下,柳凌直截了當就問。貓兒莫名其妙:“啥意思啊五叔?”柳凌說:“你將不對勁孩兒,心不在焉,強打精神,連笑都可勉強,你接電話之前還不是這樣?!?/br>貓兒愕然,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振作了,沒想到還是被柳凌和柳葳看出了問題。他垂下眼簾,不說話,他不知道該怎么說。陳震北剛才在電話里和他說的不止是他的留學申請通過的事,還有其他,他不想打擊柳凌,而且有些事,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告訴第二個人。陳震北說,兩天前,他jiejie的朋友所在的城市里,幾百名同性戀者走上街頭游行示威,抗議去年同一時間總統(tǒng)發(fā)表的捍衛(wèi)婚姻宣言,反同人士對他們進行謾罵,并投擲垃圾石塊,雙方從開始的語言爭執(zhí)發(fā)展到最后的開槍殺人,形成小規(guī)模sao亂。貓兒問陳震北,那位總統(tǒng)所說的捍衛(wèi)婚姻是什么意思?陳震北說:“意思就是:婚姻,只能在男人和女人之間發(fā)生。”連美國那么開放的地方都不能容忍同性相戀,生在傳統(tǒng)觀念根深蒂固的中國,五叔和震北叔這輩子還有希望在一起嗎?“貓兒?”柳凌過來,坐在沙發(fā)扶手上,攬著貓兒的肩:“到地咋了孩兒?”柳葳也擔心地看著貓兒:“孩兒,你不會是覺得哪兒不得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