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感覺受傷了，嘴巴一癟，“嗚”的一聲跑開了去。

“松果！松果！”清淮說完就覺得自己口氣兇狠了些，正想同他道歉，松果卻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不禁氣得罵自己怎么能拿無辜的松果發(fā)氣。

*

浮黎回到隕仙臺，直接把剎老從破席子上提溜了起來。

浮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怒火：“剎如是，你給我醒醒！”

剎老卻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嘴巴里含糊不清：“誰啊。滾開?！?/br>
“是我！你再不起來，小心我把你舌頭割了，讓你一輩子也嘗不到美酒的滋味！”

這句話可算是一記殺招。

剎老果然痛苦地睜開雙眼，用手煩躁地揉起了半白的頭發(fā)。

“你今天吃錯藥了？有事就快說，別打擾老子睡覺。”

浮黎冷笑一聲：“你還敢跟我生氣？你可知道，我之前去了何處！”

剎老似乎還沒察覺到今日浮黎的不同之處，隨口道：“你本事不是大得很么？去哪兒都成?！?/br>
浮黎挑眉，將剎老扔到地上，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哦？若是我說，我去了孟婆的奈何橋，你會做出何種反應(yīng)？”

“什么！”聽到孟婆二字，剎老酒意全消，他瞬間從地上站了起來，上去就要給浮黎的臉一拳：“你找她做什么？！”

浮黎處變不驚地閃躲著，而他心中的怒氣一直蟄伏在周身，仿佛只待一道火光出現(xiàn)，便能將他炸燃：“我問你，你之前為什么騙我！”

此話落地，剎老的氣焰消了一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笑話！”浮黎眉頭豎起，“難道要我親自揭穿你之前拙劣的謊言么？”

剎老頹然：“你到底想說什么？”

浮黎毫不留情地嘲諷道：“我看你是酒喝多了，就變成懦夫了。自己做過的事情卻怯于承認(rèn)！我問你，你之前是否說過，孟婆并沒有給你孟婆湯的話！”

剎老退后一步，默不做聲，像是突然啞掉了一般。他閉上了雙眼，像是在逃避著什么。

浮黎向前一步：“可是你知道么，我聽孟婆親口說，她分明給過你一碗！”

剎老的眼眶布滿血絲，聲音顫抖著：“別說了。”

浮黎卻步步緊逼，一字一句問他：“那碗湯你根本沒喝！因為你根本不想忘掉她！”

剎老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浮黎如抽絲剝繭一般，繼續(xù)逼問：“所以，這碗湯你給誰了？！”

良久，剎老終于做出了反應(yīng)。

只聽他慘笑道：“你心中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答案吧？”

浮黎神色深沉，定定地看著他：“我心中也只是猜想，還需你親口對證?！?/br>
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干凈了，剎老不再回避，放棄了抵抗：“好吧，我說。”

浮黎昂起下巴：“洗耳恭聽?！?/br>
“你也知道，當(dāng)年孟婆想與我恩斷義絕，說是不再見面，便給了我那碗湯。我沒想過，忘記她之后，我會變成什么模樣，就一直把湯留著。就算天天盯著它，也算有個念想。直到混天找上門來的那一天.......”

第96章5.更恨的是我自己

聞言，浮黎聲音一沉：“混天果然來找過你?！?/br>
剎老垂下眼睛，道：“沒錯，他是找過我?？墒牵耶?dāng)時并沒有料到他會來找我。畢竟我之前也與他沒有見過幾面，一時間揣摩不明他的來意。”

浮黎問：“那你是怎么把孟婆湯交給他的？”

剎老一時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幾個字：“還不都是因為你?！?/br>
“我？”浮黎盯著剎老的眼睛，一臉你開玩笑吧的眼神。

剎老不服，挺起了腰：“還不都是因為你元始天尊法力無邊到處招蜂引蝶！”

“咳。”浮黎轉(zhuǎn)過身去，“你以為開兩句玩笑我就能放過你了？”

“你先聽我說完?！眲x老白了他一眼，仿佛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jīng)減弱了幾分：“當(dāng)初，誰不知道混天那小子在菩提樹下當(dāng)著眾仙的面懇請你與他結(jié)為仙侶永世修好這件事情？”

浮黎眼皮一跳，這件事他當(dāng)然記得。只要現(xiàn)在一想起當(dāng)時被混天拉著告白的場景，他就想一腳把混天踢到昆侖去。

他面不改色地道：“你繼續(xù)?！?/br>
剎老道：“在那之后不久，他就來隕仙臺尋我了。畢竟念音當(dāng)時與我決裂后贈與我孟婆湯這件事情還是挺轟動的?！?/br>
浮黎知道，“念音”是孟婆的名字。

剎老的神色頗為懷念：“念音她從小在隕仙臺就喜歡搗鼓那些湯啊藥的，只可惜，她現(xiàn)在只能在地府里......罷了。先說混天的事情。他知道我這里有碗孟婆湯，便來找我，想將這碗湯求去。”

“我問他，為何非要這碗湯不可?！?/br>
“他說，他也是因情所傷，想借此湯，忘記那個人?！眲x老一頓，兩只眼睛看向浮黎：“你不用我說，也知道他口中想忘記的人是誰了吧？”

浮黎嗤之以鼻：“我對他真沒意思，他這是演給誰看？”

剎老一笑：“當(dāng)時我自然是不肯把湯給他的，畢竟是那念音留給我的最后一件東西。可我禁不住他求啊，他那模樣，像是真的愛你愛到不行似的?！?/br>
浮黎想吐了。

“我看他如此癡情，與當(dāng)時的我差不多，便有些同情他。于是便把那湯贈與他了。誰知......”

浮黎接話道：“誰知他并沒有把湯拿給他自己喝，相反，他把湯給我了?！?/br>
“沒錯。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讓你將它喝下去的，但我發(fā)現(xiàn)你自從那次天地大劫醒來后，好像記不得與清淮的事情了。”

浮黎蹙眉：“天地大劫...？好像是數(shù)萬年前的事了?！?/br>
“這你也忘記了么？當(dāng)初盤古氏人內(nèi)斗，把你拉下了水。在死靈深淵一戰(zhàn)中，你受了重傷，還是我把你拖回隕仙臺療養(yǎng)的。而在替你養(yǎng)傷的途中，我能感應(yīng)到，念音的湯就在你的體內(nèi)?！?/br>
“念音當(dāng)初贈我的湯只有一種味道，那便是甘。如果我喝下去，我將忘掉我與她之間共同經(jīng)歷過的一切幸福之事?！眲x老的神色落寞，聲音低了下去：“所以，我才不愿喝她的湯。她想只讓我留著苦，忘掉甜。這才是真正的恩斷義絕。我哪會如她的愿.......”

浮黎聽到此處，也不禁喟嘆：“當(dāng)初你與孟念音的事情，也算是我照看著的。誰知你不爭氣，做了那樣的事，最后把她逼到地府，發(fā)誓不再與你見面?！?/br>
剎老哭笑不得：“可我與她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