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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抬起頭,聲音冷冰冰的:“你想要我說什么?你在心里已經(jīng)判了我的罪,又何必逼我再說什么?”滿腔的怒火如同被當(dāng)頭澆了一桶油,理智被瞬間燃燒殆盡。子皓猛地一腳踹去,眼看著那個瘦削的身子跌落水中,還不解氣,上去又是幾腳,水花四濺。就算在南方,嚴(yán)冬的水還是冷得徹骨。那種冷是隱蔽的小蛇,細(xì)細(xì)的牙齒噬咬著每一道骨縫。子皓的鞋襪全濕了,冷得鉆心。但是一想到水里那個不識相的家伙比自己更難受,他又莫名地興奮起來,抬腳踩在那個正在努力試圖上岸的人肩上:“還頂嘴不?還頂嘴不?你丫就是欠揍!”文諾嗆咳著,抬頭看著那張孩子氣的娃娃臉。這不知從何而來的恨意要如何消解?誰能料到歸途中會遇到敵軍,那一枝翎箭射來時,誰又能料到吳鳴會護(hù)在文諾身前而中箭?“你TM這樣看著我干什么?你以為你是誰?掃把星!去死吧!”世子似乎被少年深不見底的眼神激怒到了頂點(diǎn),腳下用力,將那顆剛剛離開水面的頭顱踩得又回到水底。紫紅色鮮血從文諾鼻唇間再次涌出,在水中飄搖如柔軟綢帶,艷麗無匹。“殿下!”“???”子皓被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那個眉目清秀的內(nèi)侍一躬身:“吳將軍傷情有變化,太醫(yī)有請殿下前去察看!”“什么???你怎么不早說?好的我馬上過去!”世子殿下拖泥帶水呱唧呱唧一路飛奔而去,留下那個小個子內(nèi)侍與緩緩在水中坐起身的文諾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那內(nèi)侍才說出話來:“快起來呀,我?guī)闳Q衣服!”再打量一下文諾的身材,面有難色,“不過我的衣服你穿了恐怕嫌短呢!”離開了水,冷風(fēng)一吹,文諾方才被凍得幾乎麻木的知覺一一復(fù)活,不由咬緊了牙關(guān)。“算了你趕緊跟我走吧,短不短的先湊合穿——我說你今天是不是又沒吃飯?我也是忙昏了,吳將軍明明交代我好好照顧你的——”一邊走一邊絮叨的內(nèi)侍停了下來,有些吃驚地抬頭看著文諾,“你哭了?”少年轉(zhuǎn)開臉,內(nèi)侍只能看見那條優(yōu)美的下頜線,布滿細(xì)密的水珠。☆、第二十五章公元二OO九年。雪一直下,在這座南方城市中造成的直接效果是街上冷清得像大年夜,空蕩蕩看不到人,連擺攤的小販和乞丐都找地方取暖去了。手被凍得拿不住鼠標(biāo),文諾放棄了打游戲的念頭,開始仰臉望著對面樓頂上的大幅廣告牌發(fā)呆。“死小子你在這兒干什么?”忽然伸到后領(lǐng)子里的手雖然不是很冰,還是讓文諾整個縮了起來:“沒沒沒什么,放手啦危哥!”游危的手在他肩胛骨下方掐了一下,才離開來到他下頜上:“為什么不進(jìn)去?呆這兒是想冷死自己嗎?”“我工作牌弄丟了?!?/br>囧孩子悶悶的回答過后一秒鐘,游危放肆的大笑聲把一旁的門衛(wèi)嚇了一跳。一邊笑著,游大人一邊拽著小孩的手往門里拉:“你敢再笨點(diǎn)不你?沒工作牌就呆這兒凍著,你那么高智商是拿來澆花用的嗎?”遭遇的掙扎讓游大人有些意外,“怎么,不想進(jìn)去?”那雙深黑色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緒:“鳴哥呢?”游危愣了一下,隨即“切”了一聲:“小屁孩,原來你是別扭這個!你鳴哥忙著回答記者提問,沒空來管你,行了吧?”“我沒別扭------”那回答的聲音太低,以至于游危根本沒聽清,只顧忙著與門衛(wèi)交涉拿眼神殺人。其實(shí)在這場首映式開始前,就已經(jīng)有什么東西不對了。交流的時間慢慢在減少,兩人在一起時男人一而再的走神,隱藏在溫柔外表下的漠然,已經(jīng)明顯到了無法假裝不知道的程度。是什么占據(jù)了你的心,讓我再也觸摸不到它?會場里暖氣開得很足,有幾個上躥下跳的記者穿得太多,弄到滿頭大汗。兩人進(jìn)去的時候,正趕上有個記者在向吳鳴提問,關(guān)于前段時間那個緋聞。吳鳴還是一以貫之的未語先笑:“呵呵,這個問題,你該去問那個報(bào)道的記者,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啥時候就談上戀愛了,人家比我清楚哈!怎么說呢,我這樣的,應(yīng)該算是被戀愛吧?”大胡子在旁邊一陣狂笑:“小吳,咱還是被獲獎比較好,這個被戀愛沒啥好處,扔了它!”滿場歡笑。顯然人們都很欣賞小吳的綿里藏針與大胡子的直言不諱。唯獨(dú)文諾面無表情,只靜靜地盯著臺上的人看,目光渙散沒有確定目標(biāo)。大胡子,你外甥倒是想做強(qiáng)力膠黏牢人家,可那對象要是不粘鍋怎么辦?手機(jī)響了好一陣子,反應(yīng)遲鈍的小孩才慢吞吞將它從口袋里掏出來:“喂?”“你還好嗎?”大腦中一片空白。這個人,怎么會好像能元神出竅,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了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文諾的沉默似乎讓對方非常著急:“喂你沒事吧?還在首映式現(xiàn)場嗎?太悶了就出來,不過要小心,別凍著了--------”“你真啰嗦?!?/br>恢復(fù)正常的毒舌倒是讓那個人松了口氣:“我就是想確定一下你好不好,不知為什么有點(diǎn)心神不寧--------”“你不是傷了肋骨嗎?別說那么多話了,我很好,不用你cao心。”會場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不知是誰又成功地抖了個包袱。文諾咬了咬下唇,呼出一口氣,“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謝謝你的關(guān)心?!?/br>收起電話,突然搭到肩上的胳膊嚇了文諾一大跳。回轉(zhuǎn)頭,正對上游危那雙大得出奇的眼睛:“小屁孩,誰打來的電話?”“嗨嗨嗨住手啊---------”原來某個小屁孩很敏感,身子扭股糖一般在座位上歪來斜去。游危笑嘻嘻地繼續(xù)拿手指在他頸根腋窩肋下戳來戳去,哪肯住手。全場突然暗了下來。電影要開映了。游大人終于松開了手,小孩一時還是剎不住車,兀自靠在椅背上咕咕笑著。旁邊安全門的指示燈光正好照在那頎長的脖頸上,淺金色的汗毛根根分明,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惹得人食欲大增。血在剎那間全都涌了上來,游危吸血鬼般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慢慢俯下頭,吻向某個完全無知無覺的人頸根。一片漆黑。游危抬頭,看見一個修長的人影站在跟前。黑暗中看不清那人表情,只聽見他溫和的聲音在問:“不好意思,請問還有我的位置嗎?”“見鬼!吳鳴你丫是裝了雷達(dá)還是怎么地?”直到罵罵咧咧的希大人起身離開到另一頭去坐了,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