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我說了謊。

因?yàn)楣ぷ髡{(diào)動的關(guān)系，我打算要回臺灣定居。

不過這種事沒有讓他知道的必要。

他沉默著，忽然毫無徵兆地一拳朝我揮過來。

我痛的一臉扭曲，卻沒有反擊回去。

這是我欠他的。

被打的地方發(fā)燙發(fā)痛而有些麻痹，明天一定會瘀青。

他打了我一拳之後，抓著我的肩膀把我強(qiáng)硬地塞進(jìn)他車後座內(nèi)。

我一陣茫然，還來不及想他要干嘛，他的手已經(jīng)伸過來扯我的衣服。

身體傳來一陣涼意。

他冷冷的唇碰觸著我的身體，挑著眼看我的模樣卻很倔強(qiáng)。

他的眼神，就像只負(fù)傷的野獸，雖然痛苦猙獰，卻保有高傲的自尊與強(qiáng)

悍。

「對不起。」

我說道。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在狹窄的車?yán)镆淮未蔚匚侵摇?/br>
像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親吻一般，那樣的野蠻而絕望。

他主動地騎到我身上，如同過去一樣，強(qiáng)勢地接受我的欲望。

我們在狹窄的車?yán)锲D難地交纏，因?yàn)闆]有任何潤滑，快感跟痛苦都強(qiáng)烈

的令人懼怕。

他低低喘著，即便呼吸困難，仍然不間斷地吻著我。

我碰觸著他，在最後一次發(fā)泄後，注意到車窗外飄下的雨絲。

也許明天，也會是晴朗無云的一日。

我們一起睡了一夜。

在他家寬大的雙人床上。

也許很多人跟他一起躺過這張床──男的、女的，豔麗的、清純的──

誰知道？

反正，我們擁有的，只有逐漸開始模糊的過去，以及這一個(gè)夜晚吧。

「你好，我是加拿大總公司派駐過來的工程師?！?/br>
他瞪著我，過了很久，才不可置信地笑了。

我也笑著，距離上次見到他那令人懷念的笑容，已經(jīng)太久了。

久的……讓我心痛。

浮生若夢

事情得從我在林子里午憩時(shí)說起。

那天一如以往，涼風(fēng)徐徐地吹來。我臥在林子里，慵懶地瞇著眼休息。

直到耳里傳來人聲時(shí)，我才知道有人闖進(jìn)了我的桃花林。

我不喜歡人類，但也不討厭。但是當(dāng)他們打擾到我重要的午憩時(shí)，我也

是會生氣的。

我循著聲音來到林子外圍，有一個(gè)少年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無力地倒

在一棵桃花樹下。周遭有幾個(gè)穿著人類士兵服裝的成年男人圍著他，而其中

一人已舉高了手上的長刀，正要斬下。

沒來得及多想，我縱身躍起，咬住那個(gè)少年的衣襟，將他從鬼門關(guān)前叼

了回來。

那幾個(gè)男人被我嚇了一跳，恐懼地逃離。

他們知道，我是會吃人的。

而被我叼在嘴里的少年顯然也知道這點(diǎn)，因此他也昏厥了過去。

我將他帶回我的茅屋，讓他躺在我唯一的床鋪上。

夜里，他終於醒了，睜大了眼眸恐懼地瞪著我。

我為他準(zhǔn)備了一些野果，但他怕得根本無法動彈，我只好化成人形，對

他道：「這里有果子，你吃吧?！?/br>
「你是妖精？」他驚詫地問。

我點(diǎn)點(diǎn)頭，將那些野果拿到床邊，塞到他手上。

「快吃?！?/br>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小小地咬了一口果子，而在發(fā)覺滋味不壞之後，吃

得更快了些。

後來他又問了一次：「你真的是妖精嗎？」

我一邊替他擦著臉上的血污一邊回答：「是啊，你不信？」

「妖精都跟你一樣漂亮嗎？」他呆呆地望著我。

「不知道。我想大概跟人類一樣，有漂亮的也有丑陋的。」我摸了摸他

的頭。

那天夜里，他跟我睡在同一張床。我本來想化為原形方便打地鋪，可是

他說他冷，我只好上了床，摟著他睡。

他看上去還很年幼，大約還要再過好幾年才算成年人。

我抱著他，而他軟軟的身體散發(fā)著熱氣，讓我難以成眠。

畢竟沒作過這種事，自然不習(xí)慣。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shí)候，發(fā)覺他眼角紅紅的，大約是哭過了。

我并不介意與他一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