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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再回國去,于露茵叫她,她也沒答應(yīng)。楚虞一直等自己不那么經(jīng)常想梁京兆,想起他心里也沒什么波瀾的時候,沒想到就這么鍛煉著自己將梁京兆忘了。沒有梁京兆的日子過得非???,從前在H市上大學(xué)時就是,混過去的日子像水鳥一樣掠走,而現(xiàn)在比較忙碌,沒有時間胡思亂想,遇到困難楚虞倒是會想到梁京兆,想他這樣成熟的人會怎樣處理事情,梁京兆是一個標桿,一直在她前頭豎著。以前楚虞問梁京兆十幾歲的時候是什么樣子,梁京兆說他也是一團糟,梁京兆是比她厲害許多的人,而梁京兆說:“你也可以?!?/br>也許不過是一句安慰性質(zhì),鼓勵性質(zhì)的話,楚虞一個人在外面,日子過得難得時候總想到梁京兆說這話時的情形,梁京兆說這些好話時非常誠懇,讓你也忍不住信了。楚虞現(xiàn)在回想以前的事,認為梁京兆是一個好人,而她卻是不夠好的。梁京兆是好的人,但不是合適的人,他和楚虞是沒將來可言的,楚虞只把它當(dāng)一份可回顧的經(jīng)歷。貳零零幾年的時候,K大校慶,導(dǎo)師受邀回國,想將楚虞帶回去,他詢問了楚虞,楚虞回到宿舍里思考了很久,其實回去不一定會遇到梁京兆,但是本市任何事物都像烙上梁京兆的名字,本市是梁京兆的城市,是他的代表,也是楚虞過去種種的一個凝縮。楚虞一直在心里思量到底去還是不去,英國又落了陰冷的雨,沙發(fā)上潮潮的,楚虞把手放在沙發(fā)扶手上,輕輕拂過半舊的紋路,發(fā)現(xiàn)她說忘了梁京兆是假的,她總擅長于在思想上欺騙自己,楚虞起身,沖了牛奶來充當(dāng)晚餐,想還是回去,遇上了是她的命定,遇不上是她應(yīng)該的。校慶后一周算是K大的學(xué)術(shù)周,來校慶的嘉賓多留下參與。楚虞幫導(dǎo)師準備資料,和學(xué)生會的布置現(xiàn)場,演講是對外的,各系來的都有,禮堂坐得松散,楚虞掛著工作牌在臺上調(diào)試話筒,看PPT投影的情況。導(dǎo)師上臺時楚虞收拾了東西,退到臺下。演講不長,內(nèi)容較具普適性。楚虞撐著下巴往座下看,大多聽得認真,K大學(xué)風(fēng)一直很好。靠過道的暗處坐著一人,楚虞眼掃過去就停住了,那人也看她,楚虞無措了不過一秒,然后對那人輕輕的點了點頭。暗處也看不明白,楚虞這樣打過招呼,就把眼低下去看著手里的資料。結(jié)束之后,楚虞的導(dǎo)師要回房間休息,明天的交流會才是重頭戲。楚虞送走了他,拿著資料夾在禮堂周圍晃,梁京兆從禮堂大門的廊柱后走出來,迎上了明顯就在找他的楚虞。相見了,都在互相打量。梁京兆是沒有變,但不是沒有變老,穿著件風(fēng)衣,里頭搭著灰色的高領(lǐng)線衫。梁京兆也在看楚虞,楚虞把原先的長頭發(fā)剪了,齊肩短,低低束在腦后,戴一副細邊的金屬鏡框,化了淡妝。楚虞先開的口:“您怎么在這里?”梁京兆說,“受邀來的校慶,知道聞先生今天在禮堂做演講,來看看你。”梁京兆笑了一下,“沒想到也讓你看見我了?!?/br>話說得坦蕩,無懈可擊。楚虞也和梁京兆一起笑了笑,“好久沒見了,您身體還好吧?”“好?!绷壕┱缀芎喍?。楚虞帶著笑低了眼,卻看到梁京兆手上有個東西在閃,同時聽梁京兆在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吧?!?/br>楚虞細眼看梁京兆無名指上那枚戒指,鉆應(yīng)該在里面,款式很低調(diào),楚虞臉上的笑收了一些回來,梁京兆還等著她回話。楚虞頓了頓,說:“不了?!?/br>梁京兆說:“今天沒有時間嗎?”楚虞說:“是。”梁京兆些些可惜,說,“那改天吧?!?/br>改天就是沒有天。楚虞點了頭,說:“您先忙吧,聞老師讓我去找他?!?/br>梁京兆說:“好?!焙统菡f了再見。楚虞低下頭,抓緊了資料夾,匆匆的走了。她是沒有想到,一直以來不論是回憶著梁京兆的她,還是讓自己不去想梁京兆的她,都沒想到,梁京兆會成家。梁京兆會喜歡上別人,會有妻子,不過幾年,出國前在機場還說下次見面不知有怎樣的改變,現(xiàn)在兩個人面對面,楚虞很平靜的在愛梁京兆,可是他已經(jīng)戴上婚戒了。梁京兆在原地看著楚虞離開,他打電話出去,秋風(fēng)卷起來,將枯的葉子簌簌的響,有些搖搖墜下落到地上去,接電話的是李平,“您現(xiàn)在在哪?”梁京兆說:“禮堂南門。你來吧?!?/br>李平問:“楚虞呢,見著了?”“嗯,見著了?!绷壕┱渍f:“你往這里開吧,見了再說。”李平接了梁京兆,在后視鏡里看他的神色:“楚虞呢,沒和您一塊兒?”梁京兆說:“她忙,去找導(dǎo)師了?!?/br>李平說:“這么長時間,也沒見這孩子長什么樣了。您看著呢?”梁京兆抬起頭來,“成熟了,還戴副眼鏡,沒從前漂亮了,看著倒像是個做學(xué)問的樣子?!?/br>李平笑起來,“那不是應(yīng)該?博士生,學(xué)歷比您都高一頭。”梁京兆也笑了,他輕輕捏起左手無名指上的銀環(huán),緩緩轉(zhuǎn)圈,取了下來,戒指是稍稍大一號的,過路口紅燈,梁京兆把摘下來的戒指歸還給李平,李平接過來套回手上已經(jīng)留了一個淺印的地方,“您這樣——”梁京兆是特意來看楚虞的,楚虞的情況他一直清楚,跟哪個導(dǎo)師念書,學(xué)了什么東西,參加了什么課外活動,社交的是什么樣的人,他知道得清清楚楚,這次也是知楚虞要回國來,梁京兆早把這天空出來。多年不見,不像上次楚虞去H省上學(xué)的時候,那時還不算開始,后來和小孩相處的那段時間,以后是再難放下了。李平把梁京兆送到K大后,梁京兆向李平借了他手上的婚戒,前幾年的時候楚虞是年輕,年輕人也不過是玩玩而已,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tài)度,未來又宏大,怕早忘了他這個人,也怕楚虞躲著他。梁京兆往手上套這枚陌生的戒指的時候還在心里笑話了自己,是歲數(shù)上來了,越活越膽怯了不成。但實際的,從前楚虞是個小孩,零丁可憐的樣子,那時梁京兆敢愛楚虞,是因為楚虞沒有他便再沒人愛,現(xiàn)在不一樣了,兩個人站一起更像是父女,梁京兆一直在本市安居,漸放掉了從前一些激烈的事業(yè),如養(yǎng)老般蟄居幕后,李平勸他正值盛年,何必如此,梁京兆是心態(tài)老了,推舉上來梁家里下一輩拔尖的幾個年輕人,讓他們?nèi)リJ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