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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因為出血量不大,再加上人也醒了不曾叫喊,家中人便覺得傷勢無礙,游鴻吟覺得與其喝符水,還不如隨手用些效果一般的草藥治一治,陳喜全干挺著都挺過來了,自己這樣應當沒有太大問題。果然,敷完后,頭上的傷口不再滲血了,游鴻吟也漸漸放下心來:“湘兒,你去玩吧,二哥休息一會兒?!?/br>陳喜全當年被驅除時,郭湘不曾有任何言語,其實倒也不怪她,郭湘一回洛陽,便被訂了親,她當時方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就算是有心,也怕是無力。游鴻吟倒是覺得,郭家真正在乎郭溪這個人的,便只有張氏,而郭湘,不好說。可是現(xiàn)在他手上也沒其他人好用,并且,憑借自己的能力,不怕收服不了一個小丫頭。郭湘聽到二哥讓她出去玩的話,倒是鼻子皺了皺,拿著手指劃了劃臉頰說:“這么大的人了,還和大哥大腦,摔壞了還不是你自己疼,羞也不羞。”到了哺食的時候,張氏端著陶碗進來,郭家只有三間草屋,另外蓋了一間屋子充作廚房和庫房,郭湘和郭氏住一間,郭遠暢和張氏一間,剩余的郭氏三兄弟一間,好在床雖然只是木板搭建起來的,好歹三兄弟是分開的。“湘兒吃飯去,你二哥這里我來?!?/br>“是,母親?!惫嫘辛硕Y就自己出去了,吃飯對她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張氏年歲并不大,剛三十出頭,可是在她身上,早已看不見當年的如花嬌艷,只余cao勞風霜。游鴻吟明白,連生四子又cao勞一大家子,平日里家務之類的,只有一個人手幫忙,的確十分辛苦。家中雖有兩戶家奴,但是其中一戶家奴的婦人要照顧兩戶家奴的日常生活,只有一戶家奴的妻子來幫主母處理家中事務,這看似衣食住行四樣東西,卻是繁重的難以言說。“來,溪兒,喝小米羹?!睆埵舷胛箒碇挥硒櫼骶芙^了,他自己端著碗優(yōu)雅又迅速的喝完。張氏見狀,倒是放下了一半兒的心,覺得兒子應當沒什么問題了。她真的是好不容易將孩子養(yǎng)大,真的不想再折損了。其實早年,她生過兩個孩子,卻都沒養(yǎng)住,自洋兒開始,方養(yǎng)活起來。“以后萬不可如此頑皮,母親會擔心的?!睆埵先滩蛔≌f了一句。游鴻吟見狀,出言安撫:“以后斷不會如此,還請母親放心。”張氏總覺得孩子好像哪里不一樣了,卻并不去深究,她當真很忙,而教育這一塊兒,是郭遠暢在教導,她也插不上手。養(yǎng)傷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游鴻吟喝了十幾天的小米粥實在是喝怕了,在床上想了許多打牙祭的方法。郭家的事情非一日之功,慢慢來,自己先管好自己的肚子再說。傷口結痂脫落,游鴻吟終于可以下床了,頭也不會出現(xiàn)暈乎乎的狀態(tài),應當是好完全了。而傷好了之后,之前和郭遠暢學習的行程自然恢復,游鴻吟剛開始只是默不作聲,并未露出一絲異樣。他需要親眼觀察郭遠暢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而不是透過陳喜全的雙目。記憶的主人總歸會對記憶進行加工,無論是美化丑化,都會讓游鴻吟做出錯誤的判斷,這也是為什么游鴻吟需要自己親眼觀察的原因。郭遠暢雖說之后做下一系列奇怪之事,但是他真的是個讀書讀傻了的‘名士’嗎?還是他真的早已被這個世界的風俗侵洗,真的就是如同他所做那般符合‘名士’人設?游鴻吟相處了兩日,最后確定,這位郭遠暢并非是以上那兩種人。他所作所為,不過是求名而已。第178章名士風流(五)郭遠暢是在求名。因為從交談之中,游鴻吟確定,郭遠暢并非一個無智之人。那么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有了解釋。郭遠暢不做他人之幕僚,不經商不務農,每日不是教導兒子,就是出門會友清談,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一個名聲,期待著有人能舉薦做官。有人也許會奇怪,會不解,世界上這么多行當,就一定非做官不可嗎?這里先不說政治抱負一類的話語,就說世家地位吧。世家瞧不起寒士,而現(xiàn)實是世家的確有瞧不起寒士的資本,如今朝廷上下,均是世家出身,而寒士,大概可以做個縣官之類的職位,縱然寒門之中出了天才,他也頂多是作為幕僚、主簿一類的人,選自己的主公,進行輔佐,從而謀取在未來,為自己的家族帶來從寒門晉升世家的機會。寒門并不一定都是窮人,準確來說他們都是庶人,他們比門閥缺少的,是優(yōu)秀有名的祖先,悠久的傳承和廣袤的人脈。而世家中,有躺著就能享受綾羅綢緞、山珍海味的,也有像郭家這樣漸漸沒落的,可是即便沒落,他們也沒有放棄世家的傳統(tǒng),士族的規(guī)矩,為何?因為哪怕他們窮的沒飯吃了,在社會地位上,他們就是比那些有錢吃飯的庶族高。無論是做官補缺,還是思想傳達,或者是名聲普及,只要維護好一門門風和名聲,他們就永遠有東山再起、一夕翻身的機會,名聲、家世才是他們最寶貴的財富。這就是郭家如今的現(xiàn)狀,他們作為分支,比不上郭家本家,但是郭溪的祖父也的確用一家所有資產財物,以及一個官位,為郭家樹立了和主家區(qū)分開的世家‘門風’。只要郭遠暢能重新再回官場,將郭家立起來,那么郭家就渡過難關,未來可期。游鴻吟旁敲側擊問過郭遠暢那些他參與清談的聚會,大致上所接觸之人并非真正有權勢地位,大多是大姓旁支或者是已經落寞不得志的世家子弟。所以他一直找不到機會接觸真正的權貴,而郭氏本家也從不出手幫忙,必然是當初郭溪祖父與本家發(fā)生了齷齪,想來郭家雖是世家大族,卻終究不敢狠狠得罪當權的司馬家,算是賣個支脈,大家和解。而只要依舊是當年的那個擼掉郭溪祖父的司馬氏掌權,那么郭遠暢其實就根本沒有機會。郭遠暢在大家逃命之時遁隱山林,想必也是經過一番掙扎的。那時候遁隱山林真的就安全了嗎?如果那樣就安全了大家為何要往外逃走,而不是都去山林呢?山林之中無糧多毒蟲蛇蟻,猛虎豺狼,定然生存艱難。那么郭遠暢如此冒險,真的就是為了一個歸隱山林的賢名嗎?為了賢名不假,但是絕對不是只為了賢名。他在觀察局勢。胡人能越過邊防來到洛陽,定然不是一路打過來的,那么他們只能是趁亂奔襲千里,說不定背后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為了有一個出兵洛陽的理由。司馬家實行的是分封制,洛陽的皇帝原本就比較傻,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