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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跟他硬來,一雙眼睛柔情似水,把謝萌章給迷得暈頭轉向的。曹云從生活,經(jīng)濟,現(xiàn)實各個方面,條條道道的給謝萌章分析了唐躍的事情,讓謝萌章正兒八經(jīng)的思考了一下,真的要這樣一個兒子,這不是一件玩兒的事情,唐躍不僅是個負擔,還是個責任,這個責任重大,關系著別人的人生。謝萌章平常是有些不著調,可他不傻,他聽曹云分析完了,才覺出自己多魯莽,難道他真的準備好擔負一個父親的責任了?又或者說,他準備像養(yǎng)個寵物一樣養(yǎng)著唐躍?唐躍是人,不是寵物。謝萌章明白過來了,曹云也滿意了,拍了拍謝萌章的肩膀:“三天之內啊,謝萌章,你把他處理了吧。另外王阿姨說了,他們可以資助唐躍一段時間的生活?!?/br>兩個人又親熱了一會兒,謝萌章就滿腹心思的回家了。聽見門響,唐躍趕緊的把拖鞋放到門口,又趕緊的倒了杯水遞謝萌章手上,像只忠心的小狗。謝萌章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唐躍,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br>唐躍就跟他面前站著,也不坐,像根竹竿插在地上。“是這樣的?!敝x萌章不敢看他希翼的眼睛:“你看你還有沒有什么親戚?”唐躍不說話,只是傻站著。“你看,不是我不愿意養(yǎng)你,可是你看吧,我也沒什么錢,而且我真的擔不起這個責任?!碧栖S就還是喊他:“爸爸,我只要一口飯就可以了?!敝x萌章:“你又不是動物,不能只吃喝拉撒吧?你得受教育,得依附于社會。我并不能承擔這個責任。”謝萌章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br>謝萌章見他不說話,就自顧自的安排:“我給你買火車票,你回云南,另外我還給你兩千塊錢。你給我個地址,我還能資助你兩年。現(xiàn)在去收拾東西吧!”唐躍聽了這話,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不回去,我已經(jīng)沒家了,餓都要餓死在這里!”謝萌章聽了就生氣:“你還真是個瘋子啊?!我怎么沒看出來呢?!”“我不是瘋子,你才是瘋子,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重新覺得有希望,也不會放棄去死,都是你,現(xiàn)在我連死都不愿意死了!”唐躍大聲吼著,夾雜著鄉(xiāng)音,他的話謝萌章只聽懂了大半,可還是出了一身冷汗,他聽到那個死字,害怕這個半大小子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好好好,你先停!”謝萌章軟下來:“你為什么不愿意回去???我給你錢啊,在哪里不是一樣的生活?”“我……”唐躍張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不能回村里,回去也會被人打死的?!薄盀槭裁窗??”謝萌章也急了。唐躍蹲在地上,露出絕望的神色:“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作者有話要說:同時更兩個文好累啊..第4章唐躍唐躍近乎癲狂的狀態(tài)讓謝萌章心底那股子善良勁兒又出來了,他蹲在唐躍身邊摟住他小小的身軀:“不怕,不怕,告訴我,老爸給你出頭!”不自然的,他又將這個帶著絕望感的少年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唐躍慢慢安靜下來,就是不肯講話,面帶戒備地看著謝萌章。“誒,你總得告訴我啊,給我個正當?shù)睦碛伞2蝗晃疫€得攆你走!”謝萌章一邊哄一邊還得嚇唬。唐躍就是死抓住自己胳膊不說話?!斑@樣吧,如果你說出來,確實沒地兒去,我就收留你。”唐躍就盯著他:“你發(fā)誓!”謝萌章點頭:“我發(fā)誓!”謝萌章生得白凈,表情誠懇的時候看起來很值得信任。唐躍橫豎也沒有其他選擇,就索性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他出生在云南省的一個農(nóng)村,窮山惡水。他老爸家本來就窮,后來討了房媳婦,就更窮了。周圍的親戚本來就和他們走得遠,爺爺奶奶年紀老,更是顧不上他們家。窮就窮點吧,其實也沒啥,可就是最近這兩年,村里興起了外出打工,家里還一畝幾分地也種不出金子來,唐躍他爸媽就去沿海地區(qū)打工去了。起初幾年也掙了些錢,一家人的日子也勉強過得下去,可是唐躍考上了縣城的高中,這是個喜事,卻又是一大筆的開銷。他爹娘為了給他湊學費,也是抓破了腦袋,后來聽說黑市賣血挺來錢的,兩口子仗著還年輕,身板兒壯就跑去賣血。可是誰也沒想到,他們這一賣血,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兩個人也不知道是誰,感染了艾滋病,而且還相互傳染上了。艾滋病啊,這個病在農(nóng)村人看來,那得多嚇人。兩口子在醫(yī)院檢查出來的時候病情已經(jīng)惡化得不得了了,手指劃破個口子,能流一盆的血。家徒四壁,還得了絕癥,還有什么比這個更絕望的,兩口子回了家鄉(xiāng),把唐躍也從學校里叫了回來,把這件事情說了。一家人本來就苦楚,可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和快村子里的人就知道了這件事,這還了得,農(nóng)村人嘛,難免有點迷信愚昧,特別是老一輩的人,覺得這艾滋病就是瘟疫,當然是不肯讓他們在村里住的。他們一家人,只要出門,就會被石頭砸,被人從后背套脖子打,讓他們滾出村子去。唐躍為這事兒沒少跟人打架,可他爸媽不行,他爸媽那身子骨,讓人碰一下就能倒的。唐躍他們家種出來的菜都是沒人買,一家人完全陷入了絕境,這個時候那些親戚比普通人還不如,一見他們去,就拿大掃把趕。唐躍要照顧父母,自然不能再去上學,一家人死死的守著田地,也算沒餓死。可這事情還沒算完。大概半年前的一天夜里,唐躍他們家起火了,連他父母和屋子都化成灰了,他當時睡在外間,又因為離水缸近,等到醒的時候屋子里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他扯開嗓子喊了幾聲,也沒聽到他爸媽回答,他就裹著濕被子亂竄,結果竄來竄去倒是竄出了門??赡腔饎?,是再容不得人進去了。山村里這樣的動靜早就惹得一大片的人圍觀。可那些村民只是遠遠的看著,指指點點,嘻嘻哈哈,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著潑一盆水,幫著救一下人。唐躍就絕望了,不是說山民淳樸嗎?不是說人性本善嗎?都是他媽的扯淡!他眼前是自家房屋在烈火中燒成灰燼,唯一讓他欣慰的,他沒聽見父母的掙扎尖叫。這樣也能安慰自己,他們是在睡夢中去的。“就這樣,我家沒了,可只要我在村子里任何一所房子面前,就有人拿石頭砸我?!碧栖S還是蹲在地上,他倒是沒哭,可能早就把眼淚哭干了:“我只能日日夜夜蹲在我家田地上?!薄昂髞砟兀俊敝x萌章輕聲問?!昂髞矶撞蛔×?,就走了唄,一路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