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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歸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手指去磨卷子上的字。

路炎晨站到她身后,半步之遙:“看得懂嗎?”

“小學(xué)一年級的,怎么看不懂?過去我們卷子都是老師手刻的,自己印的,每次做完手這里都能蹭藍(lán),”她摸摸自己小指下的那塊皮膚,“要洗好久。”

“是嗎?”他倒沒這種感觸,“高中卷子都是學(xué)校買的。”

“高中人少啊,一個年級才一個班,刻卷子就不值得了,不像初中都是六個班?!爆F(xiàn)在想想,初中老師真是人好,怕買卷子浪費(fèi)學(xué)生的錢,就一張張自己去刻。

路炎晨好笑,卻懶得和她爭辯。

她讀過的初中,他也讀過。

這屋子朝北又沒窗戶,全天都靠燈光照明。

一管白織燈,懸在兩人頭頂上。

樸素,也單調(diào)。

路炎晨看她人背對著那盞白熾燈,影子就仿佛淡淡的墨跡,落在卷子上、桌上。伸手,將翻卷子翻得正在興頭上的歸曉扳過來,面朝自己。

指腹粗糙干燥,從她下頜滑過去:“怎么突然就長大了?!?/br>
兩年前在加油站,看到她那一眼他都沒太敢確信,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只是突然就長大了。后來回到二連浩特,他還想過,要是那天在她目光彷徨地望著自己時能將她拉過去抱住,又會是一番怎樣的光景?和好的想法倒沒有,畢竟他人還在邊疆,和當(dāng)初的境況沒什么本質(zhì)改變。只在某天半夜出任務(wù),就著混雜冰碴的溪水喝了兩口水時,腦海里蹦出了這個念頭:那天要強(qiáng)行將她抱一會兒,也就再沒遺憾了。

這個角度,他也曾用這樣相對的姿勢親過她。

那時候歸曉太小,他也才剛成年,總會反復(fù)告誡自己親熱要適可而止,可偶爾也會不經(jīng)意觸到那尚未發(fā)育完全的胸,手臂內(nèi)側(cè),甚至短裙下的某些地方……

不多想不可能,也只是想想。

眼下,倒真不同了。

……

路炎晨握在她腰上的手,不知怎地就滑下去一手扣在她大腿下,將她抬上沙發(fā)靠背。歸曉被他手捏得生疼,身體有些失去重心,微喘息著,小聲說:“……差點(diǎn)摔下去?!?/br>
實(shí)打?qū)嵉某赡昴腥松眢w,帶著灼燙的溫度嚴(yán)絲合縫挨上她。

“摔不了?!彼吐曅?,全然是少年時的不正經(jīng),半真半假。

……

秦小楠推門進(jìn)來時,路炎晨正倚在沙發(fā)背上,咬著一根剛拿出的紙煙,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了,瞟一眼拎著條小草魚來獻(xiàn)寶的秦小楠。

歸曉雙臂環(huán)抱著坐在沙發(fā)上,盯著電視里的廣告看得入神。

“我急著……回來看歸曉阿姨。”

秦小楠憑著經(jīng)年累月的生存經(jīng)驗(yàn),猜想自己一定進(jìn)來的非常不合時宜。

路炎晨余光里看到歸曉的動作,叼著煙,走過去一順小孩腦袋:“光有魚不行,還要出去買點(diǎn)菜?!本瓦@么說著帶著,將小孩弄走了。

她身上一陣陣發(fā)熱,這才慌忙張開始終擋著前胸的手臂,低頭將沒來得及整理的衣服都弄好,動作也不利索,手指關(guān)節(jié)都使不上力。

坐了五分鐘也靜不下來,又將頭埋在雙臂間,滿腦子都是剛才、剛才……

鎮(zhèn)上的菜場在東面,如果沒換地方的話,來回路上再加上挑揀買菜的時間,怎么也要半小時。歸曉來時就惦記著要見孟小杉,想問清楚從退婚到借錢的事兒都是如何處理的,心里好有個譜。

