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變到西，又從西變到東。

“巴爾?！蓖跣∶鬏p喚了一聲，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

巴爾轉(zhuǎn)頭。

王小明緊張道：“怎么樣？”

巴爾點點頭，“不錯。”

王小明的心里出現(xiàn)一個小小的花苞，正準備怒放。

“掩蓋了你的小腿。”

花苞凝住。

“和你的胸。”

花苞蔫了。

巴爾揮手。茶幾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br>
王小明一抬頭，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四點半了。他洗澡換衣服居然花了將近兩個小時？

他偷偷地看了眼巴爾，發(fā)現(xiàn)他難得的竟然沒有發(fā)火。

“等等。”巴爾突然頓住腳步，“躺下?！?/br>
……

由于次數(shù)太多太頻繁，對于這個指令王小明已經(jīng)相當?shù)穆槟竞土晳T。

巴爾看著他順從地躺好，緩緩將手放在他的胸口。

黑星珠里，常海濤三個字幾乎淡得看不出痕跡。項文勛倒是沒什么改變，變化最大的還是自己的名字。

原本漆黑的名字竟然漸漸灰了，而且字體比原來大了點。

……

這是什么狀況？

不知道是好是壞的巴爾直接查看自己的身體。

連著整個腳掌的小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而且另外一只腳也出現(xiàn)了五根完好的腳趾……

巴爾心情激動起來。

按照這種速度，可能不出一年，他的身體就會源泉復原。

“復原了嗎？”王小明看他喜形于色，忍不住問道。

“還沒。”他緩緩松開手，笑意依然殘留在眼底，“你還要努力?！闭f著，還高興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

王小明呆呆地抬起手，摸著被他摸過的地方。

巴爾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他的腦海完全已經(jīng)沉浸在一年后，用完美的狀態(tài)殺回地獄，找路西法算賬的想象力。一想到路西法看到自己威風凜凜地降臨時呆若木雞的樣子，他就很想放聲大笑。

“呃，好像快五點了?！蓖跣∶髯饋恚允种笧槭嶙?，梳理著頭發(fā)。

巴爾收起想象，冷哼道：“最好這些招數(shù)有效，如果我回來發(fā)現(xiàn)黑星珠沒有任何變化的話，哼，哼哼?！?/br>
……

所以，就算為了項總，他也必須讓黑星珠多點變化嗎？

可是，他要怎么多愛一點呢？

在去玫瑰花房的路上，王小明的腦海一直縈繞著這個問題。

玫瑰花房在銀館的第十五樓，是法國餐廳的貴賓包廂，平日里訂位子一定要提前預(yù)約。

王小明原先只是在背資料的時候背到過這段，卻從來沒有來過。因此當他走進那個完全被各種顏色的玫瑰所包圍的餐桌時，也不禁感嘆起來。

侍應(yīng)殷勤地引領(lǐng)他坐下，笑容熱情卻又不會讓對方過于拘束。他將一份鑲金邊的菜單送到他手上，微笑道：“晚餐項總已經(jīng)替王先生點好，如果王先生沒有異議的話，我就上菜了?！?/br>
王小明略掃了眼菜單，就點頭道：“好?！狈凑际切]吃過的東西，點什么都一樣。

“不知道另一位先生什么時候來，是否也一同上菜？”

王小明愣了愣，“另一位先生？”

侍應(yīng)道：“項總為王先生點了兩份餐?！?/br>
王小明望著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地在對面位置落座的巴爾，遲鈍地點了點頭道：“一起上菜吧?！?/br>
餐桌的中央放著一只銀色的燭臺，三支蠟燭同時燃燒著。

巴爾的臉在燭光中散發(fā)著金色的微光。

或許是心情好的緣故。此刻的他看起來和王小明第一次見到時略有不同。

至少，他看上去不像個頹廢的貴族，而像個正意氣風發(fā)的貴族。

菜很快上來。

王小明小心翼翼地使用著刀叉。

電視上那些明星總是風度翩翩地擺弄著刀叉，但是事到臨頭，他才知道，原來越簡單的事情做起來越不簡單。

巴爾抱胸看著他笨拙的動作，在忍無可忍時，會指點兩下。

好不容易終于找到一個不那么別扭的使用方法，王小明松了口氣，叉起一塊切成三角形的羊排，放進嘴里。“你不吃？”問完他就悔了。大概因為現(xiàn)在的巴爾看上去和正常人實在沒有區(qū)別，讓他下意識地將他當成自己的同類。

巴爾似笑非笑道：“你想讓我怎么吃？”

王小明認真地想了想，“能燒給你嗎？”

承諾（上）

巴爾沉默了會兒，才道：“等我身體恢復以后，再燒給我吃吧?！?/br>
……

他是不是誤會燒的含義了？

王小明思考之后，決定讓這個誤會繼續(xù)下去。

在點餐方面，項文勛還是用了心思的。比如說他的飲料不是紅酒，而是雪碧。

王小明啜了一口，繼續(xù)和羊排搏斗。

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系著深紅領(lǐng)結(jié)的男子拿著小提琴走過來，雙腳并攏，恭恭敬敬地點了下頭道：“請問王先生想要聽什么音樂？”

……

王小明的叉子停在半空中。

這種場合，怎么也得來點國際化的音樂。

他想了想，“國際歌?！?/br>
……

男子表情空白了兩秒，然后將小提琴放在肩膀上，開始緩緩地拉起來。

激昂的音樂讓王小明切rou的動作頓時快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戰(zhàn)斗激情。

巴爾皺眉道：“這是什么音樂？”

王小明偷偷看了演奏者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全神貫注地投入在音樂中，才小聲道：“國際歌。歌唱共產(chǎn)主義，鼓舞無產(chǎn)階級團結(jié)起來，翻身做主人，一起向剝削階級抗爭?！?/br>
巴爾摸了摸下巴，似乎聯(lián)想到了什么，點頭道：“不錯?！?/br>
王小明驚訝得差點把下巴掉下來。他居然在挑剔的巴爾口中聽到了不錯兩個字。雖然他贊美的只是國際歌，但是畢竟是人類產(chǎn)物，作為人類的一員，他與有榮焉。

男子拉完，放下小提琴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王小明被他看得連嚼rou都嚼不利索了，半天才道：“要不，你再拉一遍？”

……

男子默默地垂下眼瞼，閉上眼睛，扛上小提琴，又開始忘我地拉拉拉。

王小明覺得經(jīng)過一次的練習之后，他這次拉得更加透露了，隱隱能感覺到有一股怒火在身邊燃燒著。

他停下叉子，專心致志地聽著。

曲畢，男子又盯著他看。

王小明很躊躇。雖然再拉一遍，他的技巧可能會更加純熟，但是總是拉一首曲子他應(yīng)該很無聊吧。但是國際上還有什么知名歌曲呢？他很煩惱。

男子盯得幾乎要流淚，就見他猛然轉(zhuǎn)頭，欣喜道：“莫斯科沒有眼淚?！?/br>
……

男子的嘴角微微抽搐著。

王小明拍了拍胸脯，幸好以前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