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再走么？我把藥喂完再帶點換洗衣服?！?/br>
何慕很干脆：“可以，給你十分鐘。小宋，你在這里看著?！?/br>
住房像是八十年代留下的，幾乎沒有采光和通風(fēng)。陳廣跪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喂他母親吃飯，菜是極普通的家常菜肴，營養(yǎng)搭配得非常適宜。

宋希誠冷眼看陳廣喂完了飯，從五斗柜里拿出個小包，收拾了些衣物，又低頭和他母親絮絮叨叨交待了些什么。

“走吧，警官?！标悘V竟然還笑得出來，頗有些如釋重負(fù)。

宋希誠點頭，給他銬上手銬。

出于保密原因，他們并沒有開警笛，一群人悄無聲息地回到Y(jié)市分局。

“頭，人已經(jīng)抓到了，請求下一步指示?！辈恢缽氖裁磿r候開始，何慕開始充當(dāng)起他們小組和齊寧的聯(lián)絡(luò)人。

齊寧在電話里說著什么，聲音很小，宋希誠只能分辨出幾個模糊的字眼。

“IP地址，詢問，寬大處理，主犯……”

何慕點頭：“我知道了，所以頭覺得誰來負(fù)責(zé)審理比較合適？”掛了電話，何慕笑笑：“小宋，你主審，我副審，慎言記錄。”

“??？”宋希誠極少負(fù)責(zé)審訊，連連搖頭，“還是算了吧，這個案子我雖然一直跟著，但是對案情了解的還不深刻，要不然這樣，讓慎言副審，我來記錄吧？”

何慕搭上他的肩膀：“既然頭讓你主審，你就試試，不要辜負(fù)他的期望，恩？”感覺到宋希誠微微顫了一下有些抗拒，他笑瞇瞇地收手，“案情緊急，時間拖久了，恐怕主謀會有所警覺，事不宜遲，那我們就趕緊開始吧?！?/br>
審訊室里，陳廣面無表情地坐著，看著自己的指甲。

“姓名?！彼蜗Ｕ\的聲音冷冽。

“陳廣?！?/br>
“年齡?！?/br>
“19?！?/br>
宋希誠有些驚訝地看他，很難想象這么一個高胖木訥的男人竟然才剛剛成年，說他30歲恐怕都是有人信的。

“你的職業(yè)?！?/br>
“自由職業(yè)者?！?/br>
“對于B市銀城東苑小區(qū)發(fā)生的謀殺案，你有印象么？”或許方才見到了比較溫情的一幕，宋希誠對陳廣很難有太大惡感，決定開門見山。

陳廣表情僵硬了下，連兩腮的咬肌都有些變形，最終狠狠地點頭。

“是我做的?！?/br>
很好，看起來很順利。宋希誠乘勝追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你想好好表現(xiàn)爭取寬大處理么？”

陳廣慘淡地笑笑：“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哪里還有什么寬大的可能性？”

宋希誠與何慕對視一眼，都感覺好像做不了主。

“怎么辦？”

何慕眨眨眼睛：“不然……你打電話給頭請示一下？”

“??？還是你打吧？”宋希誠下意識地拒絕。

何慕伸個懶腰：“你是主審，與上面溝通是你的責(zé)任吧？小宋，在大多數(shù)時候，逃避責(zé)任可不是一個好習(xí)慣啊?！?/br>
宋希誠見他意有所指，苦笑：“我就知道……太聰明會折壽的，何慕！”

說起來也蠻久沒有聽到齊寧的聲音了，宋希誠還是緩緩掏出電話，手卻被何慕按住了。

“用我的吧，我有漫游套餐?！?/br>
宋希誠狐疑地看他一看，還是撥通了齊寧的電話。

那邊接的很快：“何慕，什么進展？”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起來并沒有休息好，又或者喝了太多的咖啡。

宋希誠努力收斂心神：“是我，宋希誠?！?/br>
齊寧沉默，宋希誠只好自顧自地問：“我們在審訊陳廣，如果他提供給我們另一個嫌疑人，還有幕后黑手的情況，他有可能會輕判么？”

“再輕也是個死緩，畢竟那是故意殺人?！饼R寧不假思索。

“如果是有值得寬恕的作案動機呢？”

“那要看他提供的線索有用到什么地步了，但一般情況下，不是死刑就是死緩?！?/br>
雖然知道齊寧看不見，但宋希誠還是勉強勾起嘴角：“好，我知道了。再見?！?/br>
放下電話，宋希誠看著陳廣的眼睛，誠懇道：“你家里還有病重的母親，活下來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很可貴么？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現(xiàn)在年紀(jì)輕輕死了，你母親怎么辦？”

陳廣把臉埋在手里，顯然心理防線在慢慢崩潰。

“如果你給我們提供有價值的線索，算是立功情節(jié)，很有可能法院會從輕判決，雖然最好的情況是死緩，但是你到獄中好好表現(xiàn)，也許死緩就會改無期，無期會改成20年，十幾年。你才19歲，人生的可能性還有很多。”

“何況……”宋希誠陡然嚴(yán)肅下來，口氣冰冷，“你的母親和死者差不多大吧？你有沒有想過，她可能也有兒子，而她為了她的兒子在這么大的年紀(jì)還辛苦工作，為了你的貪欲和無知，你殺掉了一個生命也毀掉了一個家庭，難道不是這樣嗎？還有那個嬰兒，才八個月，不會說話也更不可能指認(rèn)你們，你們殺掉他是為了什么？他的父母至今還走不出陰影，而如果你現(xiàn)在態(tài)度消極，你就會讓另一個兇手和主謀逍遙法外，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被害者還有你自己的母親，你對得起誰？”

陳廣沉默了片刻，最終抬頭：“我招供，但請警察同志務(wù)必要向法院和檢察院交代我的立功情節(jié)，就算依然判我死刑，我也認(rèn)了。”

宋希誠和何慕對視一眼，何慕繼續(xù)詢問：“你知道另一個案犯的名字么？”

陳廣搖頭：“規(guī)矩是定好的，為了避免日后的麻煩，也是防止互相出賣，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這個規(guī)矩是誰定的？”

陳廣瑟縮了一下：“回歸者。”

☆、第八章

宋希誠有些驚訝，何慕直接一下子噗嗤笑了出來。

“施瓦辛格看多了吧？回歸者……我還終結(jié)者呢?！?/br>
“他是什么人，你又是通過什么方式知道他的？”宋希誠沒有覺得可笑，只是好脾氣地繼續(xù)詢問。

陳廣臉上露出一種很奇怪的神情，有些懼怕又有些崇敬：“因為我媽癱瘓了，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不好，自己小時候讀書不行所以如今也找不到什么像樣的工作。沒有辦法，我就只能每天在路上游蕩，天氣熱了就到網(wǎng)吧里去坐上幾個小時，打游戲，在虛擬的世界里我是強者，可以毫不費力地得到幾千幾萬幾億的財富。有的時候我也會上上論壇，在那些論壇上我可以隨意宣泄自己的情緒發(fā)泄自己對社會對生活的不滿……”

“你在某個論壇上碰見了他？”宋希誠理所當(dāng)然地問道。

陳廣點頭：“差不多吧，準(zhǔn)確的說我和他是在游戲里認(rèn)識的。他的游戲玩得非常好，幾乎戰(zhàn)無不勝，由于經(jīng)常組隊，便加了他的QQ號，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