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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冠,連我都信?!?/br>陶惜年大笑幾聲,說:“別笑話我了,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盡說些奇怪的話?!?/br>他掏了二十文買了一本志怪,山中歲月無聊,買點書以作消遣。兩人走出書舍,打算去飯館一聚,一個小廝急匆匆跑到跟前,叫了聲“大人”,行了個禮,伏在庾遠道耳邊說了幾句。庾遠道的臉色立馬嚴肅了幾分,說:“知道了,你先行一步,我即刻便趕回去?!?/br>陶惜年知道庾遠道在宮中高就,似乎是散騎常侍,是能經(jīng)常見到圣上和太子的。此時有人來尋,怕是宮里有事急召。“有急事?”庾遠道嘆了口氣,抱怨道:“這個年過得不安生……”“怎么?”“圣上于南郊祭天,出了點事情?!?/br>“有人行刺?”庾遠道點點頭,又慢慢搖頭,說:“差不離多吧,真是一樁怪事,不知來的是誰,救的又是誰。當(dāng)日有一隊人馬先陛下去了南郊,路上遇伏,卻又來了幾人,將那幾名刺客給趕跑了。陛下到的時候,先行的那隊人還有一人奄奄一息,話還沒說完便咽了氣。我們只知曾有兩隊人馬先后到來,一隊殺人一隊救人,然而這兩隊人馬是什么樣子,來自何處全然不知。那幾日大雪,將這些人的足跡都掩了去,去往哪里也不得而知。而圣上居然不為所動,面不改色安然完成祭天大典,幸而沒有出事……”“真是奇怪啊……”“正是,這幾日群臣正秘密議論這兩隊人馬究竟從何而來,說來說去也沒個準,查來查去也沒找到蛛絲馬跡,怪事一樁。這不,又召我去議事了。其實我人微言輕,只不過干看著罷了,去不去都一個樣……”“知道這事的人多嗎?”庾遠道搖頭,說:“不多,沒對外傳,你也不能說?!?/br>“哈哈,我可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再說我一人住在山上,也沒人說去。我這一路沒聽到有人閑聊,應(yīng)當(dāng)是未曾傳出去吧。對了,圣上……是哪日祭的天?”“初七?!?/br>陶惜年喃喃道:“哦,初七啊……那日好大的雪呢。”兩人邊走邊說,走了百八十米,庾家仆從正候在車馬旁。陶惜年知道他要走了,拱手道別,說:“下回下山,定去你府上看望嫂子和你一雙兒女。”庾遠道頷首笑道:“那我定然倒履相迎?!?/br>車輪緩緩滾動,陶惜年目送庾遠道往臺城方向,轉(zhuǎn)身,向南而行。行人紛紛向他行注目禮,仿佛是第一次在建康城里看見這樣俊俏的郎君,待他路過便低聲交頭接耳,但沒人認得他。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到南郊陶府附近,才有人認出了他,正是前些年曾經(jīng)鬧得滿城風(fēng)雨的大煞星陶家郎君,他還跟從前一樣,一點都沒變。陶惜年心里想著事兒,沒注意到別人的目光。以前年輕那會兒,他也是不在意的。偶爾見漂亮姑娘偷看自己會心里得意一陣,得意完了頗感無趣,也就不得意了。阿柏一直在睡覺,感覺到外邊靜悄悄的,小心翼翼伸出一只綠豆眼去看,見陶惜年走在巷中,四下無人,便問:“道長,你往哪兒走呢?”“回家一趟,錢快花光了?!?/br>“哦,拿了錢可不要亂花,免得再過幾年連飯都吃不上……”“知道啦?!?/br>走到陶府門前,牌匾都舊了,許久未曾擦拭,積了一層灰。門上掛著鎖,他翻了一陣找出鑰匙,打開大門,走進這個他住了近二十年的家。熟悉的感覺迎面而來,他有些感慨,小聲道:“阿父,孩兒回來了。”“陶小郎君,您回來了。阿喜聽到門鎖響了,就猜是陶郎回了……”阿喜滿是皺紋的臉帶著欣喜的微笑,迎接主人的到來。手里還拿著掃帚,顯然方才正在干活。陶惜年正懷舊,沒注意到阿喜的腳步。他原以為阿喜回鄉(xiāng)下本家去了,不會這么早回來,便開了正門的鎖。若是平日里,他往后門進了便是。“阿喜,這么早便回了。”阿喜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說:“畢竟只是族兄家,不好意思久住,還是陶府住得慣……”陶惜年從錢袋里拿了一兩銀遞給阿喜,說:“阿喜,你回得正好,收著,這是工錢?!?/br>阿喜連忙擺手,說:“陶郎君,上回年前給過了,還沒花完。我一個老頭,花不了多少……”“收著,我這次走后,恐怕好些日子不會回來了。”阿喜這才收了銀子,見天色不早,問:“陶郎君,今日住下嗎?阿喜收拾收拾?!?/br>陶惜年看了天色,已經(jīng)快到黃昏,今日逛了一天,再上山太累了,便點點頭。正好許久未曾回家,就住一晚吧。趁著阿喜去給他打掃房間,他走到他爹房中,這里也許久未曾打掃,地板上積了一層薄灰。他關(guān)上門,將竹箱放下,阿柏跳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塊冰糖,正舔得起勁。陶惜年將他爹床邊掛的他娘的畫像取下,慢慢移開幾塊磚頭,里面放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箱,上面掛著一把銀鎖。他找出鑰匙開了鎖,箱子里放著他所有的家產(chǎn)。他拿出來數(shù)了一遍,還有二十兩金。除此之外,箱子里躺著一對金鐲一對玉鐲,幾個金簪銀簪,是他娘留下來的首飾。還有幾塊玉佩,是他爹的。他拿了二兩金,將別的都收了回去,鎖上銀鎖,將一切還原。他爹娘的東西他是不想動的,留著作個想念,宅子是他爹留給他的,無論如何也不想賣。但這二十兩金,省吃儉用也就夠花十幾年,最多二十來年吧。若真的坐吃山空,等到他年老之時,定當(dāng)窮困潦倒。他想了一陣,做生意他毫無經(jīng)驗,對于修道之人來說,耗費的精力也大,將宅子租出去倒是個好辦法,這么大座宅子每年的租錢夠他花用了。但他又有那么些執(zhí)拗,不想讓別人住他和爹娘住過的地方。趁著天色暗了,他乘著桃木劍升到房頂,俯瞰陶府。摸著下巴想了一陣,覺得將幾個院子隔開來是個辦法。他和他爹的住處還有書房等都不租了,將原先下人們住的后院和客人住的西院租出去。這樣一來便不用擔(dān)心有人多手多腳,拿走他和他爹的東西。阿柏縮得小小的趴在他肩頭,問:“死妖道,你想什么吶。”“我在想,把陶府的幾個院子隔開,租一部分出去,交給阿喜打理?!?/br>“終于想通了啊,是得想辦法掙錢了,不然你這金貴命哪過得下去喲……”陶惜年雙手環(huán)胸,道:“看來此次要家中住上幾日了,明日去找?guī)讉€工匠來把院子隔一隔,隔完了院子還得招租。”阿柏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別想著你的桃花運誤了正事!”陶惜年拍了他一下,說:“無聊!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