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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說趁武林大會開之前,大家都在,先在玄正方清門給公子辦個宴席,宴請眾多武林同胞。將收公子為義子的事,昭告江湖?!?/br>披了瘦弱外皮的鳳教主:“……”想讓本座當(dāng)著全江湖的面叫爹?日他姥姥的歐陽鶴。歐陽鶴要收義子一事,可謂是驚動江湖。歐陽鶴二十歲一戰(zhàn)成名,三十被推舉為武林盟主,四十五攜眾派大戰(zhàn)鎏火教,雖未討得多少好處,卻也成功打擊了鎏火教元?dú)?。逼得?dāng)時的鳳老教主傷重而退,尚且年輕的鳳綺生出門替戰(zhàn)。若非當(dāng)時歐陽鶴已被鳳老教主打傷,當(dāng)年的鳳綺生雖說神功初成,卻不一定是歐陽鶴的對手。如今歐陽鶴已有五十五,距那時過了十年。年紀(jì)雖長,功力卻愈發(fā)精深可怕。愈發(fā)精深可怕的歐陽鶴,如今卻說要收義子。還這么大費(fèi)周章。這場江湖熱鬧的主角面無表情地想,別這人真是歐陽鶴私生子罷。教主心情如何暫且不論了,只是在武林大會之前,還有那么一場熱鬧看,大多數(shù)門派都是欣然受邀前往的。請柬被七彩祥云送了一封又一封,別說寒單衣對著請柬深思,遠(yuǎn)在朔陽城外的鎏火教上,也鬧翻了天。劉戍對著金燦燦的請柬沉深臉。秦壽湊到他旁邊看:“請柬?”劉戍深沉臉:“嗯。”秦壽道:“義子?”劉戍深沉臉:“嗯?!?/br>秦壽奇怪道:“歐陽鶴是不是欠揍?”可是請柬上明晃晃寫著鳳綺生三個大字,并不存在送錯的可能。劉戍已經(jīng)將這封請柬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了,連夾縫都翻過,甚至多方打探消息,得來的密報均一致。歐陽鶴確實(shí)得一義子,宴請眾門派,與之同喜。秦壽看了眼劉戍的臉色:“你不開心?”劉戍看了眼秦壽:“你用教主的臉在我面前晃,我會更不開心?!?/br>說到教主,秦壽就愁。趙青下山后不過短短幾日,就與教內(nèi)失去了聯(lián)系。十四廳都說找不到他。他欲將這事報告給教主,可后山密室非教主不能進(jìn)。他愁得頭發(fā)都快禿了。劉戍也愁。趙青一事,歐陽鶴一事,都需要教主作決斷才行。他深深嘆了口氣,早不好晚不好,教主為何要此刻閉關(guān)呢。自那時教主練功出了岔子后,麻煩事似乎就多了起來。那時司徒瑛替教主調(diào)息養(yǎng)脈,身體是好了,卻將運(yùn)功出岔子的事忘了個干凈,之后教主就變得有些神神叨叨,有如一個老頭。說起來,司徒瑛呢?怎么也不見了!劉戍心里更憔悴了。第11章狼入羊口(三)何謂正,何謂邪?譬如世道分出黑白,凡事說出對錯,日月與星辰列張,女人與男人分陰陽。都是相互映襯著,才會出現(xiàn)的道理。武林江湖循百年規(guī)矩不變,勝者為王,敗者聽命其下,以一方規(guī)矩,守一方天地,便視為正。因只有正者,方自鳴得意,視己為救天下之大能者,冠冕堂皇與自己扣一個端正的帽子。俠者,原本逍遙,卻為勢利所獲。滿口仁義道德,為人最是不恥。這才是鳳綺生最看不慣歐陽鶴一路人的地方。與其不同路,便被視為邪。武林盟為圈地猛獸,虎眼半閉。鎏火教如天降野鷹,被視為不速之客。鷹虎相爭必有傷亡,又孰知背后假寐的兔子狐貍,是否坐享其成呢。