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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顧雄飛交往交往,如果兩人瞧對了眼,自己正好省事了。顧雄飛放下電話,嘴上答應(yīng)的痛快,心里則是十分為難。沈五小姐算是自己從小認(rèn)識的“小meimei”,如果來了,自己自然應(yīng)該招待到家里來。只是家里沒有長輩,自己一個孤男,加上沈五小姐一個寡女,總像是有點(diǎn)不像話。當(dāng)然,家里房子是不缺少的,可是現(xiàn)收拾出一座空院子安頓沈五小姐,說起來也不大妥當(dāng)。除去這些問題之外,更要命的是家里住著個葉雪山。葉雪山好一陣歹一陣的,好的時候倒也罷了,可是歹的時候怎么辦?也無須他大發(fā)瘋,只要游魂似的在樓里走上幾圈,就夠沈五小姐看的了。沈五小姐是不能怠慢的,于是顧雄飛決定暫時把葉雪山藏起來。葉雪山雖然過去時常前來顧宅,可是一直沒有領(lǐng)略過花園里面的景致。這樓有個名目,叫做清涼軒,聽著都冷,非得夏天來住才有趣。樓中的布置,明顯是脂粉氣比較濃,家具也都是精致的小件,墻壁上高高低低掛了許多風(fēng)景繪畫。葉雪山上到二樓,進(jìn)了一間窗明幾凈的大起居室。玻璃窗全開著,幾枝綠柳隨風(fēng)拂動,濾過窗前大片陽光。葉雪山在一把硬木椅子上坐下了,頭上臉上全出了汗。阿南很歡喜,趴在窗前向外看,又收回頭來笑道:“這里比前頭的洋樓好得多!”葉雪山抬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然后對著阿南一笑。阿南轉(zhuǎn)身繞到他的后方,彎腰抱了他的脖子搖來晃去:“不想讓我們見人,那就不見好啦!反正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有吃有喝就行,你說對不對?”葉雪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側(cè)過臉輕聲答道:“對?!?/br>阿南又說:“樓下有好多點(diǎn)心,我去端一些上來。你等我??!”阿南快要成了旋風(fēng),腳不沾地的往下跑又往上跑。關(guān)上房門坐在锃亮的地板上,他讓葉雪山快來吃點(diǎn)心。葉雪山也坐了下來,就聽阿南自言自語:“這是棗泥還是豆沙?怎么嘗不出味道來?”隨即他的嘴唇有了觸感,是阿南把點(diǎn)心喂給了他。他咬下一口嚼了半天,最后也疑惑了:“豆沙?”阿南把余下半塊點(diǎn)心全填進(jìn)嘴里,然后含糊的說道:“管它呢,反正不是壞東西?!?/br>葉雪山也開始吃,吃的很慢,因?yàn)榘⒛弦恢痹诤退f話,他現(xiàn)在腦子不大靈了,非得用心傾聽才能領(lǐng)會。阿南快樂的連說帶笑,忽然又告訴葉雪山:“我長高了一寸,你看出來了嗎?”葉雪山搖了搖頭:“沒有?!?/br>阿南急了,拉扯著葉雪山站起來,面對面的緊貼了上去:“你瞧,別看我瘦,我吃的飯都用來長個子了,將來我肯定比你還要高?!?/br>話說到這里,他忽然沉默了,因?yàn)槿~雪山毫無預(yù)兆的擁抱了他。阿南垂下了頭,把自己整個兒的交給了葉雪山。兩條細(xì)胳膊摟住葉雪山的腰,他低聲說道:“等你把身體養(yǎng)好了,就去醫(yī)院戒嗎啡。戒掉嗎啡,多活些年,看我長高,好不好?”歪著腦袋靠上葉雪山的肩膀,他又說道:“只要你不打嗎啡,我就養(yǎng)得起你。到時候我們還回天津,我們兩個過日子。我不會嫌你瘋的,我都習(xí)慣了?!?