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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清江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

分卷閱讀17

    門下,他含冤之時,韓太師曾修書一封,交予趙王。

李鎮(zhèn)淵不知其中詳細(xì),先是有些疑惑,轉(zhuǎn)而去看韓軾。“都是舊事。”韓軾語氣淡然,擺擺手:“舉手之勞,不必再提?!?/br>
阮鳳邪這才坐下。

韓軾為兩人各滿上一杯。李鎮(zhèn)淵拿起杯子,一飲而盡,只覺得先苦后甘,倒有些后悔喝得太快。

卻聽一邊的阮鳳邪漫漫道:“觀茶形白毛茸然,聞茶香清鮮悠長,察茶色淺黃澄澈,品滋味醇甘甜爽,可是君山銀針?”

“正是?!表n軾點頭,又為二人滿上一杯:“這是第三道茶?!?/br>
李鎮(zhèn)淵嗜好飲酒,對茶道鉆研不深,不知有這許多門道,聽阮鳳邪講的觀、聞、察、品,這般細(xì)致,倒有種刮目相待的感覺。

三人飲過三道茶,韓軾開口道:“弟此番入京,是為應(yīng)舉?!?/br>
“應(yīng)舉?”李鎮(zhèn)淵吃了一驚,韓軾乃郡王出身,門蔭即為從四品下,根本無需科舉一途,便是秀才科上上第亦不過正八品上。

“弟在建康時,夜夢一大鳥紫色,五彩成文,飛下立于庭前梧桐,久久徘徊不去。告于祖父。大父言此鳥為鸑鷟,鳳凰之輔,我當(dāng)為帝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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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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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說的玄乎,倒有些神怪的色彩,李鎮(zhèn)淵只把它當(dāng)說辭,并不采信,口上卻道:“若真是如此,子隱入京便是天命所向,不可違抗了。”

韓軾嘆一聲,抬眼看李、阮二人:“神怪之說虛無縹緲,州上卻推舉我應(yīng)考秀才,與眾人一并送人尚書省。”

大理寺。

火把之光昏暗跳躍,將牢中的一切照出畸形的黑影,拉長變形,陰森恐怖。

鐘年被投入死牢已有十?dāng)?shù)日,只等著年關(guān)一過,便押去斬首。此處的陰暗潮濕比大理寺獄有過之而無不及,多年前受的眼傷復(fù)發(fā),這鉆心的疼痛自眼眶蔓延到腦仁,攪得他日夜不寧。

今夜又是漫長的一夜,但牢門外漸漸出來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終于在柵欄外停下。

他聽著來人衣飾窸窣作響,行走間帶起一兩聲輕咳,睜眼低聲道:“獻(xiàn)之。”

來人正是三皇子元琛,他身批一件深色大麾,肩頭的雪都不曾撣落:“紀(jì)成,別來無恙否?”

鐘年嘶啞一笑:“你看我可好?”

元琛不語。

鐘年背倚獄墻,身著灰色囚服,一派落魄模樣。

“今夜我來見你最后一面?!?/br>
“也好?!辩娔昶鹕?,隔著牢柵,與元琛正對:“你貴為皇子,本不應(yīng)屈尊前來,能顧念兄弟情分,已是極好。”

“是我無能,不能救你于水火。”元琛自責(zé)道。

“夜路行多,總有見鬼的一日,我倒也是解脫,先行一步罷了?!?/br>
“二哥昨日回京,揭舉鄭、史二人?!痹☆D了一頓,打破沉寂:“父皇命我查處二州刺史?!?/br>
“汝豫二州?”鐘年皺眉:“此行斷斷去不得?!?/br>
“為何去不得?”元琛追問道。

“這二州刺史是父親推介的,亦經(jīng)了我手,他二人秉性我最熟知,溜須拍馬的本事最高,欺壓誆騙的手段使得,下到州里,必是一方不寧?!?/br>
“舅父為何……”

