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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貴妃從不嫉妒。
她賢良著呢。
回頭她還會高興他得了一個會彈琵琶的解語花兒呢。
一想到回頭自己的龍床上可能就會多出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許美人,皇帝覺得胃疼。
“可是,可是是貴妃娘娘親口說,說許美人的琵琶……”
“滾!”皇帝大怒,見那內(nèi)侍竟然還是聽李貴妃說的,頓時氣得咆哮了一句。
唯恐李貴妃知道這內(nèi)侍提起過許美人,皇帝大步往前殿去了。
李貴妃總不能把許美人給塞到前殿去。
“娘娘,外頭……陛下總是這樣發(fā)火兒沒關(guān)系么?氣大傷身呢?!毖鄬幝犚娀实鬯坪踉趯m門外怒聲罵了什么,便小聲兒對垂頭喝茶,仿佛剛剛的爭吵不存在的李貴妃說道,“叫太醫(yī)院給陛下熬些清心敗火的湯藥吧。不然,火大了對身體多不好呀?!?/p>
她覺得皇帝剛剛連怒吼都帶著幾分色厲內(nèi)荏,一個宮女進(jìn)來正把剛剛皇帝和內(nèi)侍的話說給李貴妃聽,燕寧不由好奇地問道,“您會幫那位許美人博取陛下的恩寵么?”
“如今陛下正是氣頭兒上,我送許美人過去豈不是火上澆油?陛下只怕會遷怒她。我并不想害了許美人。”李貴妃也是有善心的,自然不會刻意在皇帝盛怒的時候把一個嬪妃送到皇帝的面前令皇帝遷怒進(jìn)而斥責(zé)。
她對燕寧笑了笑溫和地說道,“不過你說得也對。陛下最近火氣是大了些?!?/p>
能不大么?
皇帝的補藥喝著,可是卻不大來后宮,憋也憋出毛病來了。
李貴妃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對燕寧笑著說道,“你今日怎么氣色有些不好?這宮里又不是外人的地方。若是你不舒坦,就不必進(jìn)宮來,咱們是自家人,難道還講究什么虛頭巴腦的,非要叫你折騰奔波不成?”
“沒有沒有。我從王府出來的時候還好好兒的,就是突然覺得不舒服,大概是累著了?!毖鄬幖泵[手說道。
她有點害臊。
總不能告訴李貴妃實情說可能是因為她最近纏楚王纏得太緊……
“我叫太醫(yī)來給你瞧瞧吧?!崩钯F妃便看著燕寧關(guān)切地說道。
“用不著的,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只不過是有些沒勁兒罷了。”燕寧不愿興師動眾的,便搖頭說道。
“這可不行。身子骨兒的事兒可不是這樣敷衍過去就行的。更何況不過是叫太醫(yī)來診個平安脈罷了,又不麻煩什么。”李貴妃見燕寧的小臉兒煞白,到底擔(dān)心,也不在意剛剛皇帝還在自己的面前發(fā)了火兒,揚聲叫人去太醫(yī)院把太醫(yī)正給叫來給燕寧瞧瞧。
燕寧不由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來了娘娘的宮里,竟反倒叫娘娘這么費心。”她哼哼著歪在了李貴妃的肩膀上,弱弱地撒嬌說道,“不過我是真的有些累了?!?/p>
“多大了還撒嬌?!毖鄬幎际肆?,可是卻叫楚王給嬌慣得還跟花骨朵兒似的,嬌嬌軟軟的,如今出去了,叫人說她十五歲也是有的。
“又沒有和旁人撒嬌。娘娘又不是外人?!毖鄬幰贿吶鰦桑贿呉娎钯F妃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顯然心情好了許多,沒有再因為皇帝剛剛的怒氣有什么不開心,心里不由放松了些,好奇地問道,“陛下剛剛為何那么生氣?什么湯???”