/br>葉雪山微微低下頭:“阿南,你也瘋了嗎?”阿南仰起臉,輕輕親了他一下:“我沒瘋。這幾天夜里,總是大爺和你一個屋睡,我真不放心。要是夜里有了事,大爺能伺候你?我才不信!大爺什么都干不了,出個門還得讓副官給他擦皮鞋找帽子,干不了,還不讓別人插手,真氣人。我看他給你擦藥,沒輕沒重的,把水泡都蹭破了。”葉雪山輕輕推開了他:“你說的我都疼了?!?/br>阿南也松開了手,突然感覺自己的言語有些沉重。彎腰坐回地板上,他舔著嘴唇換了題目:“廚房今天都忙瘋了,說是家里的大師傅會做西餐,比正經(jīng)館子的手藝還高明。大爺晚上要請沈五小姐在家吃飯,我們也能跟著吃上一頓呢!”葉雪山看了他一眼:“你比我還饞?!?/br>阿南所言非虛,廚房西餐部的大師傅一式兩份做出飯菜,顧雄飛和沈五小姐在前頭談笑風(fēng)生,阿南和葉雪山在清涼軒內(nèi)也吃了個心滿意足。天都黑了,顧雄飛還是不見出現(xiàn),于是阿南歡天喜地的鋪床展被:“瘋子,今天我們睡一個被窩!”葉雪山剛剛打了一針嗎啡,這時就懶洋洋的先上了床。等到阿南爬上來時,他已經(jīng)淺淺的入睡了。翌日白天,顧雄飛依然是沒露面,他陪著沈五小姐去頤和園了。沈五小姐是女子學(xué)校里的運(yùn)動健將,千山萬水都不畏懼;顧雄飛更是力大無窮不知疲倦。這兩人湊在一起,頗有踏破鐵鞋的勁頭,一天走遍了頤和園。沈五小姐受了父親的影響,一直提防著顧雄飛翻臉,然而顧雄飛始終沒有翻臉的意向。從頤和園回了來,顧雄飛總認(rèn)為自己不能冷淡了沈?qū)④姷呐畠?,所以打起精神又請對方吃大餐看電影,直到深夜方歸。躺在床上似乎也沒怎么睡,就到了天明時分。顧雄飛不笑強(qiáng)笑,帶著沈五小姐爬西山去了。北平城內(nèi)城外,可玩的地方太多了,又趕上五六月份的好時節(jié),更是讓人興致勃發(fā)。顧雄飛早出晚歸,連著三四天都沒去看葉雪山。到了第五天夜里,他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握著個手電筒往后花園走,非要去看對方一眼不可。一路曲曲折折的進(jìn)了花園,他遠(yuǎn)遠(yuǎn)就見清涼軒里亮著電燈,及至走得近了,未見人影,先聽到一陣嘻嘻哈哈的說笑聲音。覓著聲音仰頭望去,他就見附近假山上的亭子里有兩個人,正是阿南和葉雪山。葉雪山站的老實(shí),一動不動,阿南卻是圍著他上躥下跳,是個親親熱熱的撒歡模樣。顧雄飛一晃手電筒,大聲喝道:“怎么還不睡覺?”阿南嚇得一哆嗦,差點(diǎn)一屁股跌坐下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轉(zhuǎn)向顧雄飛,他答道:“是……是少爺不肯睡?!?/br>顧雄飛大踏步的踩石階向上進(jìn)了亭子。伸手把手電筒遞給阿南,他攔腰抱起葉雪山,轉(zhuǎn)身就往下走。葉雪山無動于衷的直著眼睛,阿南則是偷偷撅了嘴,覺得顧雄飛是多管閑事。顧雄飛把葉雪山送回房內(nèi)床上,又脫了他的褲子去看下體。燙傷已經(jīng)痊愈大半,本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可他掰開對方兩條大腿,翻來覆去瞧個沒完。葉雪山是無所謂,阿南卻是感覺刺目,認(rèn)為瘋子的屁股都要被大爺揉成面團(tuán)了。顧雄飛離去之時,心猿意馬。因?yàn)槊魈爝€要外出,所以他得抓緊時間睡覺。如果不去看望葉雪山,那他現(xiàn)在早睡了;看過一趟回了來,他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