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來。

“我一直在這里。”魔尊張少陵忽然輕聲道，“……只要你沒有忘記我，我便一直在這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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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荀滿懷心事地離開，光華閃過，他站在了玄霄殿后殿之中，江昱正坐在一旁，注視著他從圖中出來。

鳳荀向他微微行禮：“師父。”

“是青云派?！苯欧畔率掷锏牟柰?，溫潤道，“荀兒，這是一件危險的法寶。夏掌門送來的嗎？”

鳳荀點點頭。

“雖無任何攻擊力，但它卻會讓人看見心底深處最渴望、最難以忘懷的東西。”江昱道，“但這些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荀兒，修仙者雖然清心寡欲，心性常常超然物外，但終歸是有人的感情。切勿讓已經(jīng)不存在的東西迷惑了心智。沉溺于過去，便是自毀于未來。為師不希望看到你沉溺其中?！?/br>
鳳荀怔了怔，想起在中見到魔尊張少陵的那一剎那，以及他輕輕觸碰自己指尖那融融的暖意，他不得不承認，有那么一瞬間，自己是沉淪其中的。

“這件法寶可以說是亦正亦邪。若你沒有迷失，它會為你解惑；若你迷失其中，它會吞噬你的靈魂?！苯耪溃败鲀?，你天資雖高，登仙也早，但你自幼在玄霄門中長大，未曾經(jīng)過什么風浪，為師擔心你禁不住誘惑。你要記住，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才不會被它迷了心智?！?/br>
“是?！兵P荀心下一片清明，“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它說了什么？”

“它說，弟子若想破除封印，必須達到化神之境。而能在短時間內(nèi)突破化神之境，唯有融合靈力高強的法寶這一個途徑?！?/br>
江昱沉吟道：“此法異常兇險，但也并非不可行。只是靈力強盛的法寶多半難以駕馭，更有許多上古法寶生出自己的魂魄。若是你強行融合，很容易走火入魔?！?/br>
“是，弟子仔細地想過?！兵P荀道，“相思笛或許可行?！?/br>
“它固然是第一選擇，但荀兒，”江昱蹙眉，“若只有相思笛，恐怕你至少還需要修煉二十年以上也未必能化神。你可知，融合法寶并非為了讓修仙者一夜之間就達到化神程度的靈力，更是要讓修仙者具備渡過天劫的實力。因此只有相思笛的力量是根本不夠的?！?/br>
“數(shù)百年以來，根本沒有修仙者通過融合法寶來達到化神境界，第一是因為融合法寶很容易中途失敗，甚至會連性命都就此丟失；第二是因為很難有合適的法寶，自身駕馭不了反而會被法寶所吞噬?！苯派袂槊C然，“荀兒，你可確定自己要走這條路？”

鳳荀冷靜道：“弟子已經(jīng)想好。弟子想破除魔界封印，將張少陵救出，唯有在短時間內(nèi)化神才可以……弟子已然下定決心，絕不后悔?！?/br>
“救一個入魔弟子出魔界，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你可有這種準備？”

鳳荀笑了笑：“是。請師父放心，弟子絕不拖累玄霄派……”

“……你在說什么話?！苯诺?。他端坐在最上首的座椅上，儼然莊重肅穆，超塵絕俗，姿態(tài)凜然不可侵犯。他淡淡道：“為師豈會容忍親傳大弟子落得被人隨意欺侮的境地？只要你還是玄霄弟子一日，為師必會護你周全。”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珠圓玉潤，如同杳杳晨鐘，一字一字擲地有聲。他凝視著鳳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傻荀兒?！?/br>
鳳荀心神劇震，從心底涌上一陣潮水般的感動。他輕輕道：“師父大恩，弟子……無以為報?！?/br>
“為師仔細想過，或許相思笛與遙夜笛歸于一處，方可為之?！苯诺?，“遙夜笛現(xiàn)在何處？”

鳳荀遲疑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將它放在地上，一層一層打開，晶瑩剔透的碎片呈現(xiàn)在兩人面前。他低聲道：“少陵入魔那日，遙夜笛已經(jīng)碎了。”

江昱不禁嘆息一聲：“可惜了?！?/br>
“它……不能修復了嗎？”

“幾乎無法修復了?！苯攀捌鹨幻端槠?，又是一聲輕嘆，“既然如此，就只剩下一個選項?！?/br>
鳳荀一怔。

“為師把玄霄印給你?！苯诺?，臉上帶著疲倦，“你融合玄霄印，必然能夠大大縮短達到化神之境的時間?！?/br>
“不。”鳳荀斷然道，“玄霄印是玄霄掌門的象征，師父，弟子怎可……”

“不必多說了。玄霄掌門并不是一個玄霄印就能決定的。于外界，它雖有諸多傳聞，但是于師父而言，它不過是一個比較強力的法寶而已。”江昱注視著鳳荀，“它若是能助你一臂之力，也不算辜負玄霄印的盛名?！?/br>
“師父……”

“荀兒，你自幼在師父身邊長大，就像師父的親生孩子一樣?！苯盼⑽⒌匦α?，“父母之愛子，又如何會計較一個身外之物呢？師父只希望你能得償所愿?！?/br>
他頓了一下，神情轉(zhuǎn)為淡淡的憂慮：“但是融合法寶畢竟兇險異常，為師到時會叫文遠和小雅一同過來，為你護法。荀兒，千萬不要勉強?！?/br>
鳳荀笑了：“是，師父?！?/br>
第61章

玄霄山頂?shù)囊辉邮菤v代玄霄掌門的居所，也是歷代玄霄掌門清修之地。它位于玄霄山最高的山峰之上,云氣裊裊,山風拂面,浩瀚云海蒸騰翻滾，臨風而立,細膩的雪花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一元居內(nèi)此刻圍坐著四個人。鳳荀坐在最中央,江昱、陸小雅和文遠呈品字形分坐四周,他們掌心相對，光華璀璨的屏障自掌心流動而出,擴散成一個弧形,將鳳荀罩在里面。

鳳荀深吸了一口氣,雙掌一翻，靈力如水流般淙淙而出，環(huán)繞著玄霄印徐徐升騰，如水汽般裊裊而起，使得他的面容在水波似的光華中顯得亦真亦幻。

融合玄霄印之前,江昱曾對他語重心長道：“荀兒，玄霄印自玄霄派開山立宗以來就是玄霄派掌門的信物，更是修仙界第一法寶。它歷經(jīng)幾千年風雨，恐怕早已有了自身的精魂。你若想融合它，就要讓它臣服在你手下?！?/br>
鳳荀點點頭。

“融合法寶的過程中,最重要的便是內(nèi)心平靜,萬萬不可有任何雜念。”江昱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憂色,“……為師擔心你……”

話說了一半，他停住輕輕搖了搖頭：“罷了。”

鳳荀明白江昱要說什么，因此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師父不必擔憂，弟子盡力而為?！?/br>
神識出竅，離開身體向玄霄印飛去。似乎感受到外來者的侵入，玄霄印頃刻間光華大盛，鳳荀猝不及防，神識被它整個吸了進去，頃刻間就消失在一元居內(nèi)。護法的陸小雅見狀不由動了動，眼底顯出一抹擔憂，江昱向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