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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零點整，就在錢學(xué)的公司里，他們高高興興跨年，高高興興加班。錢樂和錢聰聰手機里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不少的新年祝福短信，兩個人坐在錢學(xué)的辦公室沙發(fā)上，神神秘秘的在中間隔著方好，拿著手機編輯信息。

方好和工作桌上的錢學(xué)互相饋贈祝福語，說的甜蜜話語完全不影響兩兄弟正在神秘辦的事情。

錢學(xué)忽然說：“樂樂，聰聰，等我忙完這幾天，我們?nèi)胰ダ霞野菽旰貌?？?/br>
錢聰聰抬頭：“老家？什么意思？”

“就是我的老家，你爺爺?shù)募??！?/br>
“老爸，我有爺爺？”

“廢話，你沒爺爺怎么來的你爸？”

“哦，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老爸，你從來沒有跟我們說過我們爺爺是誰?。恳矎膩頉]有說過老家，怎么突然想讓我們?nèi)ダ霞野菽辏磕切┤宋覀兌疾徽J識，會不會尷尬??？”

“想太多了你，你老爸我有點事要回老家辦理，剛好借著機會讓你們兩兄弟回老家認識認識。老家很好玩的，雖說是鄉(xiāng)下，不過過年的時候，老家才是最熱鬧的。”說這話的時候，錢學(xué)看了看方好，眼神里透露著安慰的訊息。

“哦，老爸，你老家在哪里??？”

“在另一個城市，有點遠，你們好叔叔的老家也在那里?！?/br>
“哦！”錢聰聰驚訝的看著方好：原來老爸和叔叔的猿糞那么深？老家都在一個地方。那肯定得去看看，說不定能看到老爸被一幫黑西裝的大叔迎接，打著橫幅‘熱烈歡迎xx黑幫老大回歸幫社探親，老大威武！’

腦洞大開的錢聰聰對錢學(xué)的過去，依舊還抱著無限的幻想，都是黑暗的！

這時他的手機里收到一條錢樂的信息：新年快樂，無論多少個新年，這輩子哥都會陪你過。敢問今年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錢聰聰?shù)拖骂^趕緊回復(fù)：我的愿望就是和哥永遠這樣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新年快樂。

錢樂抬眸看著錢聰聰認真打字的模樣，嘴唇微揚，如果能夠不是兄弟一樣的關(guān)系在一起一輩子，可以嗎？

錢聰聰感覺到視線，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錯覺，錢樂正在看著窗外。失落的撅著嘴，如果能像好叔叔和老爸那樣的關(guān)系在一起一輩子，可以嗎？

想到一處的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臉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46】

錢學(xué)說的回老家拜年，很快三天后就實行了。錢聰聰聽錢學(xué)的口吻是很遠，等坐上大巴之后，五個小時便到了，他真懷疑錢學(xué)的記憶是不是出錯了？這明明就不是很遠。

出了車站，錢樂一直拉著錢聰聰?shù)氖?，生怕他走丟似得。錢學(xué)在旁邊打了個電話，方好神情凝重的攔了輛的士，錢聰聰和錢樂率先上車，方好坐到副駕駛，錢學(xué)緊跟著擠進后排座位。

錢聰聰靠著窗戶，覺得車里狹小的空間有點沉悶，于是旋開車窗：“老爸，這就是你的老家？”

零散的幾棟高樓，居多的是一些老式樓房，只有三四層高，街邊的商店也有些陳舊，看起來不怎么繁華。錢學(xué)掛了電話，探頭看了看外面：“這邊是南車站，離市中心還很遠，所以看起來不怎么繁華。我們坐車到北車站附近去，那邊距離市中心較近，那里就和我們現(xiàn)在住的城市差不多繁華了?！?/br>
“那我們?yōu)槭裁床恢苯幼嚨奖避囌?？?/br>
“哪來那么多為什么？閉嘴?！卞X學(xué)忽然嚴肅的下達封口令，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因為北車站有不該見到的人會出現(xiàn)在那里，所以才會繞這遠路。