她有些不明白皇帝如今到底想做什么了……若說是對李貴妃看重信任,溫和體貼,還得是前些年的皇帝。那時候雖然皇帝后宮寵妃無數(shù),可皇帝待之最溫和關(guān)照的就是李貴妃??扇缃竦幕实勰兀糠路鸷屠钯F妃杠上了似的,說起來皇帝這些年很少留宿后宮,看起來仿佛是收了心,修身養(yǎng)性了,可是他卻偏偏開始和李貴妃時常爭執(zhí)起來,瞧著不及往昔那樣和睦。
燕寧覺得皇帝的心真是海底針,叫人想都想不通。
“沒什么。不過是想叫我親手給他熬一碗醒酒湯罷了。”這些年皇帝一直暗示明示李貴妃宴席的時候給他親手熬一碗醒酒湯,李貴妃只當(dāng)沒聽見。
她從不想給皇帝熬什么醒酒湯。
或許她應(yīng)該更溫順一些,不過是一碗醒酒湯,她熬給皇帝喝了又怎樣呢?還能叫皇帝不必再和她爭執(zhí)吵架,也會叫她和皇帝之間如今有些緊張的關(guān)系緩和。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么。
可是當(dāng)李貴妃聽到皇帝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她就覺得,這個時務(wù)大概她永遠(yuǎn)都識不下去。
皇帝曾經(jīng)說,“旁人的妻子都給夫君熬醒酒湯,為什么你不行?”
燕寧聽李貴妃氣息平和地和自己說這樣的話,不由茫然了。
“陛下這句話有什么不對么?”她覺得這句話沒什么不對的呀。她是楚王的妻子,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所以給夫君熬一碗湯不是理所當(dāng)然么?
“可我不是皇帝的妻子,不是么?我不是陛下的妻子,自然不會為陛下熬什么醒酒湯。”她不是他的妻子,他其實……也不是她的丈夫。
李貴妃垂頭摸了摸燕寧茫然的臉頰,柔和地說道,“你是王爺?shù)钠拮樱渝翘拥钠拮?,而陛下的妻子卻已經(jīng)薨了。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陛下再也沒有妻子,自然也不可能再有妻子為他熬什么醒酒湯?!?/p>
如果皇帝當(dāng)真那么羨慕為人夫君會得到妻子的愛與體貼,那為什么當(dāng)初先皇后在的時候,他從未在意過這醒酒湯呢?他曾經(jīng)可以得到過他想要的醒酒湯,可是卻并未珍惜。可如今他想要了,卻再也沒有了。
他想要也沒有了。
這世間再也不會有如燕寧,如太子妃那樣純粹的情感來為了皇帝付出那一切了。
既然他曾經(jīng)不在意,那如今失去了,再蹦跳咆哮,也都別后悔。
“娘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毖鄬幩坪跻幌伦泳兔靼琢死钯F妃為什么堅持不肯俯身給皇帝熬醒酒湯了?;蛟S在旁人的的眼里,李貴妃這種舉動固執(zhí)得叫人覺得可笑……可是燕寧卻想,或許這世上總是會有一件事,會叫人堅持固執(zhí),因為那是她要捍衛(wèi)一生,無論如何都不能后退的底線。
她便抿了抿嘴角小小聲地說道,“我,我站在你這邊兒的?!?/p>
同是女子,燕寧能明白李貴妃到底在堅持什么,她并不覺得那是愚蠢,相反,燕寧覺得李貴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她對李貴妃怯生生地笑了一下。
李貴妃被這“站在你這邊兒”逗笑了。
她忍不住捏了捏燕寧的臉,覺得燕寧的臉頰微冷,便忍不住微微皺眉。
“給你的補品你都用了么?”她對燕寧問道。
“都用了。”燕寧握了握李貴妃的指尖兒說道,“我還想和娘娘道謝呢。之前陛下要賞到十皇子府的那幾個女子……”
不久之前皇帝終于對十皇子府還沒有動靜沒有鬧心了,不過因唯恐燕寧進(jìn)宮來化身哭包,回頭再在楚王的面前告狀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