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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歸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8

分卷閱讀38

    沒提你,知道為什么嗎?”歸曉哭得喘不上來氣,抽噎著,不回應(yīng),沒聽到似的。

“怕多留一個字,你真就忘不掉我了。到時候嫁不出去不說,還每年千里迢迢來二連浩特上墳,沒結(jié)婚呢,搞得和烈士家屬似的,這事我覺得你能做出來?!?/br>
歸曉心跳得飛快,止不住,眼淚還掉著,將路炎晨推得離開自己有一步遠的距離,在一陣抽泣聲中,輕聲說:“我就一句話,路晨,你給我聽好?!?/br>
到這里,她喉嚨被什么堵住了,像被火燒一樣的疼。

路炎晨沉默兩三秒后,低聲說:“你說?!?/br>
剛那個循環(huán)反復(fù)的夢,完全拆散了她這么多年在生活重壓下累積的冷靜和成熟,醒來那一刻她甚至以為自己還是十幾歲,最不敢、不能面對的只有兩件事:假如路晨忽然和她分手,假如那個傷會讓她破相……純粹直接,毫不掩飾。

十幾歲的感情最直接,沒有那么多現(xiàn)實因素,工作理想,家庭困境,難以啟齒的軟弱和退縮,都沒有。不會退縮,不會思考,覺得人生有無限可能,條條大路真能通向羅馬,那時候,我愛你,就是我愛你。

如果明天就有不可挽回的意外,你后悔不后悔,因為現(xiàn)實而放棄愛情?

她突然察覺到,未來的每一天都是“意外”。

人生到處都是急轉(zhuǎn)彎,前一刻還是康莊之衢,迎面就沖上九曲十八彎的盤山路,連小路牌都不給你看。誰會失重脫力,墜入山崖?誰又會平穩(wěn)駛過,等下一個轉(zhuǎn)彎?只有老天知道。

“回去我們就結(jié)婚,”她低聲,說出了從剛哭時就想好的事,“馬上就結(jié)?!?/br>
路炎晨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甚至前半秒,他還在想假如歸曉提出分手,要不要答應(yīng)。隨后,依照他對歸曉的了解,他迅速給自己總結(jié)了“絕不答應(yīng)”的答案——

而現(xiàn)在。

這寂靜的一剎那,他反應(yīng)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抽根煙,壓制無法控制的情緒。

歸曉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剛達成離開部隊前的最大的心愿,兄弟冤魂終告慰,“親人”大仇終得報。這一十一年的青春他都給了這里,時間久到,連在北京那些少年時代的記憶反倒成了上一輩子的事。那年他還是個連校服都懶得穿得十幾歲少年,那年高考還是7月的7、8、9,那年他被父親揍得滿身淤青關(guān)在修車廠的房間關(guān)著,在語文考試的時間的結(jié)束后,放出來,自暴自棄地騎著山地車在那條大街上游蕩。

那時,他在臺球廳背抵墻,手臂搭著窗臺,靠在那兒抽煙。

遇見了一個女孩。

現(xiàn)在,在二連浩特,這個女孩問他……不,是要求他和她結(jié)婚。

他突然就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判斷,倘若剛剛他真沒了命,哪怕真是半個字都不給歸曉留下來。她也一定會將整顆心就隨自己化骨成灰,下葬入土,領(lǐng)不到烈士家屬的任何補貼,還去干烈士家屬的事出來……

“你要想這么久嗎?”歸曉在漫長的等待中,終于按捺不住,輕聲問,“你是不是還顧及我家里人的態(tài)度?沒關(guān)系,那些不重要?!?/br>
路炎晨沒再去找什么煙盒,他剛想起來是被自己丟在洗手間大理石臺上了,他現(xiàn)在沒空,也沒閑心多走兩步去拿。他一把將歸曉拉到自己懷里,如愿以償?shù)貜乃拇缴系玫搅讼胍乃袞|西,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渴望,一個少年對他心愛女孩關(guān)于美好的想象。

“歸曉……”路炎晨一邊深深親吻她的唇,邊去解她因為發(fā)燒被汗浸濕過數(shù)次的睡衣,銀色的、貝殼質(zhì)地的小紐扣,毫不費力地一個個輕跳著,解開。

第二十四章寸寸山河夢(2)

房內(nèi)只有這么一絲光亮。

隔著一扇玻璃外頭零下十幾度,床單卻被他們裹得潮濕灼熱。

那夜抵達現(xiàn)場,看人安排人群撤離時,他在二樓走廊拐角,挨在窗邊抽煙。腳邊上就是被各種生活垃圾塞滿的垃圾桶,一蓬煙深深吸入肺腑,像從五臟六腑都過了一圈,在想她,想得還都是活色生香的畫面。臨下去前回味會兒,心滿意足,下去了,就再沒敢想起來半分,歸曉這個名字,這個人,太擾心了。

她的頭發(fā),發(fā)梢的味道,嘴唇的弧度,被觸到某些地方輕呻出來的音調(diào),有幾個拐音……還有偶爾也會情不自禁,將手伸下去,摸一摸他的身體。

不能想,想到就后悔。后悔沒做到最后,從小到大,從小女孩到大女孩,和自己尋歡zuoai時是什么滋味還不知道,萬一真死了,差不多就是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了。

眼下,既沒倒霉到馬革裹尸還,那就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該怎么做,成年人都懂。

真到做時,可沒想象的那么輕松美好。

……

路炎晨發(fā)梢都被汗打濕了,肩被歸曉狠咬過的印子還在,右手撐在床頭的墻壁上,嗓子被砂紙磨過似的,發(fā)酸,也干澀,想叫一叫她的名字。

壓抑不下的快感突然涌上來,第一次。

歸曉睫毛濕透了,微扇動著,摟在他脖子后邊的手,每根手指都微微發(fā)顫著。渾身力氣仿佛被突然抽干了:“路晨……路晨?!背私兴恢老胝f什么。

路炎晨將臉低俯下來蹭一蹭她滿是汗的臉,小聲問:“真哭了?”

“嗯……”疼瘋了。

幸好是這時候,要是小時候做,一定會哭到天昏地暗罵他好幾天也不理他……

歸曉翻個身,大病初愈這么一折騰完全就是打斷所有骨頭重新接了一遍,到處疼,也不曉得是里邊更疼,還是外頭,總之她就像小時候坐等他煮飯吃飯,吃完也只負責(zé)在旁邊賣萌陪聊一樣,撒手不管了。路炎晨拎了自己的長褲隨便套上,光著上半身在床邊走來走去,去洗干凈熱毛巾把她身子從上到下擦了一遍,將床單也盡量用餐巾紙都擦干凈了,自己又去沖了個熱水澡。再回來,看到歸曉蜷著身子靠床頭上看手機。

他捻了根煙,搓著煙尾的過濾嘴輕吁了口氣,啞聲帶笑:“剛看你哭得挺厲害,我都不敢做下去,這么看來倒像是裝的?!?/br>
歸曉眼底紅紅的,瞪他。

她還以為,路炎晨是當(dāng)晚來回的,沒想到剛一看手機,許曜的電話來了兩個,還發(fā)個短信問她有沒有出什么事。這一仔細看,早過去了一天一夜。

歸曉回了個短信說沒事,人在外地,等回去聯(lián)系。

路炎晨抽了沒幾口煙,見她光裸的胳膊壓在棉被上,頭發(fā)半濕著有些亂,在耳后草草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