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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了,線人是什么鬼?他們又不是警察。不過還真是執(zhí)著啊,這人趴在草叢里等了幾個小時,至少為蚊子提供了穩(wěn)定的食物來源。大少想起昨晚開車快要進入淺水灣時的確聽到了一點響聲,想來就是這位在拿起相機了。到底是夜晚,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還不能開閃光燈,配圖上的照片并不清晰,記者雖然早已考慮到蹲守的方位,拍攝時處在了葉熙辰所在的側(cè)面,但也只能拍下一個短發(fā)的影子,更多的便沒有了。可即使根據(jù)這個影子,他還是寫出了這么多。鄭元凱以手扶額。這張照片的誕生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圖上出現(xiàn)的藍色跑車多用于飆車,因此它的車窗玻璃不是茶色也沒有貼膜,而是可以清楚瞧見內(nèi)里的那種——鄭大少在飆車時需要讓崇拜者們看清他瀟灑的身影,況且飆車到底是危險運動,如果出了意外,也可以讓周圍人更容易地注意到車手的情況。其次,夜晚時候,車里是開了燈的,局限于小范圍的燈光將內(nèi)里照亮了些,比淺水灣別墅區(qū)大門外那兩排的發(fā)出淡淡光芒的路燈稍微亮點兒,讓蹲守的人能夠看到車內(nèi)模糊的情況。再次,被拍下的時候憔悴的葉熙辰已經(jīng)睡著了,睡覺的時候他身體有些下滑,和意識清醒時坐著的姿勢不一樣,導(dǎo)致只從側(cè)面看的時候,身高顯得低了些,和“一個高挑的女郎”能對上號了。最后,鄭元凱的直男標桿地位和花花公子形象深入人心,在山林市記者圈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任何知道他在深夜開車帶人回家的人都會首先想到妙齡女郎,這實在是怪不得記者的。“……”為什么分析出這些以后,更郁悶了呢?鄭元凱無力地趴在桌上。昨晚熙熙小朋友睡著以后,大少睜著眼把發(fā)生的事情整理了一遍,覺得他在吃完飯后的情況有點不對,許是喝多了,竟然還喊了葉影帝“寶貝”和“親愛的”這種rou麻的稱呼,還像金毛一樣主動去蹭人,不過除此之外都還算正常,比起葉熙辰“曠古絕今”的醉酒方式,更是再正常不過了。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困了?”鐘陽的口吻中帶著種不出所料的意味:“別在桌上睡,有休息室?!?/br>啊,他大概以為我是看文件看得想睡覺的,就和學(xué)渣看數(shù)學(xué)英語物理一樣。大少發(fā)現(xiàn)這點的時候,有點好笑,也無意糾正,而是坐直了道:“有沒有關(guān)于朝陽地產(chǎn)的消息?換了總裁以后的?!?/br>“沒有?!?/br>“不可能。”“都在桌上了?!?/br>“這只是今天的?!?/br>“真的沒有。”“我會天天來找的?!?/br>“……,”長痛和短痛很容易取舍,鐘陽警惕地看他一眼:“你保證不添亂?!?/br>鄭元凱無語了,伸出右手小拇指:“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鐘陽皺眉盯著他。在大少以為對方肯定要教導(dǎo)主任附體批評他的幼稚行為時,鐘陽也伸出右手小拇指,和他拉鉤了。拉!鉤!了!“你說的,一百年不許變?!?/br>“……”不,總經(jīng)理你的人設(shè)明明不是這樣的啊。鄭元凱仿佛看見馬勒戈壁上跑過一群羊駝,黃沙滾滾中,每一只都側(cè)頭瞧他,每一只都長著鐘陽的臉。他服氣了。鐘陽取出鑰匙打開抽屜,開始找關(guān)于朝陽地產(chǎn)的消息,那抽屜里顯然都是較為重要的文件,估計是知道大少要來,把桌上的一部分內(nèi)容也急匆匆塞進去了,放在上面的一部分比下方的凌亂。為了表達友好,鄭元凱只是瞄了一眼便沒有往那里看了,而是玩起了微信。他試著申請加葉熙辰為好友,很快通過了,于是開始發(fā)消息:‘看了娛樂新聞嗎?抱歉,沒想到那么晚還有記者守著?!?/br>那邊很快回復(fù):‘不怪你?!?/br>的確怪不到鄭元凱身上,只能說是防不勝防。‘沒生氣吧?’‘那是鄭女郎,不是我?!?/br>不太摸得清對方的真實感受,鄭大少嘆息。如果葉熙辰在他的面前,通過表情和語氣他自然能夠知道更多的信息,而只通過文字,到底是單薄了些。有些事情還是見了面再聊吧,文字微信只適合聊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而語音微信如果能用,就證明兩人都有空閑,旁邊無人打擾,既然如此,為什么不直接見面呢?至于一邊文字一邊語音……算了吧,好感度不夠,提出來影帝只怕要以為他發(fā)神經(jīng)。‘早飯吃了嗎?’‘吃了,廚師手藝很好?!?/br>‘我還沒有,在公司,讓秘書買飯去了?!?/br>‘哦?!?/br>停頓很久。‘文件來了,我去工作了?’‘祝順利。’天澤水岸小區(qū)。葉熙辰手指無意識地在手機屏幕上劃動。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很不擅長聊天,隨便說幾句就要冷場。窗外陽光明媚,陽臺上掛著一條內(nèi)褲。是的,回到家里,影帝的第一件事就是換掉了身上的內(nèi)褲,潤濕的那部分布料已經(jīng)干了,摸起來有些硬,手洗的時候,今早的事情不斷地浮現(xiàn)在眼前占據(jù)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快樂讓身體刻下了這些記憶,粗重而火燙的喘息、濕熱而灼悶的空氣,還有那緊緊盯著他的,狩獵一樣的眼神……終于把內(nèi)褲洗好的時候,葉熙辰狼狽地發(fā)現(xiàn),他硬了。早飯吃得心不在焉。打包的食物看起來很豐盛,舌頭告知這是美味的時候,他卻想到唇齒交纏之時細微的水聲;胃部傳來飽腹感時,他卻想到某人的手在其上撫摸的觸覺;吃完飯去小解,更是會想到要害被揉捏撫慰的感覺……葉熙辰把自己扔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許久之后,他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把通訊錄里的“泰迪”改成了“大少”。心里空落落的。大少這個稱呼,很多人都在喊,那些人都只是鄭元凱生命中的過客,是否意味著他也會和那些人一樣?想什么呢。怎么像古代黃花閨女一樣,被人碰了一下,就情思牽動,非君不嫁了?好吧,那種程度也不能叫碰了一下,可他好歹是個大男人。胡思亂想一通后,葉熙辰得出了個還算有用的結(jié)論:他覺得這和自己經(jīng)驗太少有很大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