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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施平的船剛得了令準(zhǔn)備往河道里突。 哪知對方沙船非但不讓開,還一下就鎖定了他們,直接借著身長堵到了他們幾艘船跟前。他們方向打不過來便想著利用風(fēng)向和人力將擋在前邊的沙船推出去。若實在推不開,他們便借由人數(shù)優(yōu)勢直接強突上沙船,將這三船給控制下來。 可計劃雖好,實施起來卻不是這么回事。 他們的船才剛一頂上沙船,對方便趁他們不備砸了幾缸東西到他們船上。 他們這邊還沒細看這碎開的液體為何物,抬頭便見對方已點燃了所在船只。 三沙船幾乎是同時起火,迅速蔓延。 瘋子! 自己放火燒自己船? 對方分明早就有了打算,準(zhǔn)備犧牲這三艘沙船了。 水匪鼻間嗅到了不好的氣味,意識到對方剛?cè)觼淼乃剖峭┯偷耐瑫r,想要后退已經(jīng)來不及。 如他們剛剛想把沙船頂走一樣,此刻被沙船緊緊頂住的成了他們的船。 那大火瞬間從沙船蔓延到了他們的長船。水匪們叫苦不迭,一開始還試著滅火,但桐油不溶于水,并不好滅,所以他們很快便放棄了,只能紛紛跳水回碼頭方向。 而他們轉(zhuǎn)身才看見,對方卻半點沒有他們的這般狼狽。 那三條沙船上的人早已撤離,此刻統(tǒng)共也就不過幾十人。 那幾十人任務(wù)完成,卻氣定神閑。原來他們放火前便已從沙船上放了多條小船下水,此刻一個個飛身跳上船只,快速劃槳離開…… 小船靈巧,幾下而已,便穿出了碼頭水域,追著程紫玉他們的方向去了。 再一定睛,則見前方程紫玉還留了一小沙船做接應(yīng)。 所以,這幫家伙,竟然就這么……全身而退了! 施平的牙咬得咯咯響,卻并不僅僅是因為損失了一條船。 只因他到這會兒才看懂了對方的意圖。 當(dāng)四條船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后,整個碼頭都亂了! 碼頭衙門的瞭望塔第一時間號角聲響起,這意味著官兵已經(jīng)被驚動。 而三長一短的號角聲,正是火情的宣告,也是碼頭各種警示笛聲中代表了最緊急狀態(tài)的一種鳴響。 這種聲音,是整個碼頭,不管是官員官兵,還是船主船員最害怕的聲音。是一種告示,也是求救。一旦響起,便意味著救援人員將會源源不斷趕來…… 果然,四面八方,成千上萬人都在奔來。 官員們顧不得已到了下衙的時間,巡守官兵們邁開了最大幅度的步子,上岸投宿的船主船員嚇得扔掉了手中碗筷,就連幫工腳夫們都以最快速度往碼頭去看可有需要幫著卸貨掙錢的買賣…… 碼頭上,一下就人滿為患。 施平在其中氣得簡直要口吐鮮血。 他……派去追擊的船,出不去了。 大火一起,實在顯眼。 四條體型不小的船只燒起來,那聲勢可不是一丁半點。 誰都怕殃及池魚。 于是乎,進港的船只在后退。臨近四船的船只在避讓。熱心人有能力的,則已經(jīng)指揮著附近船只幫著去滅火和救人了…… 再有,這傍晚時分,本就是碼頭最忙碌之時。附近船只都打算趁著夜幕降臨前將船靠岸做休整補給。此刻碼頭方向這一退又一避,剛好與等著靠岸的船只湊到了一起。 嗯,堵死了。 整個一片都堵住了。 更有船一著急沒能控制好,就碰上了。 于是,亂子還真就越來越大了…… 所以,施平也出不去了。 非但如此,他先前下的那個邊追邊打的命令也不得不停下。 那號角,大火和事故在第一時間招來了碼頭衙門的官兵們。 碼頭上,官兵林立,開始指揮滅火救人。 湖面上,官船已出,開始指揮維持秩序。 換句話說,整個碼頭此刻已被官兵接管。 更糟的是,官兵見人多怕出紕漏,直接宣布暫時封鎖口岸。 所以他們非但出不去,即便是他們停在河道里的那幾艘船也不敢對程紫玉他們動手。 稍微一個不小心,他們便將暴露了水匪身份。 在幾百官兵和數(shù)十條官船,以及程紫玉那方的壓迫下,施平自認(rèn)玩不起。 可施平還是沒想到對方還沒完。 在他正要下令,讓停河道里的那幾艘船停止動手,只需遠遠跟著程紫玉主船時,卻聽見了一聲巨響。 看去,只見程紫玉留作斷后的一艘小型貨船剛一駛?cè)牒拥?,便不知怎么與他留在河道準(zhǔn)備追擊程紫玉的兩艘船相撞了。 那貨船顯然用力過猛,當(dāng)場就傾斜了。 滿船的人將有落水的危險。 “救命”聲此起彼伏。 官府的巡視船第一時間已經(jīng)開去。 施平一口郁氣已堵住了胸中。 不僅僅因為他的一艘船因為被撞出現(xiàn)了問題,他的人正為了調(diào)整船體自顧不暇,更因為他瞧見,程紫玉的那幫人竟然因著他們所在船只將沉,一個個裝作走投無路,或爬或跳上了他停在水道的那兩艘水匪船…… 施平頭上起了一層汗。 又一個坑,來了! 戲,演是不演? 演,還怎么追擊? 不演,難道當(dāng)著官兵面將程紫玉這幫商人打扮的家伙全都推下水去? 眼下這種狀況,逃都不行??! 可施平尚未來得及下定決心,那邊程紫玉作商人打扮的那幫人卻已經(jīng)和他的水匪打成了一片。 “叫你們敢故意撞我們船!”那幫人惡人先告狀,拳頭齊刷刷揮了出去…… 最開始挨揍的幾個水匪壓根沒反應(yīng)過來,直接被打暈,甚至落了水。 施平已經(jīng)閉上了眸子,怎樣,都輸了。 打,又或是不打,結(jié)局是一樣的。 對方一動手,官兵便注定已經(jīng)要涉入此事。他的人,連去跟上程紫玉都不行了。所以程紫玉,還是逃了。 施平咬著牙,他如何不氣? 這是第三次了吧? 程紫玉再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這么大搖大擺全身而退了! 尤其是這次,原以為萬全,他興奮了兩晚,可到頭來……這次不但竹籃打水,損失還不輕??! 果然,程紫玉的人毫無顧忌快速掌控了他的那兩艘船,并再次和他的人扭打在了一塊。 官兵趕到控制局面時,他們已有了個故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