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還會落一個“三千世界最大魔頭”的名聲。

他自己本來就是“滅世之妖”，要是蕭子白也變成了什么“滅世之魔”，他們倆恐怕是跳進什么水里都洗不清楚了。

蕭子白感應(yīng)到唐臨的想法，不由得輕笑起來：“真要那樣的話反而正好。大家都說妖魔妖魔，你做了那個妖，我就去做那個魔，我們在一起豈不是天經(jīng)地義，理所當然？”

“可是你是正道啊?！碧婆R緩緩說。

蕭子白是正道精英，天縱英才，合該站在世界之巔。原文里若不是因為那個“阿玄”，蕭子白又如何會慘死在墮淵？如果此時唐臨再經(jīng)歷一次心魔，看見的恐怕就會是蕭子白的死——他一直擔心有朝一日他們會重蹈覆轍。

“正道如何？魔道如何？”蕭子白反問：“你以為我的道是什么？”

“我和你說過那么多那么多次，恐怕你一直都沒有相信過，只以為我說的是情話吧。”蕭子白的聲音幾近于嘆息：“我不否認那是情話，但什么時候有人告訴過你，情話就不可能是真的？”

唐臨的呼吸一滯，他望著蕭子白，而蕭子白慢慢抱緊了他，將臉貼在了他垂落在胸前的發(fā)上：“我跟你說過啊，說過很多次很多次?！?/br>
“我的道啊，不是天，不是地，而是你——唐臨。”

蕭子白輕輕地說，唐臨低下頭，頭發(fā)便隨之落在了他的肩上，那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白色。即使發(fā)色已經(jīng)完全變白，唐臨看上去依舊有種光芒四射的美，但那白發(fā)逶迤著披在吉服上，總讓人感到一股難言的悲涼。

伸手緩緩捋過唐臨的長發(fā)，蕭子白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我聽他們說，你的元嬰碎了。是不是很疼？”

唐臨拍了拍他，輕笑著說：“才不疼呢——傻蛋，你忘了我的元嬰是怎么來的了嗎？當初你可是催著我連換了三個?！?/br>
唐臨的話里帶著調(diào)笑，蕭子白卻并沒聽清，他將頭埋在唐臨的發(fā)間，還在自責地說著：“早知道我應(yīng)該陪你站在一起的，緊緊拉著你的手才好。那樣不管那陣法有沒有把我們攝進去，我們總都還是在一起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一起面對……”

“蕭子白?！碧婆R打斷了他的話，嘆了口氣說：“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我們當初做那事兒的時候，我換過幾次元嬰？正常的元嬰能這么換嗎？”

蕭子白愣住了，他慢慢抬起頭，嘴巴一點點地張大，唐臨看了皺皺眉，從下面替他合上了下巴。

“把嘴閉上，你這樣難看死了。”唐臨滿臉嫌棄地道，蕭子白條件反射地用手托住了下巴，想了想又松開，端起架勢滿臉不悅地問唐臨：“那你之前還騙我？”

“我騙你了嗎？那是你自己傻！”唐臨死不承認：“就算別人不知道我沒元嬰，難道你還不知道？這樣那樣的時候提到過的事情，翻個臉你就忘了，那三天三夜你都做了什么？”

“做你啊?！笔捵影滋癫恢獝u。

唐臨：……

他悶了半晌，終于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反正不是我的錯。”

“我不是說你錯。”蕭子白蹭到唐臨身邊抱住他晃啊晃，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但終于還是說：“但是你的頭發(fā)是怎么回事？”

元嬰是假的，頭發(fā)呢？

“你說這個啊，我自己變的。”唐臨看了看自己雪白的發(fā)絲，無所謂地說：“你要覺得奇怪，我隨時都可以換回去。”

“別！”蕭子白趕緊阻止，他想了想后，干脆問唐臨：“這顏色是怎么變的？有法決嗎？你教我一下？”

“法決倒是不難，但是你問這個做什么？”唐臨有些納悶，但還是把法決告訴了他。蕭子白練習了一會兒后，頭發(fā)也漸漸開始變白，在唐臨疑惑的目光中，他湊身過來，心滿意足地親了親唐臨的額角。

“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是白頭偕老？”

唐臨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但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答：“不算?！?/br>
蕭子白不由得垂頭喪氣。唐臨卻突然抬起手，捧住了蕭子白的臉頰，認認真真地說：“我才不要和你白頭偕老——你忘了么？我們都是修士，白頭偕老對我們來說，并不是最好的結(jié)局?！?/br>
“我要你和我一起，長長久久地活著，看日月變幻，看滄海桑田。我不要和你白頭偕老，更不想和你白頭偕老，我只想和你一直這樣和和美美地過下去，年年歲歲，誰也不要白頭。”

唐臨說話的時候，他那本已變白的發(fā)色一點點恢復藍黑，話還未說完，白發(fā)就已完全化作青絲。

蕭子白的眼神柔了柔，溫聲道：“是我錯了?！?/br>
唐臨笑笑，眼神卻有些放空：“我得承認，我曾經(jīng)想過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么樣……想來，大概是會游些難過的吧？”

聽到那個“死”字，蕭子白不由得握緊了唐臨的手，他低聲說：“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非常非常難過的。你給我好好活著，不要胡思亂想什么死不死的?！碧婆R轉(zhuǎn)過頭，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只是想一想，放心吧，我暫時還沒有要死的打算。死了沒有你，沒有烤兔子，沒有冰糖葫蘆，我是絕對受不了的?！?/br>
蕭子白勉強笑了笑，唐臨親親他的唇角，又接著往下說：“其實我還想過，如果你走在我前頭，我會是什么情形?！?/br>
他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把具體情形說出來，只笑道：“我在那里想來想去，最后覺得，我們還是都不要死的好?！?/br>
唐臨低下頭，拍了拍蕭子白的手：“你別死，我也別死，我們就這樣長長久久地在一起，誰也不要白頭，你說，好不好？”

蕭子白的眉眼彎起來，他回握住唐臨的指尖，輕聲說：“好。”

第74章

南有朱雀，丹羽朱頸，棲梧桐，食竹實，飲醴泉，出則從火，見之則有祥瑞。

——這是人族書冊里對朱雀的記載。

而在妖族之中，對于朱雀的記載則只有一行字。

“朱雀善卜?！?/br>
他是妖族的占卜師，是王上之王，是萬千妖族曾經(jīng)信慕過的對象，同時也是那個……一手斷送了妖族的罪魁禍首。

“你從沒對我說過這個。”

在孔六告訴唐臨，那個“垂落在火焰梧桐上的華羽”的主人為誰時，唐臨的眼皮不由自主地一顫。

在婚禮結(jié)束后第三天的清晨，唐臨左思右想終究覺得那天看見的情景不對勁，于是便找到了孔六，對他復述了自己當時看到的場面。而孔六聽完后沉默了很久，最后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