錢聰聰吃了癟一樣，心里怪悶的，錢樂對他的手再次握緊，拍著他的手背，以眼神安慰。

自從進了這個城市，錢學(xué)和方好的神情就變得很嚴肅，似乎這一刻他們正踏足在一片禁地上，沉重。

四十分鐘的車程，到達北車站附近，一家翻修過的兩層居民樓前。這里的環(huán)境有點嘈雜，旁邊的矮民房屋檐下坐著幾個老人，他們滄桑的眼神注視在這四個鮮活的年輕人身上。

翻修過的居民樓一層是賣水果的商鋪，二樓才是住戶。錢學(xué)又打了個電話，很快有個四十多歲的臃腫女人從商鋪里面隔間跑了出來，手機還在耳邊貼著，眼睛直溜溜的看著錢學(xué)，開始泛起淚花。

錢學(xué)眼眶微紅，呼了口熱氣，嘴邊的空氣瞬間成一股股白煙，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消散。他嘆息中喊了聲十幾年不曾呼喚的稱謂：“姐?！?/br>
原來這個女人是錢學(xué)的親jiejie，錢聰聰和錢樂的親姑姑。

只見姑姑感性的流著熱淚，走過來險些軟倒，錢學(xué)趕緊伸手扶她一把，兩姐弟抱在一起。姑姑心疼又心酸的捶打著錢學(xué)的肩背：“你這混小子！怎么跑出去十多年也不回來看看我們？你真就這么狠心？”

錢學(xué)鼻翼酸楚，暗中用拇指按壓了一下眼角，不讓熱淚滾出：“姐，對不起，對不起……”當(dāng)年的少不經(jīng)事，一時意氣，鑄成一家人如今分隔兩地的悲愴局面，如今也只能匯成一句抱歉。

這些年，錢學(xué)有所成就，暗中也匿名給家里匯過不少的錢，他在想盡辦法來彌補自己遺缺家人的這些年所造成的遺憾和過錯。

現(xiàn)在看見這棟原來老舊的兩層居民房，已經(jīng)棄舊如新，他心里稍稍安心了些，至少家人沒受到風(fēng)吹雨打怕屋塌的危險。

姑姑一把一把的淚哭著，險些泣不成聲，而這時，商鋪的里面又走出來兩個互相攙扶的老人，男的扶著拐杖，女的瞇著眼睛，視力不怎么好，均是瘦骨嶙峋滿頭銀發(fā)。

方好見他們行動不太方便，步履蹣跚，好似一股微風(fēng)都能將他們吹倒一般脆弱。趕緊上前扶了一把：“伯父伯母，你們當(dāng)心，慢點?！?/br>
姑姑和錢學(xué)分開，在大家還來不及開口說話時，錢學(xué)向前一小步，握著兩個老人的手噗通一聲跪在堅硬且冰冷的地上。顫著肩膀，哽咽的低著頭道：“爸媽，對不起?！?/br>
原來這是錢學(xué)的父親和母親，錢聰聰和錢樂的爺爺奶奶。曾經(jīng)狠心將錢學(xué)趕出家門，還曾要奪走錢聰聰扔掉，曾被錢學(xué)義氣認為是拋棄自己的父母。

而今跪在他們面前，已是對過往原宥，已是覺得自己有過。

奶奶眼睛看不太清，但耳朵很好，一聲就聽出是自己兒子的聲音，趕緊翻手牢牢握住多年不見的兒子的手掌。聲音蒼涼：“兒子，你……你回來了？你終于舍得回來見一見我這老母親了。兒子，兒子……”她心疼的老眼含淚，伸手去撫摸錢學(xué)的臉頰，發(fā)現(xiàn)兒子沒有當(dāng)年的稚嫩了，臉上的皮膚也成熟了。

一旁的爺爺忽然拿起拐杖，眼睛濕潤的朝著錢學(xué)背上落下去，就這一杖，他打掉了自己這些年來對兒子所有的怨憤和遺憾。所有人都趕緊上前護著錢學(xué)，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