歐陽鶴深知此理,鳳綺生亦是。是以他二人相斗多年,卻總在一個合適的范圍之內(nèi),既不過份,又不讓對方好過。只是歐陽鶴老矣已成事實(shí),鳳綺生年輕有力,如同辰時烈日,驕灼奪目。歐陽鶴日漸生出忌憚之心,亦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誠想天上送他一個大餅,鳳綺生出事了。可這塊餅,教主就算自己噎死,亦絕不讓它落在歐陽鶴嘴里。他如今的身體,經(jīng)脈破敗,毫無基礎(chǔ),若從頭修行再來,是絕無可能??梢簧?,二生三,三生萬物。鳳綺生既能還魂一次,借人身軀兩次,他便自信能奪回原軀三次。若沒有這個機(jī)會,便創(chuàng)造出這個機(jī)會。且不說前生,單如今教主橫行這么多年,便沒有做不成事情的道理。只要他想要的,便一定會得到。馬原正在馬車上趕車。他已經(jīng)趕了一十六日的車。忽然覺得背后一陣發(fā)涼,似有殺氣隱隱襲來。馬原雖然為人耿直了一些,武者的直覺卻仍十分敏銳。他迅速往左右看去。歐陽依人與她的師兄弟騎著馬落在后頭。歐陽鶴率著盟中親信走在前頭。他這輛馬車,雖十分破舊,在一堆人馬之中,卻也很顯眼。馬原心中疑惑,不過既然左右無事,他倒也放上心,順便將車簾撩起。就是一怔。車中那位瘦弱的青年,馬原其實(shí)早已見過。歐陽鶴離開洛水后,孤身一人去了江南?;貋頃r,身邊就跟著歐陽然。雖身邊人問起,歐陽鶴只說故人之子,并不說明詳細(xì),卻喚他歐陽之姓。明眼人一看,便不說話了。馬原不是明眼人,卻也知道,此人非武林中人,歐陽鶴將其帶在身邊,必有用意。此后他們上路時,歐陽然替歐陽鶴擋了一掌,此事便不再提。眾人瞧在眼中,心中猜測有諸多種可能。且不說其他,傷愈后,這位不知來去的青年,就仿佛換了個模樣。此刻,歐陽然正在打坐。馬原一聲不吭地打量著他。鳳綺生閉著眼睛,都能察覺到兩道打量的視線。他道:“你看我許久,是覺得我很奇怪?”鳳教主在教中時,向來自稱是本座的。坐享萬人擁護(hù)??伤袀€優(yōu)點(diǎn),能忍。他既能自稱本座,亦能稱我??梢宰砣f人擁護(hù),也能吃糠咽菜。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教主深諳此理,所以他總能在第一時間,迅速找出最適合當(dāng)前狀況的言行模式。馬原道:“他不打坐。”教主道:“他是個如何的人?!?/br>馬原想了想:“唯唯諾諾,不喜歡正面看人,總是低著頭不說話?!?/br>鳳綺生了然。懶懶道:“既然你都能看出我與他的不同,想必,他人也早已知曉?!?/br>“這倒未必?!?/br>馬原憨笑著說:“黑風(fēng)那一掌,不說將人打死,打傷腦袋也是正常的?!?/br>“……”教主睜開了眼睛。馬原又道:“況且他們其實(shí)并不如何聰明。”鳳綺生沉默了一會道:“你到底在歐陽鶴身邊呆了多久?”馬原眨著眼睛道:“明天是第一十七天。”教主沉聲道:“說謊?!?/br>馬原堅(jiān)持道:“沒有。”“第一十二年的一十七天。也是一十七天?!边@位老實(shí)巴交的漢子說得分外真誠,“這怎么能叫騙呢。你又沒問我第幾年?!?/br>被擺了一道的鳳教主:“……”寒單衣大可以安心了。他先前受的氣,吃的虧,總有人幫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