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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法醫(yī)正檢查尸體呢?!?/br>說著,法醫(yī)已經從屋里出來了。沈固認識他,姓柳,局里都叫他柳五,很嚴肅的一個人,年紀不大,可總是板著一張臉,工作起來雷厲風行,極其嚴格。沈固喜歡跟這種人共事,所以對他印象很好。“怎么樣?”小黑子趕緊問。“很奇怪。心肌大面積梗塞——這女人像是被活活嚇死的。”“嚇死的?”小黑子愣一下,“可是周圍鄰居說沒聽到半點動靜……”沈固站在門口往里看了一下。尸體已經蓋上了白布,柳五在背后淡淡地說:“屋里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腳印,當晚應該沒有其他人進入?!?/br>沈固走過去掀起白布,尸體面容扭曲,表情恐怖,加上死了已經一段時間,已經出現尸斑,那雙眼外凸的臉就更加可怕。沈固看了一會,放下白布:“當時屋子里肯定還有第二個人?!?/br>柳五不同意地與他對視:“屋里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有第二個人?!?/br>小黑子小聲說:“我去問過了,鄰居都說這女人平常是一個人住的,昨晚也沒聽見有什么人來找她?!?/br>沈固指了指尸體:“你們看她的姿勢,應該是倒在地上,有另外一個人在拖她,想把她拖到某個地方去?!?/br>柳五立刻說:“我已經檢查過尸體,并沒有外傷的痕跡。如果有人拖拽,皮膚上會留下痕跡。”沈固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站到尸體旁邊,又仔細看了看。尸體半趴伏在地上,臉扭過來,一只手扒在地上,實木地板被指甲劃了幾道痕跡,長長的指甲也碰斷了,另一只手伸在頭前面,但手腕上確實沒有任何被拉拽過的痕跡。沈固抬頭往前看了看,前面是床。這床是從前有一段時間比較流行的盒式床,床身就是一個盒子,里面可以放東西。“床里檢查過了嗎?”“還沒有,主要是怕破壞現場?!?/br>柳五插了一句:“現在不要緊了?!?/br>小黑子立刻進屋,和沈固動手把床掀了開來。床底下放的是冬天的衣服,厚厚的塞滿了床盒子。沈固和小黑子一起動手翻,發(fā)現里面除了女裝,還有男裝。“嚯,真有個男人?!?/br>沈固看了一眼:“是新的,沒穿過?!鄙虡硕歼€在,看看,還都是名牌。小黑子撓撓頭,把衣服放到一邊:“這可得查查,鄰居都說她是一個人住,家里怎么有男人的衣服?”沈固沒說話,突然把手伸起衣服堆里,拖出一個小箱子來。這箱子埋在最底下,是柳編,相當精致,上著密碼鎖。從柳條縫隙里可以看見,內壁襯著絨布。沈固直接掏出軍刀,把密碼鎖挑開,小黑子還來不及說話,箱蓋已經彈開,絲絨里面還墊著絲棉,絲綿包裹的——沈固認得,在牌九的照片上見過——一件黑色的瓷器。“烏漆抹黑的,什么東西?”小黑子伸手要摸。沈固攔住了他:“小心點,這個據說是珍貴的黑瓷,可能是很值錢的古董?!?/br>小黑子驚訝:“沈哥你還認識這個?厲害!”沈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樂岑對這些東西比較懂?!?/br>“那叫他來幫忙看看唄,省得我們還要去請人?!?/br>沈固心想這東西鐘樂岑已經見過了:“這個女人的情況我知道一點,但說不準跟她的死有沒有什么關系,包括這件瓷器,我也知道是從哪來的?!?/br>小黑子睜大眼:“你認識她?”沈固猶豫了一下,把情況大略講了一下,但沒有提起牌九。小黑子興奮起來,馬上去打電話:“嗯,得查查那男人家里的情況。”沈固凝視著手里的瓷器。這確實是個門樓,但樣式比較奇怪,更像古代那種牌坊,門頭上刻滿了花紋,因為是黑瓷,很難看清楚是什么花紋。沈固舉起來對著光看了一會,覺得像是無數條蛇蟠在一起的模樣。按照牌坊來說,門頭下面就應該是空的,在瓷器上這里用的是表面有凸起的小圓點的光面。沈固用手摸了摸,沒摸出什么來。他想起鐘樂岑說過這是個魂瓶,是給死者儲存糧食的,于是四處找可以打開的地方。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這件瓷器根本是四面封閉的。掂掂份量,中間應該是空的,但找不到任何可以叫做瓶口的地方。把死者屋子里的東西全部翻了一遍,除了這件黑瓷魂瓶之外,并沒有其他特殊的東西,也并沒有其他再能證明第二個人存在的東西。小黑子悄悄扒在沈固耳朵邊上:“恐怕確實沒有第二個人了?!彼律蚬堂孀由线^不去,聲音壓得特別低,“柳五很棒的,一般不會出錯?!?/br>沈固沒說話。他倒沒在乎面子什么的。論刑偵,他確實不如柳五專業(yè),但對于人體對外來刺激的反應,他自信不會判斷錯。死者的動作絕對是被人拖拽過,而且如果房間里沒有第二個人或生物,死者又是被什么活活嚇死的?但是尸體上沒有留下任何外傷痕跡,這是柳五的專業(yè),肯定也不會出錯,除非……拖拽她的不是人?沈固自嘲地笑了。查案子首先想到不是人……這可不是一個優(yōu)秀刑偵人員應該具備的素質,也就是認識了鐘樂岑之后才會有這種古怪想法。這不好,因為有可能誤導偵破方向。站起身來,他剛要說話,樓梯上忽然傳來腳步聲,柳五在外面阻攔什么人:“這里已經隔離,你不能進去!”“里面怎么了?是不是死人了?娜娜,娜娜你在嗎?出什么事了?”沈固和小黑子一起走到門口,只見一個男人正發(fā)瘋似地要掙脫柳五和另一個警察的阻攔想沖進來,一邊還扯著嗓子喊:“娜娜,娜娜!”沈固上下一打量他,低聲向小黑子說:“死者準備的那些男裝是給他準備的?!睆拈L短大小上來看正好。柳五鉗制住那人,沉聲說:“這位先生,請你冷靜一下。周娜女士已經死了,請問你是她的什么人?”男人看起來風塵仆仆的樣子,像是剛剛從外地趕過來的,聽了柳五的話,他立刻呆了:“娜娜死了?”柳五已經見慣了類似的反應,冷靜地說:“是的?!?/br>男人突然跳了起來:“媽的!一定是那個姓范的女人!一定是她!”沈固插口問:“姓范的女人是誰?”男人愣了一下,突然又不吭聲了:“我,我想去看看娜娜,她怎么,怎么——”“心肌大面積梗死。周娜女士生前有心臟病嗎?”男人搖頭:“沒有,娜娜身體一直很好。我,我能看看她嗎?”柳五看一眼沈固和小黑子,讓開了路。男人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