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沒有人能護著她。

    江現(xiàn)掃一眼付西然。她穿著毛茸茸的白色睡裙，長發(fā)柔順地披散在肩后。臉白白凈凈，眼眶因委屈微紅。唇角很不開心地耷拉著，站姿不太自然。

    “坐下。”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付西然揉揉眼睛，扶著桌子慢慢地坐了下去。

    江現(xiàn):“你這個年紀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需要我教你嗎？”

    付西然捏緊了盒子:“江現(xiàn)哥哥，我、我真的沒有！”

    江現(xiàn)：“上次考那么差，原來是因為早戀?！?/br>
    “我……”

    江現(xiàn)：“跟他分手，以后保持距離聽見沒有？巧克力也不許吃。想要叫李嬸買?！?/br>
    付西然想辯解，但知道他不會信自己的，繃著嘴角無聲抗議。

    江現(xiàn)：“你才多大？連幾道數(shù)學題都做不明白，懂什么情情愛愛？”

    聽到這，付西然睫毛顫了顫，抬眼看著他：“江現(xiàn)哥哥，我不是小孩了?！?/br>
    她的喜歡算什么？她的放棄算什么？她的難過又算什么？現(xiàn)在她喜歡的人竟然說她不懂情愛？

    付西然執(zhí)拗道：“我很快就十八歲了，我明白什么是喜歡，喜歡和數(shù)學題不是一回事，喜歡是想和一個人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你才什么都不知道?！?/br>
    話音落下，室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

    江現(xiàn)臉色難看。他沒想到付西然為了她的小男朋友，竟然敢跟他頂嘴。

    昨天還鬧著跟他一起去公司，今天就要一輩子跟別人在一起了？

    她還那么小，現(xiàn)在居然義正言辭告訴他什么是喜歡。誰教她的這些東西？她那個小男朋友？

    付西然瞄一眼江現(xiàn)，被他的臉色嚇到。她立即垂下眸子，兩手背在身后，很緊張地攪在一起。

    心里有點怕，但并不想服軟。她一定要他知道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也只是比她大七歲而已，七歲有什么了不起。

    片刻，付西然鼓起勇氣再一次抬眸瞅他，手心里全都是汗。他卻把臉別開了，站起來。

    她沒反應(yīng)過來，視線跟著他，眼睜睜看著他拿過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秒針滴答轉(zhuǎn)動。

    付西然目光落在門板上，門安靜矗立在那，紋絲不動。

    她后知后覺跑過去，外面早就沒了江現(xiàn)的車。

    江現(xiàn)是生氣了嗎？

    他會不會不要她了？

    付西然癟癟嘴，眼淚一下子出來了。

    -

    許久，李嬸推開臥室門出來。沒看到江現(xiàn)，桌子上晚餐看樣子也沒被動過。她快步過來壓低聲音問付西然：“你哥哥呢？”

    付西然眼睛通紅，一開口就哽咽了：“他、他好像離家出走了?！?/br>
    李嬸：“……”

    第17章

    張?zhí)刂焦镜臅r候就發(fā)現(xiàn)今天氣氛不對。

    江現(xiàn)辦公室里煙味撲鼻，丟了一地煙蒂。江現(xiàn)坐在辦公桌前，衣服還是昨天那件，手邊半杯咖啡。

    他第一反應(yīng)是，完了，肯定出大事了。

    前幾天一個項目出了差錯，損失慘重，江現(xiàn)云淡風輕，根本不當回事。

    昨天又出了事，牽扯到公司名譽。江現(xiàn)天不亮就飛去了B市。當時雖然臉色不好，但看上去好像也只是因為沒有睡好？處理完事情就匆匆趕回家了，沒有什么異常。

    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讓他大半夜一個人回來加班，留在辦公室抽煙抽了整夜？

    張?zhí)刂桓壹毾?，壓低聲音，隨手指了個助理過來清理地板。

    江現(xiàn)抬眸掃他一眼，他趕緊過去，像往常一樣跟他報備日程安排。

    一邊說，一邊留意著江現(xiàn)的臉色。

    從頭至尾江現(xiàn)都神色淡淡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張?zhí)刂唤麘岩伤遣皇歉緵]有在聽。

