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2
意先是輕輕笑了一下,而后才端正了神色,招手叫銀錢過來。
“這么多年了,還是這般傻,唉……你可真是塊石頭?!鄙蛑馀牧伺你y錢的腦袋,說道,“長沁不在,華清宮內(nèi),能盡心盡力沒有私心照顧我的,只有你了。是,有皇上旨意在,他們不會(huì)罰我,但他們?nèi)籼袅四愕腻e(cuò)處,把你貶到別處去,我身邊,還能剩誰?你想讓朱砂來伺候我嗎?她怕是會(huì)在我那藥里下毒吧……”
銀錢突然記起,他還熬著藥呢。
銀錢小跑著去端,傅吹愁道:“你再嚇嚇?biāo)?,我看得套出他心里想的那人,徹底調(diào)開才對(duì)?!?/p>
沈知意郁郁一嘆:“傅大人,我這運(yùn)氣,是不是太差了些?”
“你活著就是最大的運(yùn)氣?!备荡党畹溃笆O碌?,去給你死去的兄弟說?!?/p>
“是啊,也對(duì)他不公平,一向是他替我……”沈知意說到這里,突然說不下去了。
傅吹愁眼睛一亮:“怎么?你是想起了什么嗎?”
“……”沈知意沉默了好久,慢慢捂住了頭,汗珠滑落。
銀錢端著藥來了,嘗了一口,端來喂他。
“您還是躺一躺,其余的,我替你愁。梓”銀錢看見沈知意皺著眉,頭疼讓他的表情比傅吹愁的名字還要愁,便喂一口說一句,“您把身子養(yǎng)好了,好運(yùn)自然會(huì)來,這是家里的長輩說的老話?!?/p>
沈知意:“閉嘴,別吵,好疼?!?/p>
銀錢喂好藥,又忙著取水沏茶。
傅吹愁站在一旁,等他忙完,問道:“你把你看中那宮女告訴我?!?/p>
銀錢表情掙扎了一下,說道:“不必了吧傅大人……我真的沒做什么,就是與她多說幾句話……”
“不行,必須解決隱患?!?/p>
“您是怕我做什么事出來嗎?”銀錢猛地?fù)u頭,真誠道,“我又不傻,我真不會(huì)。我可是知道這是要掉腦袋的……”
“知道就好,所以把她名字告訴我。”
“您要不放心我……”銀錢想了想,說道,“那就把她們?nèi)珦Q成男人不就成了?要遣走就一起遣走?!?/p>
“你這小子,還知道護(hù)人。”傅吹愁笑。
沈知意蔫巴巴說道:“銀錢說得也有道理,你只查一個(gè),把人家調(diào)離華清宮,更會(huì)使人捕風(fēng)捉影起疑心,不如把外宮行走的那些,暫且都遣去別處做工,皇上不在,我也不必朝外宮去,讓人把內(nèi)宮關(guān)了,只讓銀錢進(jìn)出照顧即可……”
“這事,無理由也不好行事,這樣,我就說你病了,閉宮謝客,想來也無人來這里自討無趣?!?/p>
“銀錢,銀錢你來?!鄙蛑鈫緛磴y錢,拉著他的手說,“你一定要慎重,我知道你這孩子天生比別人少一竅心眼,又正處在這個(gè)年紀(jì)……只是,你應(yīng)該再小心些,有人盯著你,就等你出錯(cuò)?!?/p>
“我知道了公子,您放心吧!”銀錢說,“道理,我還是懂的。”
此事了后,沈知意又與傅吹愁說起另外一件事。
“皇上經(jīng)常拿在手上的串珠……”沈知意卷起床褥,小心翼翼拿出層層包裹的串珠,說道,“我那日在門口跌了一跤,摔斷了這串珠,后來,只尋到這么幾顆,剩下的找不見了,銀錢那孩子不知道這東西對(duì)皇上有多重要,總是不上心,所以我想勞煩小傅大人,出入庭院時(shí),幫忙留意……”
傅吹愁問:“繩子呢?”
