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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盆花開著嗎?——您明白他的用意嗎?” 宋星文皺眉深思著說:“他本意是想提醒你,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跑偏了;可有時候他也借這個信號,來了解他能不能接近你。” 戴巧珊眼神一弱,笑道:“您一眼勘破,不愧是專家!” 宋星文靜默。這么說來,段正業(yè)對心理領(lǐng)域的感受其實相當(dāng)敏銳?!巴低叼B(yǎng)”,興許是他不希望戴巧珊花太多精力來照料它,但更大的可能是,怕她干脆把它抱進(jìn)房間,時間一久,戴巧珊看熟了,它就會失去提醒的作用。 他咀嚼著戴巧珊的前一句話,越理解,越驚訝:“所以你常常陷在各種戲里不出來,也是因為他心底里有這個愿望?” 戴巧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人都有私心,在‘卷柏開花’這件事上,我的私心跟他的一樣。我們都希望清醒和對方相處,但這不可能,我們……宋大夫,請您靠近我一步?!?/br> 宋星文應(yīng)聲朝她挪了一步。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從提腳起,到離她更進(jìn)一步的地方站定為止,這個過程中,戴巧珊的神情驟變。她就像看到厲鬼,渾身顫抖,臉唇發(fā)白,一手“嘭”地抓上露臺邊緣銹跡斑斑的鐵花欄桿,仿佛在強迫自己不要尖叫著跑開。 同時,她的眼睛在自動閉合,而她本人卻在拼命地睜開它們。仿佛那是一層幕布,一旦合上就可能穿越到一個戲劇空間一般。而對于演員來說,戲劇空間,無異于真實的世界。換句話,戴巧珊在抵抗自己進(jìn)入“另一個世界”的本能。 宋星文小心翼翼:“你在我臉上看到了什么?” 戴巧珊猛烈換氣,眼睛里一顆顆地滾出淚來,但她堅持著一眨不眨。渾身發(fā)著顫,她還是盡可能壓平聲音答道:“有一個秘密……”她皮膚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把手指放在柵欄鐵銹上磨,但好像這一點刺激并不能很好地“挽救”她。很快,宋星文眼看著她干脆抬起手肘,往她扎著紗布的肋骨上頂撞。伴隨著她身體的猛一抽搐,她低低痛叫了一聲。 連宋星文都咬緊牙關(guān),而她似乎對他的恐懼,因此降低不少。只見她微微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繼續(xù)對他坦白。 “從,10年前開始,后來,越來越厲害……” 似乎每個字都要花掉她全身的大半氧氣和力氣,她一字一艱難地說:“如果有人對我……有強烈的侵入意圖,比如說,想要攻擊、利用我,或者……有親密欲望的索求……不論多隱蔽,我都能感受得到……會非常害怕。如果他們碰到我,而我恰好不在別的角色里,我就會像掉進(jìn)一個沒有底的黑洞。再之后,就像做了個夢。夢里,總是在一處片場,有故事正在拍攝……我,入戲成了別人?!?/br> 宋星文窘了一下。因為戴巧珊向來對他的觸碰,包括眼下對他的存在,也同樣忌憚。大概他一心想要對她的內(nèi)部世界刨根問底——而這,的確也是一種“侵入意圖”。 他想要后撤一步,但又怕戴巧珊必須在這樣的壓力下才能獲得通曉“兩界”的覺知,他只好保持原地不動,眼睜睜看著她持續(xù)地在怖愄中掙扎。 宋星文:“是什么樣的片場,還有,拍的什么。” 戴巧珊:“有時候我欠人很多債,不停地還他們錢;有時候我又成了義務(wù)勞動者,有做不完的服務(wù)工作?!?/br> 宋星文費解地猜測著這兩種狀況:“能想起來對方是什么人嗎?” 戴巧珊搖搖頭:“戲里的身份不確定。除了有段導(dǎo)參與的內(nèi)容?!?/br> 宋星文:“嗯,詳細(xì)說說?!?/br> 戴巧珊:“通常都是親密戲,吻戲和床戲占大部分,也有單純擁抱說悄悄話的時候……”她頓了頓,“我是女一,他是導(dǎo)演,男一,是故事里的人,或者正在和我合作的男演員。他指揮調(diào)度,為了讓戲的質(zhì)量達(dá)到最好;我作為他的演員,賣力表演,因為他如果能高興,那就表示我們共同的創(chuàng)作有了好的結(jié)果?!?/br> 宋星文:“那你怎么‘回來’?導(dǎo)演喊‘Cut’?” 戴巧珊:“就像正常睡醒……”這時,不知是不是因為最恐怖的東西已講完,這時的她面對他,瑟縮,眼神卻有了不少力量。她說,“……睜開眼,回到我們這個世界。” 宋星文思熟慮了一番,說:“我想給你一個擁抱,但你接受不了,只好算了!” 戴巧珊勉強笑了笑:“謝謝您理解?!?/br> 宋星文:“剛才你說,段導(dǎo)想要的總‘不能兩全’,就是指這個吧?因為你不能被接近,所以你們本該最坦誠最親近,但你們——主要是你,躲進(jìn)了別人的身份;也因為你‘換了身份’,他不得不把自己變成和你那個身份對等的另一個人?!?/br> 戴巧珊一怔,像不期得到了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并因此又聯(lián)想到別的問題。也許她聯(lián)想到的是,那種境況下,段正業(yè)的心境。他從她這里得到的回答,總是全對,又全錯。 戴巧珊眼神傷感,理智卻始終在線。她抓著鐵欄桿吃力起身,后退了幾步,回到一個免受宋星文“脅迫”的安定環(huán)境里。 宋星文松了口氣,想到另一件事:“對了,你一直說的‘甲方’,是不是那個,他閃婚閃離的前妻?” 戴巧珊一呆,重新把手抓到欄桿上,深呼吸后點頭承認(rèn):“您果然都知道——呼延晴?!?/br> 宋星文用一種明晰的目光看著她:“不要擔(dān)心,我會陪你一起面對錯了位的這些事,這是我的職責(zé)——再借問一句,那位‘甲方’都跟他離婚了,究竟還有什么誘惑,是她能給而他不能拒絕的?” 戴巧珊一手死死摳住同樣油漆剝落、銹跡刺手的欄桿,另一手暗暗在身側(cè)揪緊,眼圈又紅了:“呼延晴說,是‘懲罰’?!?/br> 第59章 不速之客 眾多新片云集的10月國慶檔,前三天的收視, 第一集前10分鐘從1.8沖到2.6,之后每一集穩(wěn)定在2.1左右;網(wǎng)絡(luò)播放量從單集2000多萬起,每天穩(wěn)定新增在20%以上。 視頻網(wǎng)站的負(fù)責(zé)人打電話給段正業(yè),笑說:“看看這數(shù)據(jù),都用不著刷!” 為此,段正業(yè)帶著公司負(fù)責(zé)公關(guān)和外聯(lián)的幾個干將,又去了一趟甲方爸爸們處,輪番感謝,外加為將來的合作相互投名。 酒精上頭又傷肝,奈何人間就過這一橋。 幸運的是,段正業(yè)恰好最近也好這一口,就算不為工作,他每晚還自斟自飲到微醺;既然是為工作,那就更沒什么好說的了。什么肝,拜拜吧!大伙兒都這么過,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么一來,段正業(yè)在公司內(nèi)外,分別收獲了“比員工拼得多的老板”和“實心眼的實在人”兩大俗掉渣的稱號。 段正業(yè)沒有什么要抱怨的,跟他合作的人,包括他自己,收益都在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