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

“那你算是我的婆家還是娘家？”

臣之挑挑眉“站小沐那邊是婆家，站你這邊可以是娘家。”

“有時間帶我去給阿姨掃掃墓吧，聽宣木說，你們的mama是很了不起的人，可惜沒有緣分和她見一面?！笨籽懦弥@個機會，想要更加深入一下他們的過去。

一提到mama的事情，臣之眼神黯淡了下來，笑意漸漸斂去“她會很開心的，小沐長大后也沒有去掃過墓?！?/br>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孔雅敏感的感覺到了什么情緒，隨即轉變了態(tài)度“沒關系，下次等到時機對了，我們一塊去?！?/br>
被孔雅這么一提及，臣之想起來，他也很久很久沒有看過mama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看她。

他把孔雅往里面推“快去量一下尺寸吧，我在外面等你?！?/br>
在一個陰雨天，大浪一個接一個的拍打在岸邊，波濤洶涌，海風朝四周散開，拂過岸邊黑色的雨傘，雨絲飄過黑色的風衣，留下一點點的痕跡。

臣之把一張合影從口袋里拿出來，上面是宣木和孔雅，孔雅溫柔的靠在宣木的肩膀上，兩個人怎么看都是十足的般配。

手指輕輕松開，照片飄入了海里，很快就被浪拍打的沉入海底，消失不見了。

“媽，我把小沐和你未來兒媳婦的照片給你看了，很漂亮吧，他們很快就訂婚，雖然您沒能看到，但是看照片都該欣慰，這個女孩很好?！?/br>
臣之俯下身來，請捏了一掌心的沙，放在一個塑料膜里面包好“媽，當初我沒能及時知道您的骨灰被灑在這片海里，如今我把這把沙帶回去，放在您的墓里吧。兒子這輩子不孝，答應過您照顧好小沐，還是讓他吃了這么多苦，還承受了更多的壓力。現在迷途知返了，我答應您，讓他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孩子，下輩子快快樂樂的，平凡安康?！?/br>
浪花打濕了他的鞋子和褲腳，黑傘落在沙灘上，頹廢狀的坐下來，眼淚顆顆落下，卸下了偽裝很久的面具。

喉嚨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只能努力吞咽著，手胡亂的擦了擦臉頰“我是很愛他，不能騙您，只能騙騙自己。”

回應他的只有一陣陣的海浪聲，還有呼呼的海風聲。

“我不會再讓他跟著我錯下去了，那小子笨，別因為我再傻下去了?！闭f完無力的躺在沙灘上，雨絲尖針似的打落在他的皮膚上“媽，對不起，我錯了……”

從海邊回到這個城市所在的房子里，空蕩蕩的房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另一個人把這份空曠填滿。

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睡了多久，一覺醒來，渾身上下惹得難受，口干舌燥，煩悶的不得了。

“別掀被子?！倍吺煜さ妮p語，毛巾輕輕的擦拭著臉頰，帶來了短暫的涼爽。

“小沐……”臣之緩緩的睜開雙眼，模糊的輪廓，但是還是認得出來是誰，安下心來又重新閉上了眼。

再次醒來的時候，拿掉額頭上的冰毛巾，一身的汗，被窩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火爐了。

走出臥室的時候，就見客廳里蹲著一個人，蹲在茶幾旁邊，手指點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

“你在做什么？”臣之站在他身后彎下腰盯著屏幕，宣木嚇了一跳，一轉過頭來，腦袋把臣之撞到了沙發(fā)上“你沒事吧。”

臣之捂著臉頰，淡定的搖了搖頭“你什么時候來的？”

“小馬打電話給我，我猜你在家，來了才知道你發(fā)燒了。”宣木伸手摸了摸臣之的額頭，神情滿是內疚“你別管我的事情了，看你累的都病了?！?/br>
“衣服應該到了，你試穿過了嗎？”臣之像是沒有聽見了似的，拿起茶幾上的筆記本，上面記了他所有要做的事情。

“昨天你去哪里了，誰都找不到你?！毙疽沧灶欁缘膯栔?，那本筆記本都他看過了。

說實話，看了心里就不舒服，里面對于置辦這些事情，有些宣木自己都不清楚要這么做，結果臣之記錄的清清楚楚。

“不告訴你。”難得調皮的如此回應。

宣木撲哧一笑，坐在地上“不說就不說吧，要喝粥嗎？”宣木把保溫壺里的皮蛋瘦rou粥倒出來，還帶著溫度，散發(fā)出熱氣。

“你做的？”喝了一口就知道不大可能是宣木做的，果然答案和宣木說的一樣“是小雅做的，她來看過你了，只是你在睡覺，沒有叫醒?！?/br>
“孔雅做飯可好吃，以后你們父子倆就有福了?！闭f著一口氣喝光了，宣木還來不及阻止，一碗粥已經見底了“讓你別喝這么快，對腸胃不好。”

“餓死了，昨天起就沒吃飯。”不知道為何，連粥都覺得難以下咽，到達喉嚨的時候，需要極大的力氣去吞咽。

“我再給你盛一碗?！毙竟郧傻亩酥氤鋈チ恕?/br>
臣之趁著這個機會，看了一眼筆記本屏幕的內容，上面是一些課程的培訓班，看著看著便覺得有些疑惑。

“你是想上課嗎？”上面課程繁多，但是宣木看的大多都是外語類的。

宣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我的外語能力和別人還差了好一大截，不努力一下我怕自己會變成被淘汰的那個，沒了工作孩子可養(yǎng)不了?！彼匦露自诓鑾着詫Ｐ闹轮镜目粗W頁。

臣之長臂一伸，關掉了那些種類繁多的網站“不用看了，誰知道教學質量如何，我?guī)湍恪?/br>
這次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到了宣木的反對，緊蹙著俊秀的眉毛“你總是‘我?guī)湍阄規(guī)湍愕摹?，大事小事都讓你解決，顯得我二十幾歲還什么都不會的樣子?！闭Z氣中帶著滿滿的抱怨，卻聽出了幾分對臣之的心疼。

過了好一會兒，宣木似乎是怕臣之生氣，又補充道“你自己事情這么多，還總是給自己攬事，我好歹也是一個快五歲孩子的爸爸了，顯得像還沒長大似的。”

臣之不語，靜看宣木一個人自顧自的碎碎念，聲音輕輕柔柔的，像是小時候初次見面那樣，小心翼翼又想要把自己意思解釋道位，看著格外好笑。

伸手拍拍他的腦袋“好，孩子他爸，你自己來?！闭f著舉起雙手表示什么事都不管了。

“嗯……”宣木合上電腦，從地板上爬起來“我買了很多吃的放在冰箱里，不要有沒事沒事就喝酒，對身體多不好，晚上回家肚子餓，煮一點面，或者煮一點餃子湯圓，別老吃泡面，以前老讓我這不準那不準，怎么到了你自己這里生活的比我還糟糕。”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要走了嗎？再嘮嘮叨叨下去就天黑了。”臣之把外套拿過來給宣木穿上，知道等會兒孔雅有約，半哄半送的讓宣木回去了。

宣木離開后，他靠著門邊狠狠的松了一口氣。是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獨處成了一種煎熬，原本對彼此都是最坦誠的，但是現在盡然不得不戴上一副為宣木專門定制的面具，笑的比從前要累的多。

打開冰箱，里面全是他喜好的東西，包括牛奶，啤酒，甚至于雞蛋，宣木挑選的都是他最喜歡的那一種，就連豬rou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