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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沒騙你?!?/br>葉雪山當(dāng)即反駁道:“留什么學(xué)!你這邊的大學(xué)本科都還沒有畢業(yè),哪有說留學(xué)就留學(xué)的?”吳碧城哭出了聲音:“你別管我。你再不走,我就和你一刀兩斷!”葉雪山累得出了汗:“你本來就是要和我一刀兩斷,當(dāng)我看不出來?”然后他換了口風(fēng),想要實行懷柔政策:“碧城,你我也不是新相識了,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也明白你的心意。我在電話里聽你語氣不好,連忙就趕了過來。我這么惦念著你,你不能讓我糊里糊涂的擔(dān)著心走??!”吳碧城面紅耳赤緊閉著嘴,涕淚橫流的就是不退讓。正在此時,一名仆人試試探探的走了進來:“少爺,老爺讓您到前面去呢?!?/br>吳碧城一聽這話,立刻收手向外跑去。而葉雪山一時失了對手,又不好一直追到吳廷蓀面前,只得隨手摸出一張鈔票塞進仆人兜里:“你家少爺是怎么了?”仆人滿臉茫然,可因為收了錢,所以還不能一問三不知。彎腰道謝過后,他忖度著答道:“我們也不清楚呢,上個禮拜忽然就說要讓少爺出洋,少爺可能是不愿意走,收拾行李的時候還哭了幾場?!?/br>葉雪山又問:“定下啟程的時間了嗎?”仆人猶猶豫豫的搖頭:“沒聽說?。∥覀冞B少爺去哪國都不知道。”葉雪山抱著鐵皮盒子,在吳家坐等了許久。然而吳碧城一去不復(fù)返,所以他熬到凌晨時分,垂頭喪氣的自行撤退了。疑疑惑惑的回到家中,他洗了把臉,正想上床補眠。哪知電話驟然響起,接起一問,對方卻是金鶴亭。金鶴亭見神見鬼的放低聲音,仿佛是要和他咬耳朵傳閑話:“老弟,我問你,你在嘉廷公司里入過股子沒有?”葉雪山知道嘉廷公司的總經(jīng)理乃是吳廷蓀,忍不住就笑了一聲:“你少寒磣我。人家?guī)浊f的資本,我哪有資格插足進去?就算我這邊顫顫巍巍的湊出幾十萬了,嘉廷平白無故的還未必愿意收呢!”金鶴亭在電話里嘆了一口氣:“老弟好運氣,我年前東拉西扯的和吳廷蓀攀關(guān)系,投了二十萬進去,現(xiàn)在全他媽打水漂了。”葉雪山登時一怔:“大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金鶴亭發(fā)出一聲苦笑:“弟弟,你等著天亮看報吧,今天不上報,明天一定上?!?/br>葉雪山幾乎急了:“你有話直說,究竟是怎么了?”金鶴亭在電話里又“哈”的呼出一口長氣,仿佛一顆心已經(jīng)沉重到了不堪的地步:“嘉廷破產(chǎn)了?!?/br>葉雪山握著聽筒,沉默半晌,末了說道:“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嘉廷那么大的公司……不能夠吧?”金鶴亭唉聲嘆氣的答道:“總而言之,這一點內(nèi)幕消息我還是可以打探得到的。實不相瞞,我是剛從吳公館回來,吳廷蓀已經(jīng)不知所蹤了。”葉雪山聽到這里,頭腦中立時打了個閃電,忽然就全都明白了。管住口舌沒有多說,他安慰了金鶴亭幾句,然后掛斷電話呆坐下來,飛快的把前因后果想了個通透——吳廷蓀那樣的大資本家,信用極高,一句口頭承諾都可以當(dāng)成支票來看,時間久了,為了快速生利,免不得就要倚此做些空頭買賣。買空賣空這種事情,只要銜接得好,當(dāng)然可以源源不斷的大發(fā)其財;可一旦某個環(huán)節(jié)出了故障,自然就要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導(dǎo)致全盤的崩潰。怪不得吳碧城昨夜做出了生離死別的樣子,原來是早有打算,已經(jīng)準(zhǔn)備到了最后關(guān)頭。這時,一名仆人輕輕巧巧的走了進來,詢問少爺是先睡覺,還是先吃飯。葉雪山心不在焉的進了餐廳,一邊食不甘味的拿了個糖燒餅,一邊低頭望向擺在桌角的晨報。將主版一排黑字大標(biāo)題反復(fù)的看了幾遍,他面無表情,心臟卻是大跳起來——真上報了!把糖燒餅放回籃子里,他起身回了客廳,將吳碧城送給自己的鐵皮盒子打了開來。他素來不把吳碧城當(dāng)回事,因為對方?jīng)]心眼,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拿起一張照片看了又看,他想自己也許以后再也見不到這個青年了——這個青年一直很認(rèn)真的犯傻,很用心的受騙。他忽然后悔到了無以復(fù)加的地步,因為他對吳碧城不好,他原來總是勒索吳碧城的零花錢,要了又要,害的吳碧城在家里要挨罵,挨罵過后還是沒錢,所以又很羞愧的不敢見他。他不知道吳碧城能否隨著吳廷蓀成功逃走,照理來講,要逃早就逃了,不該直到昨夜還耽擱在家。一定是事態(tài)已經(jīng)徹底失控,惡化的速度超出了吳廷蓀的想象!三小時后,報童在大街上狂呼號外:“吳廷蓀在塘沽跳海了!”吳公館已被警察包圍,吳家女眷一概不許外出。吳家少爺昨夜隨著吳廷蓀一起外出,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卻是離奇失蹤了。作者有話要說:余下六章番外已經(jīng)更新,敬請。3434、病...葉雪山知道“父債子償”的道理,雖然按照現(xiàn)代的法律,不能因為吳廷蓀已經(jīng)死了,就把吳碧城拘起來——但是,誰敢保證呢?所以他不敢大張旗鼓的四處尋找吳碧城,小打小鬧的尋覓良久,他一無所獲的死了心,懷疑吳碧城要么是跳海被魚吃了,要么是成功逃了。葉雪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一般不會對旁人留情。吳碧城在的時候,他不把對方當(dāng)一回事;吳碧城不在了,他追憶往事,卻是越思越悔。吳碧城和陳美情小玉仙那幫花蝴蝶不一樣,他和花蝴蝶們是個互相取樂的關(guān)系,合則聚,不合則散;他不缺少一只蝴蝶,蝴蝶也不缺少他這一朵花??蓞潜坛遣皇腔ê?,他本來又天真又正經(jīng),因為受了自己的招惹,才開始了戀愛。兩年來他愛的掏心扒肺憋氣窩火,愛的糊里糊涂磕磕絆絆。而自己最混蛋的一點,就是由著性子說不理他就不理他,最后一連把他晾了好幾個月。葉雪山心里有點難過,連著幾天沒有出門,又想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吳碧城這么干凈的人了——不是說吳碧城講衛(wèi)生,是說對方心里干凈。林子森發(fā)現(xiàn)葉雪山悶悶不樂,想要問個緣由出來。葉雪山被他問得煩了,急赤白臉的怒道:“別纏著我!”林子森愣了一下,心中忽然又恨又怕。一言不發(fā)的退了下去,他蒼白著一張面孔,在院子里來回徘徊,一圈一圈走得還挺快。葉雪山方才的模樣又像極了葉太太——葉太太那時候想甩了他,可他還癡心不改的伏低做小不肯離去,葉太太就輕蔑而又惡毒的告訴他:“別纏著我!”在理智上,林子森知道葉雪山只是在耍少爺脾氣,并不是真的厭棄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