“父親貪財,亦非一日,這二人獻(xiàn)得最多?!彼纸拥溃骸叭缃耠]右山南河南三道大旱,亂軍四起,天下值多事之秋。是非之地,非常之時,不可輕往,何況……”

“何況二哥方從那處回來,不知布下了何等天羅地網(wǎng),要取我性命。”元琛緩緩接道。二人對視,看見彼此眼中的堅決神色,半晌不曾言語。

紫宸殿。

昭昇帝看完手頭的奏折,扶著額頭:“老三病了?!币膊辉僬f一句,只是安靜地看著案前跪伏的元澈。

待元澈熬不住,微抬起頭,觀皇帝神色,昭昇帝方自案后起身,移步到元澈身前,把那奏折遞到元澈面前,元澈雙手接過,看著其上列數(shù)的一條條罪狀,正是說的鄭、史二人。他鳳目閃過冷光,雙唇緊抿,待昭昇帝出聲。元澈此時已在紫宸殿中靜默地跪了許久,自那日朝會,不出五日,元琛風(fēng)寒病重,不得上朝,昭昇帝旋即召他入宮,他便知這事還是要著落在他身上。

昭昇帝扶起元澈:“十四,你三哥病了去不得,朕心著實憂慮?!?/br>
他不過是在宮中掙扎求保全,原無奪嫡之想,趙、晉二王纏斗數(shù)年,他亦不曾好過。

元澈直覺得昭昇帝的目光難熬,仿佛芒刺在背,心道已是避無可避,對昭昇帝再行稽首之禮,緩緩道:“兒臣……愿為父皇分憂?!?/br>
老皇帝得了滿意的回答,長袖一拂,坐回案邊:“得子如此,朕心甚慰,你盡早出發(fā),不要有大的擾動?!?/br>
元澈抬頭,最后看了眼昭昇帝諱莫的神色:“喏。”

☆、第十二章

德佑三十五年,大寒。

大寒一到,天候便逐漸和暖起來,迎面吹著的雖仍是獵獵寒風(fēng),入目的也仍是銀裝素裹,到底是新春將近,眾人面上都沾些喜氣,不少人家紛紛掛出新刻的桃符,東西二市亦喧嘩非常。

李府家丁抬著步輦穿東市而過,又經(jīng)了幾坊,才在元澈府外停下。

李鎮(zhèn)淵撩起暖簾,見府門緊閉,門前冷冷清清,心中不由得納罕,他出得步輦,跨上臺階,抓起丹漆金釘銅環(huán),叩門兩次,半晌,才有一個青衣小童開了一條門縫,見是他,方才費力地推開大門,施禮道:“見過李將軍。將軍有何貴干?”

李鎮(zhèn)淵見這小童面生,并非上回見過的書雋,便問道:“十四殿下可在?”

他前幾日得了風(fēng)聲,曉得元澈替元琛去了汝州,心下又是驚訝又是焦急,卻給李重明禁足了五日,是以今日才得來尋元澈。

“回將軍,我家殿下早已出京了?!?/br>
“出京了?”這般快?李鎮(zhèn)淵一皺眉:“何時走的?”

“七日前?!?/br>
七日前?竟比自己所知的更早,

這小童見他面上懊惱,便問道:“將軍可是有要緊事?帶殿下回來了,某可代為轉(zhuǎn)告?!?/br>
李鎮(zhèn)淵擺手:“也無甚大事,你家殿下可說了何時還京?”

“殿下說,此去少則三旬,多則兩月。”

天子遣使巡按天下風(fēng)俗,黜陟官吏,本是隆重的事,可元澈竟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自己尚來不及同他道一聲珍重,來不及低語一聲“無人調(diào)護(hù),自去經(jīng)心”,便讓他一個人踏上了兵荒馬亂的路途。

元澈雖離了京,可年關(guān)卻照舊接近。

除夕夜飲過花椒酒,同父親一道守歲。年初二便和元憬韓軾等一眾好友一道吃酒,拜訪過京中高官,甚至同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