沈知意搖頭:“未找見?!?/p>
“即便散落,也不會(huì)全都散開。”傅吹愁問,“這些天內(nèi)宮都是誰打掃的?”
“……我看不到。”
“你這宮里……我看了,掛的牌子也亂七八糟,想來按照日期時(shí)辰去找那日灑掃庭院的人,恐怕也找不到?!?/p>
“傅大人……意思是說?”
“就是你想的那樣?!备荡党畹溃斑@串珠我又不是沒見過,除了這藍(lán)寶珠,還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白玉蓮綴,接著一簇流蘇。”
“是?!?/p>
“若是單純的散落,這東西不會(huì)看不見?!备荡党钫f,“就算是通常做灑掃的,撿到了也不敢私吞?!?/p>
“確實(shí)。”沈知意點(diǎn)頭。
“想來想去,就是有人趁你看不見,把那東西拿走了?!?/p>
“目的呢?”沈知意道,“該不會(huì)又要以毀壞御賜之物,再記我一條罪吧?”
“罪名用多了,也就沒效果了?!备荡党畹?,“不過此事你最好上心些,不如再找個(gè)由頭,查查你宮里的這些宮人們的住處吧……”
沈知意笑了起來,無奈道:“你這就是在為難我,一來,沒資格,二來沒人手……第三,我自己也看不到,能保全自己就不錯(cuò)了,查宮,有心無力啊?!?/p>
“我看歷朝歷代日子過得最凄苦無道理的,怕就是你了。”傅吹愁緩緩搖頭,“我若是他,肯定會(huì)借機(jī)打壓你才是,這是天賜良機(jī),沒理由放過。”
“可他又為何要打壓我?”沈知意知道傅吹愁說的是誰,緩緩道,“我無名無分的,他官運(yùn)亨通,資質(zhì)出眾,又有大好前途,好好的做著他應(yīng)該做的事就是……我如今也沒再做什么有悖德行的事,人還這副慘樣,腿也瘸了,眼睛也看不見了,也不知明天會(huì)如何,單單依靠著皇上的錯(cuò)愛度日,亦無本領(lǐng)能力,他何必再來踩一腳?”
“因?yàn)槟銈z有仇?!备荡党畹?,“你有無從他的角度想你們二人的恩怨?”
“……從未?!鄙蛑廨p輕按著額角,進(jìn)閉著眼睛說道,“我想不起他的事,每次聽人說起,也無實(shí)感,所以從未想過?!?/p>
“我把自己想成他后,一直在奇怪。”傅吹愁道,“奇怪他為什么不毀了你的臉。以他那種性子,這種可能性很大?!?/p>
沈知意愣了好久。
“對(duì)吧?”傅吹愁說,“要么殺了你,要么毀了你的臉,讓你也嘗嘗他受過的苦痛……若是復(fù)仇,就應(yīng)是這樣。但他為什么沒有動(dòng)手?”
沈知意:“因?yàn)椤噬??因?yàn)榛噬蠒呵疫€喜歡我……”
“是因?yàn)榛噬?,但不是因?yàn)榛噬蠈?duì)你的喜歡制止了他,而是皇上在,他不能這么做?!备荡党钫f,“現(xiàn)在皇上不在了,他大概率仍然不會(huì)親自動(dòng)手,他可能會(huì)讓你……毀于意外?!?/p>
沈知意輕輕打了個(gè)顫,胳膊遮著眼睛,笑了起來:“……這是何苦??!”
“我以后隔一日來一次,你宮內(nèi)記得不要放火石之類的東西,自己小心些?!?/p>
“好。”
第二日,華清宮內(nèi)宮關(guān)閉,除貼身伺候的銀錢外,其余宮人不得出入。
銀錢喂藥時(shí),說:“總算能松口氣了,這樣應(yīng)該抓不到什么把柄了吧?”
可話音剛落,就聽到外宮喧嘩聲一片。
沈知意幽幽嘆了口氣,苦笑道:“這才第二天而已……”
銀錢出去,叉腰喝問:“誰在那里喧嘩吵鬧?”
“先皇放在福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