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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源都快把那最開始叫他難以面對韓景宇的事給忘了,他還是混在軍校里,偶爾假期的時候就去看看韓景宇。但也是是這個年紀(jì)男人的通病,看著那些跟他一樣年紀(jì)卻已經(jīng)為人父的男人,開著車來學(xué)校接孩子,鐘源心里難免有些觸動。鐘源鐵面無私,軍校里的孩子嘴里罵罵咧咧,心里卻還是很服他的,在外面的時候見到鐘源都還會打招呼。鐘源看多了那些孩子,也連帶著認(rèn)識了他們各自的父母,那些父母都是各個領(lǐng)域的精英,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軍校來磨礪。有次在外面吃飯,有個學(xué)生跟鐘源打招呼,旁邊就是他的父親,那男人比鐘源大不了幾歲,看臉是看不出來的。男人就在一邊站著,聽著兒子介紹完才伸手跟鐘源握手。鐘源那時候是跟朋友一起,也沒說幾句話就聽到朋友喊,那時候那個孩子跟鐘源擺手,他身邊的父親就靜靜的站在他身邊,看起來竟然十分的慈祥。然后鐘源就看著這父子兩個上了車,兒子不扣安全帶,父親就站起來,皺著眉頭一邊呵斥一邊給他系安全帶。叫鐘源出來的是他大學(xué)的一個同學(xué),女生,特別爽朗,見到鐘源看的就打趣道,“怎么,羨慕人家啊?“用手肘撞了撞鐘源的胳膊,“羨慕人家你也趕緊成個家去唄?!?/br>鐘源笑笑,“不急?!?/br>那女生神色夸張,“還不急?別我孫子都抱上了你還沒結(jié)婚吧?”鐘源也沒回答,看著那車開走,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看了挺兇啊,對兒子還挺好。”那個女的也只是隨口一答,“誒喲,哪個爹不是這么對兒子的?”鐘源挑著眉轉(zhuǎn)過頭來,“我一上初中,我爸就把我丟寄宿學(xué)校去了?!?/br>女生大笑,“那你可要去驗驗DNA,看看你是不是親生的,哪有當(dāng)?shù)倪@么心狠的?”鐘源表示理解不能。女生把手機拿出來,在鐘源面前晃了晃,水晶的珠鏈閃爍著細(xì)碎的光,映照著她的神色,“你看,現(xiàn)在幾點?”鐘源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八點四十啊?!?/br>女生說,“你信不信,九點的時候我要沒回去,有個人要給我打電話?!?/br>鐘源問,“你老公?”女生哼了一聲,“我情人!”鐘源還沒聽明白,女生就進去了,鐘源跟在她后面,里面的飯局還沒散,都說飯局是最消磨時間的,鐘源坐上去喝了兩杯酒就聽到女生的手機響了,女生見他望過來把手機一舉,給他看了來電顯示和時間,十點整。來電顯示是情人。簡直明目張膽!要知道那女的老公就坐在飯局里,還跟鐘源坐在一起,剛女生把手機舉起來,那男的也抬頭看了一眼,鐘源心里咯噔一下,卻發(fā)現(xiàn)那男的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過了一會,女生打電話回來了,鐘源抽了個時間跟她說,“你們才結(jié)婚多久就形婚了?”女生剛打完電話,聽到鐘源的話一頭霧水,“什么?”鐘源指了指女生的手機。女生一愣,而后大笑,“那是我爸,你瞎想什么呢?!痹阽娫凑龑擂蔚臅r候,女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哪有爹不心疼自家兒女的,你爹這么教養(yǎng)你,多半是有別的什么原因,我剛就想跟你說說,免得以后你有了兒子,跟你爹對你一樣放養(yǎng)了?!?/br>鐘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女生已經(jīng)走過去了,跟自己那個喝的爛醉的坐在一起,特別豪氣的幫他擋酒。鐘源忽然的,就想起了韓景宇。第164章養(yǎng)子鐘源生的家庭好,不過自小少了母親的愛慈,父親又是一根筋的莽人,自然沒有多少的空閑陪他去玩耍,給他除了物質(zhì)以外的體貼照顧。鐘源從懂事開始,就是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就算摔倒了,站在前面的父親也從不會回頭扶他一把。他從小就是這樣,如今倏忽一下長大了,好像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樣教育方式的不妥之處。而今他卻開始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把韓景宇從武漢擄到上海來,給他好的教育,好的條件,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多的了,就是這樣的方式,就是他從小所經(jīng)歷的。他以為這樣就算是最好的方式了,卻又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種不負(fù)責(zé)任的放養(yǎng)。鐘源想明白這個問題之后,也沒有生出去找韓景宇的勇氣,深更半夜的給權(quán)維成打電話,權(quán)維成這個時候還不睡幾乎已經(jīng)是常事,電話一打就通,鐘源就絮絮叨叨的問了一堆對權(quán)維成來說莫名其妙的問題,權(quán)維成雖然摸不清鐘源的用意,卻還是一一的回答完了。鐘源問的無非都是一些父子之間的相處方式,權(quán)維成雖然沒有孩子,但下面有個弟弟,這樣的問題他來回答是再合適不過的。權(quán)維成也真的是把權(quán)勻當(dāng)親弟弟的,說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但等他說到最后,卻也只能嘆一口氣,“哎,要是小時候多看著他點,他也就不是這個樣子了。”鐘源聽的心里都是一揪。這通電話打的兩人都心情沉重,權(quán)維成想著自家那個糟心的弟弟,也沒去問鐘源問這一堆問題的用意。鐘源從來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權(quán)維成也沒他這么冷感,雖然家庭差不多,但是因為較他多一個兄弟,而比鐘源更多幾分人情味,鐘源是獨生子,身邊也都是一群心性差不多的兄弟,要么就是政治婚姻下的犧牲品,要么就是胡天海地的獨子,跟鐘源都是一路貨色,怎么會去教他什么叫責(zé)任,什么叫家庭。鐘源就在車?yán)锔勺艘煌砩?,亂七八糟的想,到最后也沒想出頭尾。他從前都不是這樣,生活總的來說還有規(guī)律可循,但好像是韓景宇來了之后,他就總是幾夜幾夜的不睡覺。韓景宇也是曾懷著對家庭的一點點希冀,但這希冀早就在這日復(fù)一日的失望中消磨殆盡,他生來就是漂泊的浮萍,鐘源拔了他的根帶他來上海,他也依舊能好好活下去。就算他跟周圍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周圍永遠不乏喜歡他的女生,但韓景宇好像永遠不知道女生的心思,也許知道,但他從來不接受任何一個人,不給任何一個人哪怕一點點的希望。權(quán)勻嫌那些女人煩人,替他趕走過許多,后來他發(fā)現(xiàn),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那些喜歡韓景宇的女生也都會離去。韓景宇不給任何人希望,連拒絕都是那么不留余地。權(quán)勻都覺得,比起那些圍在寢室里講一些低俗笑話意yin女生的男生,韓景宇真是要討人喜歡太多。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