于是借著這空檔,撥通電話,剛聽孟小杉在那頭說了不到兩分鐘,她這里沒來及切入正題,屋子的門被推開了。

是個面容陌生、頭發(fā)花白,穿著暗紅色羽絨服的中年婦人。她進(jìn)屋見到歸曉也沒多驚訝,像早就清楚這里有個來路不明的大姑娘。

“一會兒打給你,”歸曉匆匆掛斷,對女人點(diǎn)頭,不知如何招呼,只能找了句最沒什么差錯的話說,“您找路晨?他剛出去,應(yīng)該很快就回來了?!?/br>
來這屋子找人的,那一定是找他,只是不知道是路炎晨的親戚?街坊?還是他mama?

歸曉心里七上八下的,怕自己一句說錯就有麻煩。不管是親戚、街坊都要避諱一些,畢竟剛才退婚,太容易惹來非議。如果是他mama……歸曉從沒聽路炎晨說過任何一句有關(guān)母親的話,不知對方脾氣秉性,更怕說錯話。

“你是?”花白頭發(fā)的婦人反問她。

歸曉拿不準(zhǔn)情況,挑了最安全的說法:“他過去的同學(xué),中學(xué)同學(xué)?!?/br>
第十六章前路未可知(2)

路炎晨回來前,她都在傳達(dá)室里和老大爺閑聊。

老大爺怕冷,嫌暖氣不好,就自己燒了個老式煤爐取暖。

歸曉念初中時,每個班都有個取暖的煤爐放在講臺旁,她那時坐第一排最是受惠,可也要勞動,比如沒事兒添點(diǎn)煤球,用火鉗子通通火什么的。十幾年過去了,今天做起來仍是駕輕就熟,就這么弄著爐子,聽老大爺講鎮(zhèn)上幾戶富貴人家。

說著說著就輪到了孟家。

孟小杉婚后,幾年里先后給中學(xué)捐修了廁所,全校供水換成了直飲水,還捐了新cao場……每一樣都是積德的事兒。老大爺將那些善舉說完,拐到了孟小杉和秦楓那場震動全鎮(zhèn)的婚事,最后長嘆一句:“秦家?guī)资佬迊淼母猓苷抑闲∩甲鰞合眿D,海家是真沒福氣?!?/br>
這感慨的,仿佛親眼見證了三家小輩的愛恨情仇。

歸曉笑笑,將凍得發(fā)僵的手指伸到火苗上方,繼續(xù)烤火。

不是海家沒福氣,是海東太能折騰。

生生造沒了一段大好姻緣。

當(dāng)初孟小杉一門心思嫁海東,可海東玩心大,收不住花花腸子,就喜好和小姑娘們逗逗貧,吃吃飯,曖昧?xí)崦痢K怯X得自己就是認(rèn)幾個干meimei,沒做出格的事,也就料定孟小杉不會分手。當(dāng)時倆人其實(shí)除了辦酒和扯證,和普通小夫妻早沒區(qū)別了。

可他還是不懂孟小杉,那是個能下得了狠心的女人。一場分手,說斷就斷,也是鬧得驚天動地,全鎮(zhèn)皆知,海東在孟家門外跪了一夜,找各種人說盡好話,可也沒勸到孟小杉回心轉(zhuǎn)意。但畢竟是初戀、初夜,等等所有帶了“初”字的都和海東有關(guān),不難受是假的,孟小杉也因?yàn)檫@事頹廢了好久,過了兩個月還是緩不過勁兒來,在游戲廳從早到晚也不回家,熬得沒了人形。

也就是那時,還是游戲廳老板的秦楓看不下去了,問孟小杉,要不跟了他算了,不敢說別的,絕對不會因?yàn)閯e的女人耽誤家庭。秦楓比孟小杉大了十二歲,整一輪,輟學(xu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