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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他幾乎已經(jīng)冰冷的身體。鳳荀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像被放在一個火爐上烤。他困倦異常,而那人卻固執(zhí)地不肯讓他睡去,一次又一次地拉扯他……是誰?“小蛋!醒來!”張少陵的聲音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顫抖,洞內(nèi)陰冷黑暗,他的嘴唇都變成了青紫色,然而他還是固執(zhí)地把全身的靈力都竭力灌入蛋內(nèi),搶救那顆幾乎已經(jīng)沒有靈力波動的蛋。他還沒有孵化它,它絕不可以——!眼見一次又一次的搶救似乎毫無用處,張少陵毫不猶豫地挽起袖子,拔出長劍割破了手腕。即使避開了動脈,仍然有大量的鮮血涌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胸口的鳳凰蛋上,裹挾著濃郁的靈力。張少陵擠壓著傷口,內(nèi)心深處無比悔恨:他若是再強一點,也許他的鳳凰就不會落得如此田地……他若是再強一點,就不會在青云派內(nèi)受盡嘲笑……nongnong的血腥氣沖入蛋殼,鳳荀嗆咳了一下,意識仿佛被人從一湖深水之中拉了回來。他倦怠地再度睜開眼,嗅到一股血腥味,像是有一條鞭子在他的腦海深處抽打了一下,使得他全身一個激靈。張少陵?!他……他竟這樣執(zhí)著,就算到了這步田地仍然不肯放棄他嗎?鳳荀感受著身上緩慢恢復(fù)的暖意,一時間有些呆怔。鳳凰蛋內(nèi)的靈力驟然起伏了一下,逐漸恢復(fù)了波動。張少陵松了一口氣,掏出“上清丹”把它碾成粉末撒在傷口上,手腕上淋漓的血口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凝固了。他站起身,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在陰暗的洞xue中像是一塊凍得堅實的冰。他呼出一口氣,觀察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元陽罩”還未散去,事實上它好像無法關(guān)閉,只能等著時間到了自行消散。他已經(jīng)從水里上了岸,站在一方天然形成的石洞里。地底陰暗,右手邊卻仿佛有風(fēng)的感覺——有風(fēng),就意味著有出口。“要出去了?!睆埳倭瓯〈捷p挑,神情堅定,“……小蛋,你感覺怎么樣?”回答他的是一陣有力的靈力波動,他的小寵物看起來生命力足夠頑強。張少陵提起長劍,對自己的情況做最后的檢視:“元陽罩”散發(fā)著淡淡的微光,之前撿到的印象也好好地呆在包裹里。小蛋似乎從瀕死的狀態(tài)恢復(fù)過來,一人一蛋都有些疲憊,但不影響他繼續(xù)前進(jìn)。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火把沒有了。張少陵點起一小簇微弱的火苗,因為陰冷的緣故,臉色在火光下有些青白。就在這時,他的身前忽然出現(xiàn)一小朵溫暖的火焰,貼近了他,盡心竭力地替他驅(qū)走寒冷。張少陵心里微微一暖:“……小蛋,謝謝你?!?/br>鳳荀垂下眼簾,微微笑了起來:不必客氣,他欠張少陵一個人情。況且他只是不想張少陵被凍死。如果張少陵凍死在這兒,他就要以蛋身死去了,這樣的死法實在有失玄霄掌門的身份。張少陵向著右手邊那個黑黝黝的甬道走去。里面靜悄悄的,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泥土咸腥的氣味和前方傳來的風(fēng)的感覺。他與小蛋燃起的火焰安靜地走著,像兩個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伙伴,披荊斬棘,破浪而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元陽罩”的青光都有些黯淡了。