    念完了日程表，江現(xiàn)半天沒出聲，緩緩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就這么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張?zhí)刂絹碓届?，越來越忐忑……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暗暗回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想來想去，好像也只有一個家教的事。前幾天江現(xiàn)突然讓他找個家教，提的要求特別得高。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于是讓自己表妹林枝枝暫代，當時江現(xiàn)也同意了。

    沒想到還沒過去幾天，林枝枝就被辭了。雖然工資給的豐厚，但林枝枝接錢時臉一直臭著。他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問了又問，林枝枝什么都不肯說。

    后來江現(xiàn)交待他不必再找家教，待他的態(tài)度一如往常。他以為這一茬算是揭過去了。誰知道還會有今天這么一遭。

    張?zhí)刂o邊際地想著事情，江現(xiàn)忽然道：“張?zhí)刂阌袀€孩子吧?！?/br>
    張?zhí)刂读艘幌拢c頭。

    江現(xiàn)：“多大？”

    張?zhí)刂骸笆吡?，上高中?！?/br>
    江現(xiàn)背往后靠了靠，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頂著這樣的眼神，張?zhí)刂唤行┬幕?。這是怎么了？在鋪墊什么嗎？難不成要解雇他？

    江現(xiàn)看了他一會，從煙盒里磕出支煙點燃，似乎在斟酌怎么開口。

    完了，看這架勢好像真是要解雇自己。張?zhí)刂亩紱隽恕?/br>
    良久，江現(xiàn)彈彈煙灰，一臉高深莫測地道：“你家小孩，早戀嗎？”

    張?zhí)刂?“……”

    張?zhí)刂鴮嵣盗艘幌?，沒料到江總會問自己這種問題。接著心里微微一動，聯(lián)想到江現(xiàn)那個十幾歲的“meimei?！?/br>
    江總meimei早戀了嗎？

    “早戀……是有過?！睆?zhí)刂q豫著說：“青春期嘛，談個戀愛正常，十幾歲也不小了?！彼掀啪褪窃鐟?，所以對早戀這回事很看得開。不能說支持，但也不反對。

    “正常？”江現(xiàn)立刻沉下臉，眼瞇了瞇。

    張?zhí)刂粍C，意識到自己站錯立場。馬上改口：“可是學生還是應(yīng)該以學習為重，考個好大學才是正經(jīng)，戀愛大學再談也不遲。早戀還是要管管的?！?/br>
    “嗯。”江現(xiàn)這才稍微緩和了臉色，沉吟片刻：“怎么管？”

    “這……”張?zhí)刂聊チ艘魂嚕骸岸嚓P(guān)心，多看著點？也不能太嚴了，現(xiàn)在的小孩自尊心強，越嚴越要反抗，罵兩句都罵不得。我親戚家里一個小女孩，早戀被她媽發(fā)現(xiàn)，說了幾句就離家出走，怪她媽把她和男朋友拆散了……現(xiàn)在的小孩啊，膽子都大得很。”

    江現(xiàn)擰了擰眉心。

    張?zhí)刂詾樽约河终f錯了，不安地閉了嘴。同時心里想著，江總的meimei早戀，按江總這脾氣，該不會把meimei打了一頓吧？上次江總帶來meimei到公司寫作業(yè)，小姑娘寫不完作業(yè)他就不給吃晚飯，狠是真的狠啊。

    瞧今天這情景，沒打一頓也差不多了。

    江現(xiàn)把煙摁滅：“繼續(xù)。”

    張?zhí)刂D了頓，絞盡腦汁地編場面話：“應(yīng)該好好談?wù)?，耐心講講道理。十幾歲不小了，心里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