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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玉奴(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怕也是要保不住的。

流言真真假假,傳到季文禮的耳朵里時,他已經(jīng)在這處小院住了一個多月。

當(dāng)時大jiejie陪在他身邊,手中拿了一個繡框,正在繡小孩子衣裳的花樣。

他的肚子漸漸顯出形狀,三位jiejie這回都顯得很開心,熱情地開始準(zhǔn)備小孩的衣物用品,連四姐都繡了一雙小鞋,只是左右大小不一,還掉線頭。

她們都不去問父親是誰。

季文禮把手貼在肚皮上,快要入夏了,日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他微微有些困倦地,半閉著眼皮,像是要睡著了。

大jiejie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還很模糊。

他應(yīng)該是聽錯了。

他又問了一遍:“大姐,你說什么?”

大jiejie看他一眼,又說了一遍:“皇帝退位給太子了,太子不日就要登基?!?/br>
頓了頓,繼續(xù)道:“登基當(dāng)日,也要行封后大典。”

季文禮怔了片刻,才問道:“封后?封誰為后?”

“當(dāng)然是,封太子妃為后。”大jiejie埋下頭去,開始挑另一個顏色的絲線,“張氏謀逆,太子妃被關(guān)起來禁足,卻連位份都沒降。說是關(guān)禁閉,太子卻是在保她呢?!?/br>
季文禮又是怔忪許久。

他想起來,當(dāng)時崇宴喊他“明玉”,對他說“讓我好好看看你”的時候,那樣溫柔的情意,當(dāng)真不是可以騙人的。

是了,崇宴自己也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崇宴心狠手辣,卻對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一向是很能容忍的。

從前對他是如此,現(xiàn)在對張明玉也是如此。

只是他從前,總不肯去承認(rèn)罷了。

當(dāng)夜翻來覆去,竟是不能成眠。

到后半夜,小腿隱隱抽痛起來。

他近來是有一些這樣的毛病,但是睡著不管,也就過去了。

但今日大約是睡眠不好,痛感一陣一陣,越來越強(qiáng)烈,竟是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疼得呻吟出來。

大jiejie披衣進(jìn)來看他,點(diǎn)了燈,看他一額頭的汗,也似慌了神,要出去尋大夫。

被他拉住了,他用力搖頭,眼中懇求。

大jiejie只好坐下來,握住他的手。

為他擦著汗,大jiejie忽而輕聲道,“阿禮,你這樣難過……可是因?yàn)槟莻€人?”

他咬住嘴唇,嘴唇已經(jīng)被咬的發(fā)白了,卻并不吭聲。

大jiejie道:“從前我總以為,那人是將你當(dāng)作玩物,你提起他,又總是不甘的神色……我便也一直都以為,你是恨他的?!?/br>
指尖輕柔地拂過他汗?jié)竦聂W發(fā)。

“想來你也很為難,本來你就是個有傲氣的,又被我們逼著……”大jiejie聲音溫柔,“你恐怕從來未肯承認(rèn)過,其實(shí)你是,喜歡他的吧?!?/br>
夜色里有濕潤的花香氣,他伏在大jiejie的手中,像是疼得厲害了,肩膀微微有些發(fā)抖。

“阿禮,其實(shí)有些事,我從未同你說過,我不知該不該?!?/br>
“我們出來之后,太子其實(shí)來過一回。我也問過他,為什么放過我們?!?/br>
李疏桐還記得那一日,天色很好。

那人背著光,站在窗邊,他不肯讓李疏桐看見他此時神色,便只看著窗外梨花樹。

他說:“從前我殺了他的奶母,他便開始恨我。若我再殺了你們,恐怕他就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像是極反感自己露出示弱姿態(tài),他嗤笑一聲。

“反正我,總是比不過你們的?!?/br>
11.2

登基大典在一月之后。

四jiejie說起的時候,三jiejie瞪了她一眼。

四jiejie便捂著嘴,小心看他一眼,垂下頭去。

只是季文禮并無太多額外反應(yīng),只垂頭翻書,竟像是漠不關(guān)心一般。

只除了第二日起來,眼下青影又更重一些。人也越加疲乏,看著看著書,便閉上眼睡著了。

偶爾夢里會囈語,喚一個人的名字。

然他自己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連他自己也快以為,他是不在意了。

他的jiejie們,亦不忍心戳破他。

這日有感恩寺的姑子下山來。

直敲開他們的小院,神色間對大姐她們倒是很恭敬,說出來的卻是:“三位女施主,塵緣事已了,該隨貧尼上山了?!?/br>
jiejie們向那姑子服了一服,道:“弟子明白,容弟子與舍弟告別。”

那姑子點(diǎn)點(diǎn)頭:“去罷?!?/br>
“多謝師太。”

季文禮站在門下,微微抿唇,看著他的jiejie們,收好薄薄的包裹。

大姐走到他面前來,溫柔地看著他:“阿禮,從今往后,你就是一個人了。”

季文禮喊她:“大姐……”

大姐搖搖頭,笑一笑:“原本是我們想要他的命,他要?dú)⑽覀?,也是理所?dāng)然。我們不是輸不起?!?/br>
“你也知,他從來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不殺我們,已算是他難得仁慈一回了?!?/br>
三jiejie跟在大jiejie后頭:“感恩寺到底在京城,比流放千里已是優(yōu)容許多了。”

四姐也說:“雖則平時不許香客出入,但節(jié)慶之日也是開放的。阿禮,你可以來看我們。”

季文禮說不出話來,他知道jiejie們是在寬慰他,讓他不要生出不實(shí)際的想法。

其實(shí)他自己也知,就算他想求那個人,如今那人,怕也是再不愿看見他了。

那人已經(jīng)要登基,要封后了。

他曾經(jīng)殺過那人兩次,還留他一條命在。

就像大jiejie說的那樣,已是那人為數(shù)不多的仁慈了。

三位jiejie走了之后,當(dāng)日夜里。

便有一頂小轎,將季文禮也帶走了。

季文禮全程被蒙著眼睛,只隱約覺得中間上坡下坡,越走越靜。

最后停下來,是一處極僻靜,又極冷清的小院。卻不知道究竟是在何處。

從那日起,季文禮便似被軟禁起來。

小院周圍守了兩層帶刀的守衛(wèi),季文禮的臥室外也守了一層。

平日有兩名年邁的老婦照顧他起居,每日有一名大夫被守衛(wèi)一左一右,像是看押著進(jìn)來為他看脈。

那個人,卻一次也未出現(xiàn)過。

一日兩日下來,那些微冒出頭來的一些念頭,便被他自己壓下去了。

只是偶爾清晨起來,看見自己頸項上有淡淡痕跡。

想來是最近天氣漸熱,蚊蟲叮咬之故。他最近睡得很好,想來是托了陳大夫給開的安眠香的福,一宿無夢,安枕到天明,被蟲子咬了也無甚知覺。

便沒有放在心上。

這樣過了小半個月。

有一日突然發(fā)現(xiàn)堂前門匾掛上了紅綢,幾處房門前都掛上了。

季文禮懵了一刻,喚來平日為他洗衣打掃的老婦,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婦道:“太子明日便要登基封后了,自然處處都要熱熱鬧鬧的?!?/br>
季文禮這次懵了更久,才發(fā)出聲音來:“這里,是在宮里?”

那老婦詭異地偷覷他一眼,又像是有些憐憫:“主子,冷宮雖說是冷清了些,但再冷清,終歸是還在宮里的?!?/br>
季文禮說不出話來了。

半晌,他才終于恍然似的,笑了一下。

崇宴留他一命,原是為了要將他打入冷宮,