前方忽然出現(xiàn)一點微光,像是洞口外面的光亮,冷靜如張少陵,也忍不住露出一點笑容。他加快了腳步,光亮逐漸擴大,視線中很快便出現(xiàn)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看來這甬道終于到頭了。張少陵踏出洞口,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在這陰暗潮濕的洞xue中整整走了一夜,太陽已經(jīng)出來,穿透云層灑下萬點霞光,迎面拂來溫暖輕柔的風(fēng),令人心曠神怡。鳳荀也感到一點欣喜——不適的陰冷終于遠(yuǎn)去,他能感到外界傳來風(fēng)的氣息。張少陵迅速從走出洞xue的喜悅中冷靜下來,環(huán)顧四周:他們現(xiàn)在身處半山腰上,很不幸距離那片竹林的路又遠(yuǎn)了些。他從包裹中掏出被水浸泡得發(fā)軟的干糧——還是得先補充體力,再繼續(xù)趕路。還未來得及吃一口,他的心口忽然掠過一絲不安。這情緒不屬于他,那么就是小蛋察覺到了危險的接近。張少陵警惕地抬起眼,忽然聽到一聲沙啞難聽的鳥鳴。頭頂掠過一大片陰翳,竟然是一大群烏黑的鳥,猶如一片黑色的烏云,嘎嘎叫著向他俯沖下來!血鷲!張少陵臉色一變:血鷲是魔界的物種之一,鳥喙極長,食rou飲血,尤其喜歡女子的血rou。它本身具有魔氣,盯住一個目標(biāo)就絕不會放過,直到它死去。而現(xiàn)在,成千上百只血鷲的唯一目標(biāo),就是張少陵!張少陵立刻轉(zhuǎn)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山頂攀爬,只有越過這座山,他才能抵達(dá)竹林!而“元陽罩”的持續(xù)時間只有短短十二個時辰,他已經(jīng)在地下浪費了接近一半的時間,如果他不能在“元陽罩”失效之前拿到練實果,他會活活被這一大群血鷲咬死!一只只黑如墨汁的血鷲向張少陵飛撲下來,“突突”撞在“元陽罩”上發(fā)出密集的聲響,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密如連珠。張少陵的額前沁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他一言不發(fā),面若寒霜,動作利落地向上攀爬著。忽然,他腳下踩到了一顆細(xì)小的圓石滑了一下,他當(dāng)即扯住旁邊一棵粗礪的樹,才沒有順著山坡滾下去。掌心被樹皮磨脫了一層皮,鮮血淋漓。血鷲聞到血腥氣愈加瘋狂,撞擊“元陽罩”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直響,如同催命的警鐘。張少陵沒有理睬自己鮮血淋漓的掌心,就像傷到的不是他一樣,依然面無表情地向上爬著。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越過山峰,開始向山下的竹林走去。太陽越爬越高,冷冰冰地注視著這個孤身一人的少年。他沒有喝過水,沒有吃過東西,甚至沒有停下來休息過。他就像感覺不到饑餓,也感覺不到勞累,他的目標(biāo)唯有一個,那就是趕在“元陽罩”消散之前抵達(dá)竹林,找到練實果。“元陽罩”的青光在逐漸減弱。張少陵抿緊薄唇,臉色陰沉,一只手死死握住長劍。他不停地走,直到一條溝壑?jǐn)r住了他的去路。這條溝壑甚寬,一眼深不見底,憑張少陵一人之力,他想躍過這條溝壑簡直難于登天。鳳荀靜靜坐在蛋殼里,他知道張少陵遇到了麻煩,可他無能為力。曾經(jīng)的那種無力感又一次如云翳般籠罩在心頭,他不由得微微擰起了眉。張少陵站在深壑前——沒有通過的路,那么只剩下一個辦法,借力。他從衣袍上扯下來一小片布條,然后微微張了張手掌,掌心的傷口復(fù)又裂開,流出鮮紅的血。他把布條按在傷口上,接連幾次動作,布條上很快就沾滿了血腥氣。接著,他把布條穿在了長劍上。“小蛋?!睆埳倭昴弥霸栒帧?,忽地開口了,“……我答應(yīng)過你,一定會把你孵出來,我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